第531章 神族往事

  「魔神？莫非前輩的意思是，神族在三界怨氣的迷惑下，也會如尋常修行之人，失了本性，墮入魔道而不能自持？」相命一直只是聽說，並未真的見過，也不清楚入魔的神族，到底有何可怕之處。此時遊人既然能解釋個通透，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遊人長嘆了幾聲，緩緩說道：「本來也沒什麼，神族看似無懈可擊，幾乎不會有什麼能左右他們的軀體。可是，偏偏是自己所依靠的能量源泉，讓暗力與怨氣凝集一起後，操控了一些惡戰之後，沉醉於血腥，或者是恐懼那些殺戮的神族。隨著他們自身內息的補給，變了質的暗力便悄悄的填補滿他們的內息。雖然起先不會有什麼症狀，不過，一旦出現不順心，或者是遇到挑釁，便會有無名之火叢生。他們也無法控制那種莫名的憤怒，就好像那些死去的人，無法安息一樣。一旦暴走，只會打到耗盡神元而亡。」「起先我還不信，不過，自蚩尤這樣的妖邪先祖都能使詐之後。我便開始懂了，當年的神族，到底是做了多少虧心事，才演變到今天這田地。相命只想快點找回記憶，不然，那邊能撐多久，我們也不清楚！」相命緩緩說道。「大家開始施術吧，那邊，估計是個互不相犯的拖延局面。我們只需在半個時辰內，幫這小子解封記憶，便能讓他重獲神能。」遊人說罷，四人便各自閃身站開。四人將相命圍在中間，緊接著，輪迴之鏡從孟婆體內緩緩的浮出，然後慢慢的飄到相命的頭頂。鏡面朝下，相命一抬頭，便可見到自己的容貌。在遊人的催促下，冥日和冥月，以及孟婆，三人加快了施術的速度，輪迴之鏡一下子便閃耀出金光，金光很快將相命籠罩在內，四人無法見到相命。

  不遠處的黃泉之地，蚩尤在暗源內拖延著。他的確在等時機，等暗力扭曲和死者復生最契合的機會。不過，暗族四護法和地界執掌們，讓地界數萬子弟，布下了鐵桶一樣的陣術屏蔽。蚩尤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若是死者復生，還真會被他們困在這裡一些時日。

  「不論他有多大的能耐，我們能拖住，便足以讓神主有時間恢復能力。如若神主恢復了能力，光族神眾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我們便無須費力，在一旁看看就好了。十轉之體，比之當年，應該更為厲害了才是！」沙在一旁低聲與其它三人說著。

  「這可不一定，十轉之體，雖然多了千載歷練之能。不過，下界的轉世歷練，最怕的，是魔障藏於心內。那小子的魔障，我從頭到尾就沒見過。實在不知道，他是憑什麼，躲過這世間怨氣的侵襲的。」諾亞在一旁費解道。

  「我看並非他沒有魔障，該是有人施術，替他驅逐了才是。否則，也不會身上半點雜亂氣息都沒有。魔體被驅逐出自己的身軀，他完全可以心無旁騖，我們自然無法看到魔體的存在。不過，既然是被驅逐的魔體，必然不會被他自己親手斬殺了。傷了魔體，便是傷了自己真元，這一點，我想他不會不知道才是！」寒在一旁緩緩說道。「當年的神族，若不是出現了那麼多的魔神，也不會將神域攪合的七零八落。我們都不必那麼累死累活的，差點都學神主，耗盡神元，轉世重修了。不過，我們過往的事情，怕是這個世間的人無法知曉的。但是聽那孟婆的言語，似乎女媧族完全有能力查知我們的過去。此事，是否與首領通報一聲，早作防範，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沙在一旁緩緩說道。

  「被人驅逐出境，倉惶而逃。通達之境門閥，將我們帶入這片寧靜祥和之地。一切看似，都是冥冥之中註定。不過，在光父和暗母下令驅逐上古一脈的時候，我們已然開始大錯特錯。作為敗者，神族已然墮落了不少。卻還要爭搶別人的地方，讓別人無家可歸，無處安居。我們當年就墮落了，未在這三界造就怨氣之前，就已經將自詡的高貴光環給摘掉了，不是麼？」諾亞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不與首領說了。我們就在這裡靜觀其變，不管局勢如何，反正自保便是了？」沙有些匪夷所思，按著諾亞的性子，不會如此坐視不理。也不可能，眼睜睜的任由無辜之人去赴死。可是，此時的諾亞顯得異常的平靜，宛如知道了接下來的一切，將會有怎樣的結果。諾亞卻是搖了搖頭，笑道：「你這老頑固，何時變得如此細膩了？這些地界之人，雖然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不過，我們也不可能任由他們赴死。首領只是吩咐我們帶走暗源，可並未吩咐我們不可插手。眼下一切，都是神族當年的過錯。並不能只怪光父和暗母，大家都有份，不是麼？」

