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社會底層是什麼樣子

  江際白一邊躲著巴掌，一邊護著糯糯。

  臉上挨了好幾下，已經有幾道紅腫抓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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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破爛貨，專門勾引男人，我家老頭子50多歲都不放過！帶著孩子找男人上C！」老婦女抓著江際白的頭髮，手打腳踢，毫不留情。

  這種女人常年幹活，力氣很大，江際白剛剛醒過來，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完全是被壓著打。

  隨著老女人的叫嚷，這間不起眼的柴房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圍觀，鄰居們在外面指指點點，皺眉撇嘴。

  老劉這時候著急忙慌的衝進來，拉開他老婆子，喝道：「你幹什麼！我們什麼都沒有！不要亂叫！」

  「老劉啊老劉，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居然還敢學別人包二奶！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瞧瞧，自己是人是狗？哦~也對，你們一個是老狗，一個是婊子，俗話說的好，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啊！」老劉媳婦越說越沒邊。老劉也管不住他老婆。

  糯糯剛睡醒，一看到這種架勢，嚇得哇哇直哭。但看到媽媽被打後，她也顧不上哭，一下子衝上去抱著老婦女的大腿，往她屁股狠狠咬了一口。

  老女人吃痛，鬆開抓著江際白的頭髮，轉身抓小的。但糯糯反應更快，她一下子跳到了一邊。

  江際白一腳踹向老女人，老女人撲倒在地上。

  江際白立馬撲到她身上，坐在她腰上，噼里啪啦一頓抽，把剛剛的巴掌全補回來。

  打夠了，她起身拍了拍手，轉向在場圍觀的鄰居們。一雙圓眼，怒目直視，帶著騰騰殺氣。

  「誰要是再敢罵我，我就像打她一樣打你們！」

  她又轉向劉伯。

  「劉伯，這地方我待不了了。謝謝你。」

  老劉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也沒了聲。

  江際白將門口的人驅散，老劉拖著被打腫臉的老婆也回去了。

  她打開手機軟體，叫了一部貨拉拉，直接連人帶車裝到一家國際青年旅社。

  其實昨天晚上，江際白就已經規劃了未來的生活。

  沒了那6萬塊錢，他們身上的錢最多也只夠兩人生活一個月。

  糯糯在長身體，飯一定要吃好，那住嘛，就可以省一點了，所以選了這個地方，她還是很滿意的。

  這裡的床位費很便宜，多人上下鋪的房間，一晚上一個鋪只要50。除了和人拼房這點不好，其他都很好，它的環境優美，交通也很便利。

  糯糯在車上，伸出圓滾滾的小手，輕輕碰了碰媽媽紅腫的臉頰。她伸長脖子，撅著小嘴，費力的呼呼。

  輕柔的風吹在有點燙的臉上，江際白覺得舒服一點了。

  她捏了捏孩子柔軟的小手，「糯糯寶貝，謝謝你呀！有你呼呼，媽媽覺得好舒服呀！」

  「麻麻，那我再給你呼呼。」糯糯努力的呼呼，臉蛋圓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江際白捧著孩子圓潤的臉蛋，用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輕嘆道。

  「糯糯寶貝呀，你是媽媽的鎧甲，也是媽媽的軟肋。媽媽有了你，就什麼也不怕！」

  「麻麻，有了你，我也什麼都不怕！」

  「寶貝，下面我們開始真正的旅行咯！」江際白對著糯糯挑挑眉，「你敢勇敢前進嗎？」

  「敢！」糯糯瞪圓眼睛，奶聲奶氣回答得又鏗鏘有力。

  接下來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工作，趕緊賺錢。

  在青年旅社安頓下來，江際白就開始找工作。

  這裡條件設施真的不錯。共享客廳、廚房、院子、洗衣房都有。客廳里還有可以免費使用的電腦，江際白在網上投簡歷。

  糯糯則在小院子裡東看看西看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江際白也找了幾個相熟的物業公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一聽說是她，聊都還沒開始聊就拒絕了她的求職。

