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替父解憂

  徐東長到七歲了還是第一次進安南縣城，繁榮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期，街上人來人往，商鋪林立。

  「順哥，這安南縣城還真是繁華啊。」徐東心裡想著前世見過的縣城，也不過如此，只是沒有高樓而已，不明白這麼落後的封建社會裡一個小縣城會有這麼大的人流量。

  「那是啊，我們安南靠著南倉江，來往的客商可多了，還有紅頭髮藍眼睛的外番子。」李順拉著徐東的手生怕他走丟了。

  徐東明白了，安南應該是個水運中轉地，怪不得徐家有碼頭。

  「順哥，我爹現在是碼頭管事，我們去看看吧。」徐東突然想起父親不太願意來碼頭的事，想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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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五叔升管事了，以後就不那麼辛苦了，我爹也在碼頭打短工呢，去看看。」李順也很高興，拉著徐東往碼頭走。

  碼頭就在縣城邊，範圍極大，沿江十多里，大小倉庫一眼望不到邊，一條條伸向江里的碼頭依次排列，碼頭邊貨船大小不一，運輸的工人絡繹不絕，異常繁忙，江面寬闊，目測足有三四里路寬，千帆爭流，好不壯觀。

  徐東傻眼了，這麼大的地方上哪裡找父親啊，李順也是第一次來碼頭，望著繁忙的碼頭也愣住了。

  「大叔，請問您知道徐家碼頭在哪裡嗎？」徐東見到一個剛從船上下來的中年人，連忙上前問道。

  中年男子看樣子也是碼頭工人，看了徐東一眼說：「往前走一里地，貨棧上有個徐字大旗就是。」

  「多謝大叔。」徐東給男子鞠了一躬，拉著李順往前跑去。

  真是差不多一里地就到了徐家碼頭，遠遠的就看見徐祥站在貨棧邊，指揮工人往船上抬木材。

  「爹。」

  「五叔。」

  徐東和李順同時喊道。

  「東子，順子，你們怎麼來啦？」徐祥奇怪的問道。

  「爹，我陪順哥上街賣獵物，順便來看看你，爹，這碼頭真大。」

  「哦，看看吧，一會早點回去，碼頭上複雜不能待長了。」

  「知道了爹，你說碼頭上總出事是什麼情況？」徐東看到來來往往的工人很正常。

  「你看碼頭邊的船了嗎，這種裝木材的船很高很大，江里漲水的時候，船身比碼頭高出很多，裝船的時候要搭跳板，江里浪大，跳板隨船身晃動，行走不便經常有工人掉下去，被船身擠死。」徐祥指著正在裝貨的大船解釋。

  全是人工搬運，效率太低還很危險，看過前世機械化、智能化的碼頭，徐東心裡隱隱有些想法，雖然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世界跟前世的華夏有什麼聯繫，但看當前的科技水平還是相當的低下，跟外國有通商，蒸汽機還沒出現，工業化時代還沒開始，自己雖然不是工科男，沒有信心和能力推動這個時代的工業化進程，不過多少掌握一些數理化知識，對一些生產生活工具進行改進還是能夠做到的。

  機械化的碼頭離不開機器強大的馬力，這裡是沒辦法做到的，但是碼頭轉運的另一個關鍵工具就是滑輪，定滑輪改變力的方向，動滑輪省力，利用滑輪的原理製作一套轉運工具不會太難，不過是以前初中的物理知識，徐東心裡有了初步的想法。

