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打臉

  「惡女，納命來」

  一聲怒吼響起，打破了房間的一片死寂，原本躺在床上毫無生機的少年突然暴起。

  「呼呼呼」，環顧四周，少年嘴中大口吐著熱氣，似乎心有餘悸。

  「這是誰」，站起身來，少年看著桌前蠟黃明鏡中的一張陌生面孔發起呆來。

  「奪舍」。他瞳孔放大，腦中產生一個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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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他的記憶？」

  一幕幕記憶如同潮水般突然湧來，擠滿了少年的腦袋。

  「寧小凡，大宇帝國帝都武王府少爺，曾經的帝都天才，擁有妖孽之資，敗盡帝都青年才俊，為寧家驕傲。後不知何故，經脈斷裂，武道廢止，成為了帝都笑柄，失意的他整日風花雪月，荒廢度日，便被冠以「帝都第一廢物」。

  「原來是個紈絝子弟」寧小凡稍稍皺眉。

  他原名冷無痕，大千世界萬道界的霸主之一，亂古帝君，他清楚的記得那是自己與未婚妻夏紫萱的大婚之日，三千聖獸開路，億萬紅妝鋪路，舉世矚目。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愛人竟然暗算了自己，還親手掏出了自己的鮮紅心臟，那血淋淋的一幕，他歷歷在目。

  可醒來後，自己卻躺在了一片小千世界的普通家族內，還奪舍了這個原本已死的少年。

  「夏紫萱，你做夢也想不到我還沒死吧，等著我歸來吧」寧小凡冷冷一笑，眼中迸出一絲殺機。

  「不過這少年似乎被人玩弄了」回過神來，寧小凡已然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開始關注起這少年的經歷。

  那一日，他照常去了帝都第一風流之地，醉夢樓，有傳言他與帝都第一美人共處一室，而他色心大起，想要輕薄伊人，霸天候府朱家少爺聽見莫傾城的呼救，急忙闖進門去，將他狠狠打傷，直至寧小凡昏迷不醒。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帝都群眾更是對寧小凡義憤填膺，恨不得這個廢物早早投胎，省得浪費空氣。

  寧家也自知理虧不去理論，而且武王府已經不復從前，沒必要為了一個廢物再去得罪一個候府勢力，這事便不了了之。

  寧小凡的確是個混蛋，若是帝都第一妙人真的站在他面前，或許他真的會上前調戲一番，可莫傾城是何人，連當朝八皇子都拒之門外的奇女子，憑他一個廢物怎會得她青睞，有共處一室的機會。

  當天，寧小凡受到一封邀請函，說是醉夢樓一聚，署名正是醉夢樓花魁莫傾城。那時的寧小凡怎會思考那麼多，當即赴約，誰知剛踏進醉夢樓，便被幾個壯實的陌生男子拉進一間房間，裡面只有一個朱虎與他的幾個手下。

  寧小凡當時便知不好，剛想走出，便被朱虎一拳打倒在地，一下沒了聲息。待自己醒來，寧小凡便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寧小凡。

  「朱虎，既然你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寧小凡眼神森然，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你們幹什麼，我們少爺正在養傷，不能見人」。

  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喲，小玉兒，還這麼在意你家的小少爺？不過我看他八成是醒不了了，不如跟了我吧，哈哈哈。」

  一個華服男子出現在門口，後面幾個僕從跟隨在後，而男子手中抓著一個稍顯稚嫩的女子。

  女子年紀十七八歲上下，卻長得十分秀氣可人，粉嫩肌膚如玉，翹鼻玲瓏，紅唇晶瑩，但靈動的雙眸在此刻卻布滿了淚珠，

  「不要，寧才少爺，求你了，放開我」名為玉兒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玉手不斷反抗，但嬌小的身體卻顯得如此柔弱。

  後面的僕從更是嘲笑聲不斷。

  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女子長得漂亮不是罪過，但一個漂亮的女子卻沒有一個好的靠山，那便註定了她的結局。

  「放手」

  一聲暴喝突然響起，如滾滾洪鐘般激盪而來，聲音中帶著無盡怒意，讓人發寒。

  「誰」，寧才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斥一驚，情不自禁倒退幾步，後背竟不自覺滲出一陣冷汗，幾個隨從更是腿腳發軟，差點倒地。

  「少爺」，看著熟悉的身影，女子眼眶一紅，忍住情緒，她趕緊跑到寧小凡身後。

  寧小凡多天的昏迷已經讓她絕望，沒想到今天一個活蹦亂跳的少爺卻突然站在她的面前。

  「老天爺果然聽見了我的祈禱」

  「寧小凡」寧才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

  「怎麼可能，我明明見到這傢伙被朱虎打得快沒氣了，怎麼好像沒事人一樣。」寧才皺眉暗道。

  那封信件正是自己所寫，他與朱家少爺聯合設計陷害寧小凡，當時自己便藏在掛簾之後。不過想起剛剛差點被這個廢物嚇了一跳，心中更加不快。

  「寧才，你是想找死嗎」寧小凡冷酷的雙眸直勾勾的望著華服男子，輕輕將玉兒擁入懷中，聽著玉兒止不住的啜泣聲，他體內憤怒的火山隨時將要爆發。

  「喲，小表弟，別誤會，聽說你被打傷了，我不是來看看你嗎」寧才陰惻惻一笑，說著，還用火辣辣的眼神看了一眼玉兒。

  寧才乃是寧小凡大伯的二兒子，武王府老一輩有兄弟七個，自己父親排老二，也就是現在的武王府王爺。

  當年寧小凡大伯寧三秋與寧小凡父親寧城爭奪武王之位失敗，多年來一直心有不甘，但寧城資質遠在他之上，他無能為力，直至十年前寧城被廢，他才野心重燃，多年來，暗中掌握了武王府大部分勢力。

