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
2024-06-15 00:28:21
作者: 時音
現在丫鬟給無恨送飯,都主動送兩份了,因為知道自家小姐一定也在院子裡。
今天午飯是醋燒雞,是老夫人的拿手好菜,一整隻雞老夫人卻一口沒捨得吃,從中間切一半,一人一半分給了謝茵茵和無恨。
可是過了會兒,謝茵茵將自己碗裡的雞啃得只剩下雞架子了,無恨碗裡的雞卻還一口沒動,見狀,他把碗裡的半隻也夾給了謝茵茵。
「你不吃嗎?」謝茵茵砸了咂嘴,眼饞地看著碗裡半隻雞。「我發現我最近長胖了。」
無恨看著她,細胳膊細小腿,哪裡有長胖,直到他目光盯在了她胸前可疑的兩團。
無恨收回目光,沉默吃飯,謝茵茵這年紀想長胖也是不容易的,除非再過三四年以後,身高定了型,那時候身體才有可能橫向發展、長胖。
謝茵茵嘴上說著,剩下的半隻雞也是啃得香噴噴的,末了,還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本書首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無恨也正好放下碗筷。
「無恨,你覺不覺得,這個吃屍體的狗,和上次枯井裡的毒屍有點像呢?」
剛吃了一肚子飯,謝茵茵居然就開始說什麼屍體、狗的。
幸好無恨早就習慣她這樣了,說道:「你從何處覺得像?」
上次謝茵茵落井被傳染屍毒,要不是有無恨在,現在已經香消玉殞了。這次屍犬,又是襲擊謝茵茵,重點是,上次的毒屍已經被無恨一把火燒了,為了防止屍毒傳播出去。
謝茵茵覺得自己發現了最關鍵的地方,這幾條狗,也是被蔡縣令燒了!
為什麼都是燒了?
「像,哪裡都像,我總覺得這兩起事情,背後都是一個人!」
謝茵茵目光炯炯地看著無恨,無恨被她看的,咳嗽了一聲。
他從衣袖裡,拿出一隻手帕,謝茵茵吃的滿嘴油,「擦擦嘴吧。」
謝茵茵拿過手帕,胡亂擦了幾下,就丟給無恨:「你有沒有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無恨半晌,「有道理。」
謝茵茵這種總能歪打正著的本事,連蔡縣令都怕的慌。
謝茵茵站起來,又開始繞著樹走,她真的吃撐了,一整隻雞就這麼堵在心口下不去。
「依我看,對方也是在怕我。」謝茵茵猛地停在無恨的身後,陰森森冒出了這麼一句。
「若不是心存忌憚,為什麼要在背後搞小動作?」從前謝家仇人雖多,卻都是明刀明槍,或者說,沒人有那個智商玩陰的。
無恨慢慢看著她,「那個人」怕她?普天下,恐怕只有茵茵姑娘能有這般信心了。
「這就說明,我只要找到其中一件事的真相,另一個也就會解開,對不對?」謝茵茵再次望向無恨。
她很想知道無恨的想法,但無恨今天有點話少。
無恨說道:「你想沒想過能讓蔡縣令惹不起的人,會是誰?」根本就不是小老百姓可以對抗的。
蔡縣令居然對謝茵茵這麼說,應該也算是一種暗示了。
謝茵茵沉默了一下,半晌又悶悶開口:「我想過。」
蔡縣令雖然只是個七品縣令,可是在宛平縣,他的權力基本等同於皇帝。
無恨神色鬆了松:「那你是怎麼想的?」
謝茵茵又在無恨旁邊坐下來,臉上有一絲遲疑:「我想過是比縣令大人更大的官,如果是這樣,他大可以直接下令殺了我。還有很多種很多種辦法能對付我。」
她只是個小縣城狀師之女,對付她還需要費力氣嗎?
可是到現在都只是在背後搞一些陰損的招數,還私下裡威逼蔡縣令。
這些都是沒有擺到台面的。
「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對方,必然也在擔心某些東西,所以行事才如此躲閃不光彩。」否則大可擺到明面上大家較量一番。
無恨目光幽深,看著謝茵茵抬起徵詢他意見的臉:「你說的很對。」
只要能得到無恨的承認謝茵茵就會很高興,她過了一會兒沒說話。
無恨便再次輕輕地道:「可是,這世上最難防的就是敵在暗,你在明。弄到最後,還是會你吃虧。」
也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謝茵茵是聰明機靈,無恨也承認,可對手,同樣太難纏。
「從前,你的靠山是縣令大人,他雖嚴苛,對你卻一定會相護。可現在,蔡縣令已經開始暗示你,你惹上的人,他也惹不得。」
也就是說蔡縣令站在謝茵茵的身後,而現在,有人站在了蔡縣令的身後,是為那隻黃雀。
謝茵茵低頭想了想,沉默了半刻說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想過了。」
無恨頓了頓:「你想過了?」
這也能想過?
謝茵茵抬起了臉,忽然就似乎神秘地對無恨一笑。
「假設有人,壓過了縣令大人的一頭,那麼,」謝茵茵忽然就清了清嗓子,指了指頭頂的大樹,「就好像這棵樹一樣,很高大,讓周圍的小樹都只能在陰影里,可是,就算在這片院子裡它是最高的,那出了這片院子,也有很多很多樹,比它長得還要高,那它就被壓下了。如果縣令大人,能被壓過一頭,那這世上,自然就有更高的人,能壓那個人一頭,不是嗎?」
不是嗎??……??
謝茵茵就這般眨著眼睛,笑著。
無恨被她這一番話,說的是呆若木雞。他越呆,謝茵茵反倒用手指著他,笑的更前俯後合。
無恨也不是第一次被謝茵茵說的呆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無論說及什麼事情,什麼話題,謝茵茵總能吐出驚天動地一番言論。
「不管那個人是誰,是什麼了不起的身份,我都不用害怕他!」因為她總能找到,在這世上,可以牽制那個人的大樹。
無恨的背脊猛然就僵了。面前謝茵茵的笑臉,都變得不再真切。
他從來沒有見過比她還勇敢的女孩子,不,不對……不要說女孩子,便是他所見過的這世上男兒也未曾有如此不畏懼者。
這世上膝蓋最軟的,恰恰反而是那些喜歡自稱頂天立地的男人。
謝茵茵發了一番豪言壯語,自覺胸口的鬱氣出的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吃的雞終於消化了。
「若那個人,已經到了高不可及的地步呢?」無恨望著她。
謝茵茵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高不可及?皇帝?」
只有皇帝是天下最大的,高不可及……指的莫不是皇帝?
無恨注視謝茵茵的眼睛:「如果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