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換了治病的藥
2024-06-15 00:23:47
作者: 時音
謝茵茵匆匆回到家,剛推開門,門扇狠狠撞在了方大龍的鼻子上。
謝茵茵驚訝地看著他:「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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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龍捂著鼻子疼的齜牙咧嘴,還不忘記一臉驚喜:「茵、茵茵!我正準備去救你呢!」
謝茵茵需要他救?顧不上說話,謝茵茵扭頭先吩咐院中一個下人道:「劉叔,麻煩你到門口守一守,看看有沒有什麼閒雜人跟上來。」
雖然後來沒感覺有人跟隨,但是多一些小心總無妨。
聽見謝茵茵要人把守著門,方大龍就跳起來:「茵茵你被人追了嗎!我就說!你不該一個人上街去!」
謝茵茵瞪他一眼:「喊什麼喊?想嚷嚷的整個縣都聽到嗎。」
劉叔也是擔憂問了一句:「小姐,莫非發生什麼事了嗎?」
謝茵茵隨口編一個:「我怕有人來打攪祖母清靜。不管誰來,你都不許進。」
現在留在謝家的每一個僕人,都是家養奴才,自然是忠心耿耿。
劉叔立刻就去了大門外守著。現在的謝家沒有朋友,只有討債的。
謝茵茵確實擔心老夫人,老夫人病情纏綿迄今未痊癒,總是一塊石頭壓在心上。
來到老夫人院子,小丫鬟說老夫人睡了,謝茵茵便輕手輕腳地進屋,慢慢在祖母床邊蹲下來。
這些天她與祖母的疏遠,也讓謝茵茵心中難過。只能趁祖母休息,前來看望。
老夫人睡得熟,呼吸似乎有些不暢,謝茵茵不由凝神,看祖母的兩頰紅熱,她立刻伸手探向祖母的額頭。
一試之下竟是滾熱。
謝茵茵頓時驚了,從床邊立起,「來人!」
門外丫鬟應聲急忙進入,「小、小姐?」
謝茵茵看著她們,半天才問:「你們每日都有按時服侍祖母用藥嗎?」
三個丫鬟互相看著,「回小姐,奴婢們都是按時服侍的。」
謝茵茵手不禁捏住:「今天的藥呢,用了嗎?」
前面的丫鬟道:「已經在藥爐里了,想等老夫人睡醒了,再服侍老夫人服下。」
謝茵茵道:「現在就去取來。」
丫鬟們不知緣故,忐忑的退下取藥。
片刻,藥端來,謝茵茵把藥接過來。
攪了兩下藥,勺子舀起了一勺,鼻端聞著淡淡藥味,謝茵茵握勺的手不由一頓。
謝茵茵看了一眼幾個丫鬟,丫鬟們都埋下頭。
「尋常老夫人的藥,是你們幾個負責?」謝茵茵冷冷放下了藥碗。
當初請郎中給老夫人開藥抓藥,都是謝茵茵一手操辦,包括當日煎出來第一碗藥,也是謝茵茵親手端給老夫人,當初那碗藥的味道,謝茵茵至今還記住。
和她現在端的這碗,完全不一樣。
丫鬟們也感受到氣氛不對,有些瑟縮:「我們三個只服侍老夫人用藥,至於抓藥……煎藥這些,是後廚的婆子們做的。」
謝茵茵冷冷:「那就把所有經手藥的都叫過來。」
不多時候,院子裡聚集了好幾個婆子和丫頭。
謝茵茵目光在她們身上一個個掃過,聲音都冷了:「說,是誰換了祖母的藥?」
所有下人都驚得變色,沒人承認,
「我們如何敢換老夫人的藥?就是借我們十個膽,奴婢們也不敢吶。」
看那惶恐的樣子,倒是不像在假裝。但藥不可能平白無故就變了。
謝茵茵臉更沉了:「把祖母的藥方拿來我看。」
謝茵茵板著臉的樣子,頗似老夫人的幾分威儀,加上現在家裡,本就她這個嫡長女最有身份,僕人當即也不敢怠慢,去取了藥方。
藥方拿在手,謝茵茵從第一味藥,一直仔細看到最後。
看完,謝茵茵將藥方拍到了桌上,盯著這些人:「到現在還不肯認?這藥方上最後一味藥呢?在哪裡?」
院子裡,僕人們幾乎瞬間跪了一地,每個人都是惶恐看著謝茵茵。
這藥方上最後一味藥乃是雪靈芝,十分昂貴,但是老夫人每日吃的藥里,卻沒有。
謝茵茵目光嚴厲的很,要是這些奴才,敢在這時候私吞祖母的藥,即便是家養奴婢,她也不會手軟。
「雖然謝家現在遭難,但也決不留吃裡扒外的東西,今日若沒人肯承認,我這就去取了賣身契,你們所有人都走吧。」
都是從小陪伴十幾年的僕婢,謝茵茵也不想做絕,不會賣了他們,只讓她們自己走。
一看謝茵茵動真格,終於一個婆子癱軟著跌在地上:「小姐息怒,是老夫人,老夫人吩咐我們抓藥的時候,不要抓雪靈芝。」
「你說什麼?」謝茵茵眼眸一顫。
婆子低頭垂淚:「老夫人說這方子上這麼多藥,少了一味藥,並不會有什麼大礙,奴婢們無法,又不能違抗老夫人……」
少了一味藥不會有什麼大礙?可這雪靈芝,分明就是這一貼藥方里最貴重的藥引,少了藥引,又怎麼可能沒有大礙?
難怪藥失去了藥效,祖母不僅沒有好起來,還越來越嚴重,發起高燒。
另一個丫頭也終於開了口:「一株雪靈芝就要五十兩銀子,又如何能天天吃得起?老夫人便說她熬一熬,總能熬過去……」
謝家如今,一分錢豈非都得從牙縫裡摳?
謝茵茵的怒火頓時就像被冰凍住了,質問的話梗在了咽喉,對祖母的了解,讓她明白這些奴婢沒有說謊。
謝茵茵下意識就想到那一千兩。
「需要多少銀子,你們現在跟我去取,有多少雪靈芝都給我買回來。」錢可以再掙,當務之急是給祖母瞧病。
謝茵茵說完,卻看到僕人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謝茵茵有些惱火:「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那婆子慢慢道:「小姐,老夫人說了,如果小姐要拿銀子去買藥,她就是病死也不會吃一口。她這一輩子,除了生了一個謝方樽這樣不孝兒子,一生清清白白,絕對不會用一分來路不正的髒錢……」
謝茵茵呆呆看著僕人。髒錢,這就是祖母心中對她的定義。
縣衙的官司,她知道祖母沒辦法輕易原諒,可是想不到祖母的心結竟這般深,是在懲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