  看到李順在和爹聊天，徐東跑到碼頭上簡單丈量了一下碼頭的寬度，以及船身和碼頭的高度差，一個原始的起重架有了雛形。

  回到倉庫，大伯李富也在，他就在這個碼頭做事，畢竟管事的是自己的兄弟，多少要方便一些。

  「大伯。」徐東打了聲招呼又對徐祥說：「爹，你有維修改進碼頭的權利嗎？」

  「有是有，不過需要大總管同意，碼頭的維修費用每年也不少，怎麼啦？」徐祥奇怪的問，這么小的孩子怎麼關心碼頭的事。

  「沒事，爹，大伯，我和順哥還想去街上逛逛，就先走了。」事情沒做成之前，徐東不能說出自己的計劃，拉著李順就走了。

  先去城裡的墨香齋買了筆墨紙硯和幾本蒙學書，花了十二兩銀子，李順心疼得不行，這難怪窮人念不起書，十兩銀子一家人要吃一年呢。

  有了筆墨和紙，徐東將李順拉到一個茶樓，找了個僻靜的位置，點了一壺茶。

  「東子，幹嘛呀，這裡喝茶多貴呀，師父給的錢可不能亂花。」李順還是第一次到茶樓里喝茶。

  「順哥，別擔心，銀子是可以賺回來的，我要畫點東西，你安心喝茶就好。」徐東神秘一笑。

  將茶桌上的茶具挪開，鋪上剛買的紙，取出墨汁，在背簍上抽了一片竹籤，劈開做了一個簡單的圓規和一支尖頭蘸水筆，徐東開始作畫，前世雖然小時候跟爺爺學過書畫，可現在所有的動手能力都要重頭練習，所以不會寫毛筆，而且以前也只是練過素描，沒用過毛筆作畫。

  這隻手還是第一次捏筆，又只是根竹籤，蘸上墨汁，畫出的效果簡直不堪入目，連續畫廢了十幾張紙，徐東總算找到了感覺，李順在一邊心疼得直喝水，兩張紙一文錢呢，這一下畫掉了好幾文，可他知道，這個堂弟連師父都說是神童，說話做事不同於常人，所以忍住了沒做聲。

  「好啦。」徐東放下竹籤筆，伸了個懶腰，滿意的看著畫出滑輪圖，一副是單個的滑輪，內徑、外徑、卡槽的寬度都標註得很清楚，二伯李貴會做木匠，所以這個時期的度量衡他是知道的。

  另外一副是組裝複式滑輪的配件，這裡還沒發明滾珠軸承，滑輪的靈活度會打折扣，只能到時候增加點人力。

  「這是什麼呀，東子？」李順也看不懂。

  「到時候你就明白，哪裡有鐵匠鋪，帶我去。」

  「鐵匠鋪我知道，胡氏鐵鋪，我的弓箭就是那裡買的。」

  二人付了茶錢，走了半條街，到了胡氏鐵鋪，裡面的人不少，叮叮噹噹，打鐵的聲音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小哥，你要買點什麼？」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字看到二人走進了鋪子，連忙過來給李順打招呼。

  「掌柜的，這些東西能打不？」李順將圖紙遞給漢子。

  「小哥客氣，我姓胡，叫我老胡就行。」漢子接過圖紙看了半天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問道：「這個圖畫得真好，我們倒是能做，能問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做什麼用的？」

  「胡掌柜，能做就太好了，具體是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要問我們東家，他說如果要是你們做得好用，以後還要很多呢。」李順機靈的回道，這些話都是徐東提前交代好的。

  「行，我也不問了，這個鐵輪子一兩銀子一個，配件給二兩，交一半的定金。」胡掌柜很爽快，沒有刨根問底。

  「多長時間交貨？」

  「三天後來拿，如果急用，明天就可以做好，不過要加一兩銀子。」

  李順交了定金，胡掌柜打了收條，約定三天後來取貨。

  哥倆在街上吃了午飯，去藥店買了藥，又去雜貨店買了一些山上要用的生活用品，滿滿的一背簍，回家了。

  天色還早，李順將買來的東西送上了山，李飛還在昏睡，給他加熱了晚飯，李順才回家。

  徐東去看了一下小牛犢，就跑到家裡，關起門構思起重架的結構，安南的木材多，木結構的起重架並不複雜，成本應該不會太高。

  到吃晚飯的時候，一副簡易的起重架圖紙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