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靈髓境界

  楚凡好像瞬間墜入了無盡深淵。

  寒冷，寂靜，沒有絲毫希望。

  他能看到時間的流逝，白天黑夜，春夏秋冬。

  最後，是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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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呼吸，也可能是幾年，他好像目睹了世間萬物，可這一切又好像是他腦海中的幻象，虛華不實。

  他好像漸漸升起，脫離了深淵，又看見了世間的萬物。

  粉碎的神髓，又重新凝結起來。

  「破而後立……這可是大險招，你這是在賭啊，迄今為止，我還沒有見過幾個人能做到神髓破碎後重新凝結，畢竟能夠承受法則輪迴的考驗，需要相當強壯的意志。」

  老者低聲道。

  妖異男子臉上的猙獰神色漸漸散去。

  楚凡猛然睜開雙眼，他的神智，從沒有過的清醒。

  他能看到，自己的神髓在成長，能看到，自身氣血，五臟六腑的運作，能看到周身的一切，事無巨細，全都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甚至於，他能分裂出一絲精神，去探查，去感受周遭的環境。

  凡境九重，靈髓境界，神髓有靈。

  位於腦海中的國度，緩緩展開。

  一片虛空中，一條銀河河流滾滾流淌，那洶湧的河水，居然都是濃縮成液體的靈氣。

  河流的一旁，飄著三個人。

  一個身高九尺，渾身肌肉鼓脹碩大，仿佛有無窮的力量，是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

  一個普通身高，卻非常消瘦，身材修長，手指修長，手臂，大腿也很修長的年輕男子，面容妖異，好像女人。

  一個老者，身形佝僂，幾尺長的白胡，一身質樸的布衣，顯得很蒼老。

  在三人之間，還有兩座石像，石像上眉目鼻口耳，栩栩如生。

  在石像的後方，有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籠中罩著一隻似馬非馬，似牛非牛的龐大生靈，正是大饕餮。

  「用了這麼久才達到靈髓境界，讓我們好等。」

  中年人說道。

  「畢竟是生於這種靈氣貧瘠的大世界中，基礎不夠牢固，要想強悍肉身，給神髓提供大量的營養和氣血，需要一些時間。」

  老者淡淡道。

  妖異男子不知為何，似乎有些疲憊，微微擺手：「這次幫你破而後立，耗費了我大量的意念，我的意念本就受損嚴重，再經不起這般消耗了。」

  言語間，氣勢弱了很多，與曾經判若兩人。

  達到靈髓境界，楚凡感覺到，神髓就是一個人的精神，神髓受損，精神也會萎靡。

  只是妖異男子的反差太大，楚凡一時有些適應不了。

  「你達到靈髓境界，可以隨意溝通國度，但你的肉身還在煉丹爐中，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煉製成丹藥。」

  中年男子說道，口氣平緩。

  「如果是別人，恐怕已經化成了丹藥，但你有國度的支撐，只要你能堅持過去，煉丹爐不僅傷害不到你，還能淬鍊你的肉體，讓你的力量更上一層樓。」

  楚凡見到國度中的諸多景象，雖然有許多疑問，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提出疑問的時候，立刻調動心神，從國度中退出。

  「你已經能夠溝通國度了，可以從國度中汲取更多靈氣，用這些靈氣滋養你的身體，這樣你受損的肉身就會痊癒。肉身每次受損，痊癒之後，都會更加強韌。」

  中年人淡淡說道。

  楚凡立刻嘗試，果然，濃稠的靈氣從國度中流淌出來，灌入到他的周身。

  手臂被熱浪燒灼，皮肉潰爛，流水一樣的靈氣修補著破損的皮肉。

  臉頰被熱浪燒灼，形成一塊塊燙傷，一股股靈氣注入其中，將皮肉修復。

  很快，熱浪就無法對他產生絲毫的威脅。

  幾乎在同時，煉丹的人似乎意識到煉丹爐中的情況，將大量的草藥，注入到煉丹爐中。

  這些草藥立刻侵透皮膚，深入骨髓。

  劇烈的疼痛和，傳入腦海。

  「這是在淬鍊你的肉身，你要擋住。」

  老者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

  楚凡沉穩心神，控制呼吸，引導這些草藥，讓藥效在自己的體內遊走。

  有了神髓的強者，可以通過神髓控制逐步改變自己的肉身，楚凡的神髓因為破而後立，經受住了最危險的考驗，所以遠比同境界強者的神髓強大，對於體內氣血的引導，還有臟腑的控制，也超出常人。