  現在寧家也基本分成了兩派，一派誓死效忠武王，一派為寧三秋掌握。兩脈勢力勢同水火，寧才作為寧三秋的兒子，當然要為父解憂，殺了寧小凡，武王斷後，必然引起下面的爭吵，甚至彈劾武王。

  「聽說，你不是看見了嗎，難道當時你眼瞎了」。寧小凡眯著眼冷冷說道。

  「你說什麼」寧才一驚，臉角有些抽搐。

  「他這是何意，難道他知道了當時我在場？」寧才暗道。

  「怎麼，你難道不止眼瞎，連耳朵都聾了」寧小凡繼續道。

  自己成為現在的帝都紈絝，一大部分原因都是此人的蠱惑，現在回想起來，那封信件的字跡與寧才手跡極其相似，他能騙得了原本的寧小凡，卻騙不了他。

  自己能在無盡的萬道界當上十大帝君之一的亂古帝君，心智自然不低。

  「哼哼」寧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玉兒，他剛剛欺負你了」寧小凡看向一邊的嬌柔丫頭，此刻她眼角還掛著淚珠，配著這張精緻的小臉，更加楚楚動人。

  這是他的貼身丫鬟。

  不管自己再如何沉淪頹廢，她也不曾離開過自己，她見證了自己的輝煌和落寞，所以，曾經的寧小凡再如何紈絝，也不曾將魔抓伸向自己的丫鬟，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沒，沒事的，少爺」，玉兒趕緊搖頭，他知道現在自家少爺的處境，別說為她出頭了，就是自身也難保。

  「道歉」。

  對著寧才，寧小凡轉過頭來，冷冷的吐出兩字。

  他可是曾經震懾無盡疆域的萬古帝君，豈能讓自己的人吃虧。

  「哈哈，寧小凡，你一個廢物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要不是你身後有個老不死的東西，你」，話未說完。

  「啪」

  一聲毫無徵兆的巴掌聲響起，一個大大的紅色巴掌印頓時浮現在寧才臉上。

  「少爺！」

  玉兒嚇了一跳，趕緊拉了拉寧小凡，而寧才身後的隨從更是張大了嘴巴，滿臉震驚。

  「發生了什麼？自家少爺被那個廢物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那廢物完了」

  這是他們一致的想法。

  「寧小凡，你敢打我」寧才扯開嗓子，赤紅的雙眼充滿了煞氣。

  自己是誰，別說一個寧小凡了，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從來沒有打過自己，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自己還如何在寧家抬起頭來，如何在整個帝都貴族圈中混下去。

  寧才已然氣得全身發抖，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在他身體中醞釀。

  「這是我為玉兒打的」寧小凡臉色平靜，說道。

  「少爺」

  看著為自己出頭的少年，玉兒心中一陣感動，緊接著一陣複雜的滋味襲來。

  「或許，我就不該」玉兒心中出現了一絲深埋已久的懊悔。

  「寧小凡」寧才咬著牙，兇狠的眼神恨不得吞了寧小凡，脖子青筋都開始爆出。

  一個丫鬟而已，難道自己連一個丫鬟的價值都不如。

  還未緩過神來。

  「啪」

  緊接著，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寧才的另一邊臉腫起，一顆帶血絲的中牙從嘴中飛出。

  「侮辱侯爺，罪大惡極，再賞你一巴掌」

  「你」

  寧才雙眼怒睜，全身哆嗦，不是害怕，而是憤怒，他從來都沒有遭受過如此侮辱，而且是來自一個廢物的再三羞辱。

  他不再顧忌，心裡一橫，單手握拳，拳心放光，凜冽的拳風呼嘯，瞬間出擊，如一道藍色閃電，片刻間，帶著殺意的猛烈一拳已然落下。

  寧才早已達到練氣第六段，一拳之力，如同十牛奔騰，可達數百斤之力。

  即便寧小凡是名義上的寧府繼承人，但整個帝都都知道，寧家繼承人對於寧小凡來說根本遙不可及，自己又何必顧慮。

  「哼」寧小凡冷冷一笑，並沒有回擊。

  雖然他只有練氣第三段，可前世的他乃是一代君主，什麼寶典神功沒有見過，光是一世經驗，也足以擊拜這個小千世界的弱小螞蚱，但他知道，他不需要動手。

  「死吧」寧才臉上浮現殘忍一笑。

  「砰」一拳落下，但沒有想像中的寧小凡倒地吐血的畫面，寧才只覺得自己的雙拳擊在了一塊冰冷的金屬之上，發出一聲激烈的鐵器碰撞之聲，緊接著，向後倒去。

  「依依姐，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寧小凡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咦？」虛空中傳來一道甜美輕靈的縹緲之音，一個白衣女子從高空落下，秀足點地，帶起一陣香風。