  「看來諾亞兄這先知，我也可以當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可不是馬後炮。當年的事情，我們也曾殺的歡暢無比。卻終究讓這世間留下了禍根。至今，我仍能見到那些倒下的屍身，以及那些死不瞑目的臉孔。雖然，他們的魂魄都被打散，入了異界。不過，這怨氣，卻時刻侵擾著我。我從未睡過，千年來，並非是體乏而沉睡。而是不願睜眼望著這世間，當年，我記得比現在更寧靜祥和才是！」寒在一旁沉聲說著，仿佛過往的一切又回到了他的眼前。只是，當時地界還是荒蕪之地，並未被神族打造構建，而此時，卻被打造成了極寒陰冷之地，毫無修為之人，根本無法踏足其間。

  「倒真是墮落了，並非首領強加在我們身上的。很多時候，我總感覺到體內有一股躁動的血，促使著我不得不去爭，不得不去斗。甚至莫名的時候，會有一種無名怒火。所以千年來，我也並未沉睡，而是讓自己修身養性，按耐住心內那股痒痒勁頭，免得自己出來禍害人間。我可不想墮落成妖魔，然後被諸神追殺！」月此時也道出了自己銷聲匿跡千年的原因。四人相視而笑，諾亞隨即說道：「看來，大家都用不同的法子，阻止了自己墮入魔道。顯然，我們此時仍是高貴的神族。而心內的魔障，也被暫時壓制住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魔障會反噬我們自己。可是，親手造下的殺孽，必然不能由別人去替代才是。我只是知道，我們兄弟，比雲飛和雲光要存在的久遠多了。他們是到了這個世間，由光父和暗母用最後的能力所孕育出來的。我們，可是原原本本的神族。我們的故土，此時想來，還真是讓人懷念頗多啊！」「呵呵，諾亞兄倒是好心性，都這時候，突然思鄉起來。不過，故土卻是比這裡要好多了。哪裡會有四季變化，哪裡會有冷暖之分。那種寧靜，是這個世間無法比得上的。有時候，我也在想，何必在此處奔波爭鬥，若是真想過上我們要的淨土生活，何不反攻回去，一舉將那幫奪我家土之人趕出去！」沙在一旁很是納悶，每每提及過往，他都會感覺到心裡不舒服。當年的神族與入侵者，不止一次發生惡鬥，可是，神族卻屢戰屢敗，最後淪落到要退避到通達之境內的地步。他想著，若不是當年的那些人，將他們趕出了故土。他們也不會在這個世間，造出這麼的孽債。這並非神族的本意，沒人想要做這麼多讓自己後患無窮的事情。只是，誰也沒法預料到，天外天的地方，居然不是一樣的道，也不是一樣的人。

  原來的故土，諾亞還可以預測，到了此處，卻不得不重新修行，去感應這裡的天道，能給予的提點。一點點的，他才讓自己真的能預知一些事情。而在這裡所預知的，幾乎沒有脫離過殺戮與紛爭。當年，光父和暗母與他商議過，而這征戰天下的提議，也是由自己提出來的。雖然光父和暗母將所有的罪責都帶走了，他卻一直心內難安。故而，雲飛不管下什麼樣的命令，他都不會違背。不過，他會偷偷的，將自己認為不對的，去扭轉改變。只要不讓雲飛知道，他自己又能心安便是。而他也很清楚，雲飛知道許多自己違背他意願的行為，卻從來不會與他挑明了說。因為雲飛對自己的尊重，如同當年暗母一樣。諾亞很是感激這些神族的頭領，能如此的對待自己。可是，因著自己一言，而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他也是滿心的愧疚，他很清楚，這樣的局勢，自己唯有盡力去維持，不讓它繼續惡化才是。不過，雲飛與雲光的兄弟之爭，一直在他心內苦惱不已。曾幾何時，他為兩個人演算天數，告知兩個人未來。可最後，他變成了雲飛的護法，只能聽命他一人，不再與神主親近。想到此處，他不覺沉嘆了起來，其它三人也是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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