  呵呵，有可能是她辭職大鬧公司的事情已經在行業傳遍了，或者也有可能是蘇今昱的手筆，他愛記仇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當然這個時候，問題的原因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除了等網上應聘的消息，她還準備去勞動力市場看看，如果能打點零工也是好的。

  她騎著電動車帶糯糯到本地最大的勞動力市場。

  哇，那真是人山人海。

  整個廣場，呼啦啦的都是人。大家坐著，站著，都在等著活。甚至還有人躺在地板上睡覺，旁邊就是他的所有行李。

  有個包工頭樣子的人走過來，大家一擁而上，簡直跟搶錢一樣激烈。

  江際白牽著糯糯，站的稍遠一些，怕人衝撞了孩子。

  這裡的工作比想像中競爭激烈，像她這樣帶著孩子的，僱主根本不會選。

  這時，江際白的電話響起。

  是宋遠的電話。

  江際白想了想還是接了。

  「際白……對不起，那天我實在匆忙，太多意外了，我把你落在別墅……」宋遠抱歉的說。

  「沒關係，後來是你朋友送我回家，也是一樣的。」

  「那個……那天晚上的女人……是我前女友，我們之前分開的不太愉快，所以……」宋遠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啊，我懂的。不用解釋。我祝福你們！」

  「不，際白，我和她不可能了……」

  宋遠沉默了片刻，沒說完的話里藏著許多情緒。

  江際白感覺到了。

  「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只要你願意。」江際白嘆了口氣說，宋遠明顯是憋著一口氣，還沒放下。

  「可我現在不願意了。」宋遠聲音含著淡淡的憂傷，又有點憤怒：「她憑什麼，說走就走，說回就回。」

  「是嗎？」江際白淡淡的笑起來，「你問問你自己的心，怎麼樣會比較快樂，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宋遠良久沒有回話。

  遠處又走過來一個老闆，還沒下車，一群務工者衝上去將車子團團圍住。

  「老闆，我！我！我！」

  「老闆，我什麼都會！」

  宋遠被嘈雜的聲音喚醒，「際白，你在哪裡？怎麼這麼吵？」

  「我和糯糯在逛街呢。」

  「那你們好好逛。有空請你們吃飯！」

  說完就掛了。

  那位老闆艱難的打開車門，下了車，要了二十個架子工。

  被點到的人興高采烈的跟著主事人走了。

  剩下的人嘩啦一下又四處散開。

  一群一群的蹲在各個角落，抽菸，打牌，睡大覺。

  有一個群體吸引了江際白的注意。

  他們講的話正是她老家的方言。

  她走過去，用家鄉話問了聲好。

  石階上坐著的5、6個人驚奇的抬頭。

  江際白笑著又說了一句方言，「叔叔嬸嬸們，你們是不是雀城人？」

  「哎喲，你是雀城人啊，那我們是老鄉咯！」其中一個50多歲的大叔答道，長得敦實憨厚。

  「我剛剛聽你們說住的地方，這裡還有免費的地方可以住？」江際白帶著糯糯坐在石階上跟他們嘮嗑起來。

  「有啊！前兩天我都睡在橋洞裡，就是太冷了，風太大！」

  「公廁我都睡過，就是太臭了！」一個大漢捂著鼻子哈哈大笑的說。

  眾人似乎聞到了難聞的氣味，紛紛捂著鼻子笑。

  「我聽說地鐵，地下通道和麥當勞也可以呆啊！」一個稍年輕的四十歲左右的叔叔問，他的身上最體面，衣服還是比較乾淨。

  「你剛來，懂個啥！地鐵晚上會鎖門的！地下通道會被趕，麥當勞10點半就關門了！」一個穿著黑乎乎迷彩服的上了年紀的老伯說。

  「我告訴你們，最好的地方是哪兒，」老伯皺紋滿面，但精神還不錯，他悄摸摸的和眾人說，「去醫院，家屬區的椅子最好！冬天有暖氣，夏天有冷氣，還有開水，手機都可以充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