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國度秘密

  楚凡也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劍居然有如此的鋒芒，不僅斬殺了魔頭，甚至將魔頭體內的神髓都直接斬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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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之間最精純強韌的東西，莫過於靈氣。」

  老者說道。

  直到如今，楚凡達到了靈髓境界，才發現國度中的這些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刻印在他的神髓中，幾乎揮之不去。

  不僅是國度中神秘人的話語，那日他默念大道心決，同時想像著蘇羽樓以山嶽鎮壓妖魔時的震撼景象，神髓中，若有若無的就刻印下了對力量的理解和嚮往。

  似乎神髓是一個記憶很好的嬰兒，將每一絲重要的信息都牢牢掌握，分析，理解，沿用。

  而且他得到的每一絲信息，都對這個還在成長中的嬰兒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漸漸的，他有所感悟。

  神髓，就是一個人的精神，但尋常人的精神是不會有形態的，只有神髓，是由人體內的精華生成精血，精血孕育而出的，不僅有形態，而且確確實實的存在，所以相比於精神的茫然無序，無法捉摸，神髓有更強的可塑性，也很容易被影響，被摧毀。

  「你剛剛到如此修為，就對靈髓有這般的了解，倒是難得。」

  老者顯然知曉了楚凡的想法，言語平靜，但口氣中，卻有些不同尋常。

  不知道為什麼，楚凡很討厭這一絲不同尋常。

  尤其是妖異男子，在聽到老者的話後，神色更是微微變化。

  「我知道，你們都是一些強悍角色，甚至是超越秋瓊勾的人物，你們希望我達到王境，應該是對你們有所好處，既然如此，你們又為何要阻止秋瓊勾的意念，不讓秋瓊勾找到我，奪走這國度呢？他本身就是王境霸主，對於你們來說，他比我更有價值。」

  楚凡的一番話，使得老者臉上露出了淡淡無可奈何的神色。

  「你們選擇了我而不是秋瓊勾，無非就是因為我還是凡境人物，意念虛弱，很容易被你們影響，被你們控制。你們是想要將我當成傀儡，控制我麼？」

  中年人曾經許諾，只要他達到極高的境界，就會讓他的家人擁有幾千年的壽數，甚至能讓他的母親復活，當初他聽到這些的時候，只是有所嚮往，更是充滿了對王境霸主的憧憬。

  而此刻看來，中年人所說的這些話卻像是誘惑。

  始終在幫助自己的老者，卻是對自己影響最深，漸漸的，就在他的腦海里留下了許許多多的印記。

  想到這些，楚凡就覺得，自己的神髓在迅速成長。

  妖異男子神色起初凝重，聽到楚凡的幾句話之後，忽然笑了。

  「確實如此。」

  中年男人搖頭苦笑：「凡境九重，神髓有靈，只一股意念，就能看出尋常的障眼法術，事物的本質，卻沒有想到，你的神髓被『邪藍』擊潰，破而後立，竟然變得如此靈動強悍。」

  老者也淡淡說道：「就如你所想，我們本來是想在你達到靈髓境界之後，漸漸改變你的神髓，影響你的心智。不過以我們現在意念的力量，還不足以將你變成我們的傀儡並控制你，只是想讓你為我們所用。如此看來，你忽然覺醒，我們的計劃是失敗了。」

  楚凡淡淡呼出一口氣，心神集中，神髓警覺，他心中的念頭忽然間好像被關住了一般，國度中的三人再也無法傾聽到。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一切。」

  老者和中年人對視一眼。

  倒是邪藍很灑脫，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告訴你，也沒有什麼不得了。」

  「我名為邪藍，這個名頭別說是你，就是督天宮的長老也未必知道。倒是督天宮的執掌者中的一些老古董，有可能聽過我的名號。你也不需要多問，等你到了那種境界，自然就會知道我是誰。」

  老者聽到邪藍的話語，輕輕點頭，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緩緩開口道：「我是浩山老人，並不是虛華界的人物，而是來自一個遙遠的星空。關於虛華界，你可能不太了解。你所在的這個世界，名為大世界，屬於虛華界三千大世界之一，這三千大世界被統稱為虛華界。」

  中年人瓮聲道：「我是中天大道的周天南。中天大道為另一個星空虛界，我的名聲，在中天大道並不大，但虛華界一些消息靈通的煉丹煉器人士，應該是知道我的。」

  老者指著兩個石像。

  「這位是南明先生，這位是東宮殿下，關於他們的事，等到他們覺醒的那天，自然會告訴你。我現在要與你說的是，這件名為國度的聖級寶器，乃是一個高深莫測的絕世強者煉製的，他在煉製這件寶器的時候，生生劈開了一個星空，將這個星空中的諸多靈氣，都攝入到國度當中，這個星空中的許多奧秘，也同時被攝入進來。

  而我們五人，則是被這個絕世強者活捉，封印在這件寶器中的。關於事情的諸多詳細，實在複雜，我也就不多說。我們被封印在這寶器五千年，已經變為這件寶器的一部分，但無時無刻，我們都想要逃脫。就在上一個千年，我們五人合力，對抗這件寶器的器靈，結果被徹底鎮壓，不僅我們三人神髓受損，意念潰散的不堪一擊，南明先生和東宮殿下，也被徹底封印。」