  這是一個美到極致的女人，一頭黑髮如瀑布般垂落與腰間，眉如柳葉，眸似秋水，膚白如玉，唇如絳點，身材修長有致，天上神女也不過如此。

  「依依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寧才有些懼意的看著眼前的冰冷女子，這女人的確很美，美的過分，即便是帝都第一美人也不見得在容顏上勝過此女，但他同樣知道一個道理，越美麗的女子越是你不能仰望的。

  自己的哥哥寧遠是現如今寧府第一天才，但他卻親口和他說過，秦依依實力深不可測，即便是他，若是對上秦依依，也沒有十足把握擊敗她。

  所以，寧才深深的知道，自己惹不起秦依依。

  「滾」

  沒有廢話，秦依依雙眼毫無波動。

  但寧才卻全身發毛，一股若有若無的強大氣息落下，寧才背後一涼，仿佛面對的是一尊無可匹敵的神女。

  「我們走」

  狠狠的看了寧小凡一眼，寧才趕緊狼狽離去。

  「等著吧，秦依依，待我哥哥破關而出，還有誰能護著這個廢物」寧才遠遠的看了一眼秦依依，眼中露出一絲貪婪，不過很快隱去。

  「依依姐」，寧小凡臉上掛著笑容，向著女子打了個招呼。

  「奇怪」

  秦依依詫異，平時寧小凡看見自己就像見到了稀世珍寶，眼睛都發綠了，今天竟然不纏著自己了，眼神中沒有了色的貪婪。

  「說吧，你怎麼發現我的」秦依依美眸凝視，她還是很好奇，她絕不相信憑他能發現自己的蹤跡。

  「依依姐，你身上的味道我可記憶猶新，就算再遠我也聞得出來」

  說著還假裝嗅了嗅。

  雖然寧小凡修為尚弱，但他兩世為人，靈識早已非同尋常，即便是一點精神波動都逃不過他的靈識範圍。

  看著眼前的絕代佳人，明眸皓齒，紅唇晶瑩，尤其是那雙靈動卻帶著仙氣的星眸，仿佛能看穿世間一切污穢，即便前世見過無數聖女的寧小凡都心動了。

  「真是一個天生尤物」寧小凡欣賞的看著秦依依。

  秦依依還是一臉寒霜，面無波動，面對寧小凡的口頭調戲，她早習以為常。

  「你的傷？」秦依依皺了皺黛眉，美眸掃過寧小凡身軀。

  「我沒事了」寧小凡笑了笑，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依依姐還是那麼關心我」他不禁暗道。

  秦依依來秦家是五年前的事，乃寧小凡父親寧王爺收養的義女，寧王爺對她甚至比寧小凡還好，要不是知道父親的品行，他都懷疑是自己的父親在外的私生女了。

  不過即便自己這幾年失意，但秦依依從來沒有嫌棄過他，反而更加關心寧小凡，在自己被欺時，只有她會站出來保護自己，若是他無法修煉唯一的好處，便是能得到秦依依前所未有的關心。

  「照顧好他」秦依依吩咐了玉兒一聲，便飄然離開。

  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寧小凡邪魅一笑。

  「這傢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少爺你說什麼呢」玉兒玉手在寧小凡面前搖了搖。

  「沒什麼，沒什麼」寧小凡尷尬一笑。

  想到這個傻丫頭到現在也沒像其他人那般離自己遠遠的，還一直照顧自己，寧小凡心裡一陣感動。

  「玉兒，從今天起，有我在，誰都欺負不了你，誰敢欺你一分，我便讓他償還十分，誰敢傷你一毫，我便讓他損傷十毫。」寧小凡看著玉兒信誓旦旦，他知道誰對自己真好，他不會讓這些在乎他的人失望。

  「少爺，我相信你」玉兒仿佛再次看見了那個令所有人談之色變的帝都天才，心中更加複雜。

  「少爺，那個，那個打傷你的朱家少爺來府上了」。

  猶豫半天，玉兒還是決定告訴寧小凡。

  「朱虎？」一絲冷意從他眼中閃過。

  「走，去看看」。

  寧小凡知道，武王府貴為帝都四王府之一，但實力卻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很多諸侯都有趕超武王府的趨勢。

  帝國諸侯上百，有哪一個不眼紅四大王權，所以遭到其他候府勢力的打壓也不足為奇，寧小凡貴為武王府小王爺，又和他父親一樣是個廢物，自然受到許多屈辱，今日，來的便是霸天候府朱家，並且在堂堂武王府中擺下擂台挑戰武王府子弟，羞辱之意，人盡皆知。

  「來吧，讓我看看天候府朱家究竟有何本事」寧小凡神情淡然，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寒意，不斷向著擂台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