  很快，草藥中對自身有利的藥效和能量被他吸收，多餘的則排出體外，被煉丹爐溶解。

  「咦？」一絲意念，被楚凡清楚的捕捉道。

  楚凡立刻釋放意念，追尋這絲意念，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意念跟隨那絲意念穿透了煉丹爐。

  忽然，腦海一陣震盪，神髓搖搖擺擺。

  「要穩住，你的神髓中蘊含有許多意念，你分出的這一絲意念感覺到的環境與丹爐中的意念所感覺到的大相逕庭，會使得你的神髓茫然，這是所有靈髓境界的人都要面對的問題。」

  老者的聲音總能平和人的心神，他的話語一出，楚凡立刻就穩住了意念。

  這一絲意念將丹爐外的景象都傳入到了他的腦海中，只是這些景象有些模糊扭曲，看上去很怪異。

  煉丹爐外，立著一隻紅色的魔頭，這隻魔頭穿著一件灰色的破爛長袍，一張人臉，是一雙紅色的小眼睛，此刻它的眼睛緊緊盯著煉丹爐，好像有些詫異。

  楚凡以這絲意念為媒介，又嘗試著送出了一股意念，兩股意念交匯在一起，成了更加強大的意念，頓時周遭的環境，都顯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裡應該是一個洞穴，有許多靈藥，許多的葫蘆，瓶子，還有各種破爛的書籍，岩壁上，還貼著一張張手繪的解剖圖，有各種妖獸的，還有人的。

  在當中，立著一個巨大的煉丹爐。

  楚凡的意念在這個魔頭的身上旋轉，立刻就看出，這個魔頭只是凡境八重，生髓境界。

  嘗試將意念傳出更遠，也不知道是到了極限，還是因為煉丹爐的阻擋，他的意念只能傳遞到洞穴邊緣，堪堪觸碰到岩壁。

  不再思考，握緊了黑晶匕首，狠狠甩出一道劍氣。

  這道由靈氣凝成的劍氣相當凌厲，重重的擊打在煉丹爐上，卻只留下了一道痕跡。

  「這煉丹爐也是一件人級上品寶器，一般的劍氣，恐怕傷害不了。」

  楚凡思考著，又對著那處傷痕，甩出一道劍氣，兩道劍氣，將煉丹爐中不算濃郁的靈氣消耗殆盡。

  結果兩道劍氣，只製造出一個小小的深坑。

  楚凡忽然想到，他可以調動國度中的靈氣，將靈氣灌入到黑晶匕首中。

  想到這裡，立刻向國度中射入一股意念，大股靈氣從國度中流淌出來，灌入到黑晶匕首中。

  黑晶匕首立刻閃爍起閃耀人雙眼的光芒。

  這股強烈的劍氣慢慢凝結，延伸，形成一把完全由劍氣組成的修長大劍。

  楚凡緊緊握著黑晶匕首，看著幾乎凝結成實物的大劍，由上而下，劈到煉丹爐中。

  「咔……」

  煉丹爐被生生撕裂出一道缺口，煉丹爐中的烈焰瞬間熄滅，滾熱的力量傾瀉出去。

  楚凡揮動大劍，轟然破出煉丹爐，他的意念已經死死的鎖定了魔頭，身體沒有絲毫的停留，徑直斬向魔頭。

  魔頭大驚失色，還沒反應過來，劍氣就直接透入了他的身軀，將他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