  邪藍忽然冷笑道：「如果我的意念沒有受損，想要控制你一個小小的凡境人物，易如反掌。」

  浩山老人微微搖頭，有些無奈：「也是因為這次對抗，這件寶器的品階，從聖級極品，掉落到了聖級初品。三百年前，那位絕世人物忽然消失無蹤，也失去了對國度的控制，這件寶器就成了無主的寶器。作為絕世寶物，這件寶器也引來了多次殺伐爭奪，寶器幾次易主，我們也幾次沉浮。我們曾經落入到王境的手中，奈何王境人物神髓長成，無法影響和控制。之後我們落入到了幾個凡境的手中，其中一人，已經年老氣衰，最後無疾而終。

  其餘，要麼就是被殺人奪寶，要麼就是天賦不夠，遲遲不能突破王境。大約五十年前，我們忽然發現，這件寶器因為失去了那位絕世人物的控制，已經開始衰竭，而等到這件寶器完全衰竭，我們也會隨著這件寶器灰飛煙滅。

  我們的境地，很是尷尬。要麼，遇到一個絕世強者，寶器恢復如初，但我們也要被永遠的禁錮。要麼，遇到一個『凡人』，把他培養成一位絕世強者，同時影響他，控制他，最終，解放我們自己，但將一個凡人培養成一個絕世強者，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太過困難。」

  浩山老人的話音緩緩落下。

  楚凡知道，浩山老人的話語中有諸多遮掩，而且顯然在避諱什麼，但反覆琢磨這些話，也能確定浩山老人沒有說謊。

  思考片刻，楚凡決定再問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那絕世強者為什麼要禁錮你們？」

  浩山老人沉默不語，少時，緩緩說道：「將我們作為奴隸。」

  這話一出，先不看周天南，就是囂張的邪藍，面容也很難看，似乎是吃下了什麼無法下咽的東西一樣。

  「這件國度，實際上就是一個不輸給你們虛華界的龐大星空，想要維持一個如此龐大的世界規律的運轉，需要相當龐大的力量，即使是那位絕世人物，也無法獨自做到這一點，因此需要禁錮我們，藉由我們的力量驅動這個星空。除此之外，我們也各有長處。」

  楚凡知道，浩山老人說的是真話。如果是一個高深莫測到他無法看出修為的人，對他說出這些話，他會懷疑，但對於一個依靠自己，活在自己腦海中的人說出的話，楚凡能清楚的察覺出他們所說的是真是假。

  如果說以前楚凡在腦海中想些什麼，這些人都知道，甚至能夠影響他的意念，那麼此刻，他的神髓擁有了靈智，並且洞穿了他們的想法和計劃，忽然間他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了如指掌，情況就完全調轉過來。

  以前他的神髓虛弱，對於國度的控制還不成熟，此刻他完全控制了國度，身為國度一部分的三人，也就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什麼陰謀詭計，都會被他直接看穿。

  「告訴我，我要如何才能釋放你們。」

  楚凡的話，字字清晰的落入到三人的耳朵當中，真切誠懇。

  浩山老人，邪藍，還有始終一語不發的周天南，都露出異色。

  「少年……楚凡，你說的可是真的？」浩山老人問道。

  「我既然已經說了，那就是真的。」

  浩山老人，邪藍，周天南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國度再有一千年，就會徹底衰竭，我們已經不能再等待了……只要這件寶器完全恢復，也就是重新成為聖級極品的寶器，南明先生和東宮殿下也能覺醒，你也成為真正的巨無霸，就可以釋放我們。」

  楚凡輕輕點頭。

  「既然如此，就幫助我成為真正的巨無霸，等到那天，我自然會放了你們。」

  邪藍聽到，露出懷疑的神色。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又憑什麼不相信我？」

  邪藍妖邪的瞳仁閃爍著光芒。

  周天南重重點頭：「好！這就算是你我之間的承諾。」

  浩山老人，也輕輕點頭。

  楚凡的目光，放到了邪藍的身上。

  眼高於頂的邪藍，顯然不會承受他一個小小『凡人』的恩惠，也不會為他竭盡全力。

  見邪藍一語不發，楚凡平緩道：「周天南，你當初與我說能夠讓我的家人擁有幾千年的壽數，能夠讓我的母親復生，可是真的？」

  周天南有些遲疑：「是真的，但真正做起來，卻很困難。」

  楚凡知道，周天南說的是真話，就又看向邪藍：「邪藍，我與你定下一個賭約，如果你能幫助我復生我的母親，那我就將你從國度中解救出來。」

  他用的是解救，而不是釋放。

  邪藍聽到，仿佛雕刻出來的薄薄嘴唇彎出一個很邪，卻又很鬼魅的弧度。

  「你想要將我從國度中解救出來？在我看來，你這種沒有什麼天賦的小人物，根本達不到那種境界。」

  楚凡笑：「那你敢不敢與我打賭？」

  邪藍發出一聲冷哼。

  「我就與你打這個賭了，如果我輸了，就復生你的母親！這種逆轉輪迴的事，難得倒其他人，卻難不倒我邪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