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試探交鋒
2024-06-14 22:13:41
作者: 神廚小福蛋
許清如倒是沒什麼意外的,畢竟許微寧看上去就是圈子裡的人,對圈子裡的許多規則似乎都十分熟悉,再加上她和傅知染的關係,她是編導專業這件事並不難猜。
「兜兜一會兒就應該要睡覺了,等我把她哄睡我們就下樓。」許微寧看了一眼消息,傅知染告訴她們大概自己什麼時候結束,並且說護工已經請過來了,讓她們自己算好時間。
許微寧哄兜兜的時候許清如並沒有打擾,而是去了走廊透氣。她聽說傅氏的醫院前幾年曾經搞過一次裝修,主張的人正是傅知染。經過一番改建,這裡整個都變得有生氣了很多,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白色牆壁,而是換成了暖色系,就連扶手也不再是偏冷的色調,起碼讓人覺得,來到醫院之後心情不會那麼的壓抑。而且兜兜所在的樓層都是vip病房,這裡的人素質都很高,不說醫生護士走路的時候都放輕了聲音,就連病人來來回回走過的時候都儘量不打擾到別人,如果有什麼話要說,也是悄悄的去茶水間或者陽台,整個病房的通道安安靜靜,倒是很適合病人休養。
許清如本來就是不受外界影響的性格,抱著平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倒也看的進去文件。許微寧沒有讓她等太久,兜兜的睡眠一向還可以,基本不需要怎麼哄就睡了,所以許微寧也沒費多少心,護工來了就把已經睡熟的兜兜交給了她,這護工是傅氏正經高價聘來的,之前也曾經照顧過傅氏的家人,許微寧也悄悄觀察過,發現這個人是真的很細心,甚至在某些方面要比她和傅知染要細緻得多,再加上這裡又有監控,許微寧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但是畢竟無論如何孩子還是自己看著比較放心,再加上小姑娘現在還受著傷,所以她還是想著趕緊吃了飯趕緊回來看著兜兜。
傅知染給許微寧發了定位,兩個人便下樓去找他的車。其實傅知染的車還是挺好找的,基本上都是車群里看著低調實則是最張揚最奢華的一個,更不用說那一串連號的車牌,真是讓人想不關注都難。是以,哪怕是第一次見傅知染的車的許清如,找起來都絲毫不費勁。
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公子哥,傅知染定的地方當然也很符合他的品味。因為提前打聽過許清如曾經在法國留學過一段時間,他便就近定了一家法餐,米其林三星的餐廳,還是比較隱秘的包間,許微寧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這人絕對是動用自己的關係了,不然怎麼可能在發出邀請之後定下這種需要甚至提前半個月預約的餐廳。
不過眼下這種特權是為了她們,她倒也沒有覺得什麼,只是默默感慨了一下,特權階級真的舒服。
三個人都是吃過法餐的,許微寧哪怕是家境普通,但是由於父母從小就想讓她多見見世面,所以會帶她大膽嘗試與眾不同的東西,曾經還特意請了假帶她出國遊玩,所以對於餐桌禮儀這一項,她不說做的有多麼完美,起碼不會出太大差錯。
許清如自然是不必說,她曾經在法國呆了一年,自然對於餐桌禮儀十分熟練,甚至坐下的時候順手幫許微寧也擺好了刀叉。傅知染更加不用說了,自小就含著金湯匙長大,自然是各種中餐,西餐都吃了個遍,甚至家裡面還有專門的禮儀老師來教他這些,在動作上就給人一種優雅的感覺,就連一向挑剔的許清如看到他這行雲流水一般的姿態,眼神里也不禁閃過一道讚許。
傅知染這人絕對不是什麼驕矜的只會享樂的公子哥,甚至不如說是,如果真的讓他成長起來,絕對是寧氏最難纏的對手之一。許清如本來就是寧氏的人,畢竟現在是和寧誅遠簽了合約,很多事情上就要照顧到東家的利益,這件事當然也不外乎如此。
只不過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似乎沒有感覺到她那不著痕跡的目光,只是紳士的把菜單遞給了她們兩個。許清如把自己的重點轉移到菜單上,自然而然的錯過了傅知染眼裡閃過的一道暗芒。
他的感官何其敏銳,雖然許清如確實隱藏的很好,但是相比於他的段位還是遠遠不夠。只不過對於那道探究的目光,他倒是不以為意,許清如,儘管和他合作拍過節目,但是那僅僅有兩天的相處,他不覺得就能一下籠絡住許清如這樣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而且簽下人家的是寧氏,她對他有戒備那也是正常的,如果她真的放心大膽,大大咧咧的過來,那麼反倒是他會感到疑惑了。
許微寧畢竟曾經做過國際電影節的翻譯,法語雖然不是她最擅長的語種,但是看個菜單卻不怎麼困難,兩個女孩子湊在一塊小聲討論,時不時問一問傅知染的意見,很快就把菜點好了。
先上來的當然是一碗湯,不過三個人都沒急著喝,許微寧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刀叉,首先開啟了話題,「你們兩個一個提出邀請,一個答應邀請,絕對是有事要說,我不參與你們兩個之間的討論,有什麼事直說。」
傅知染笑了笑,「女士優先,不如先讓許小姐說說吧。」
許微寧聽到這話,在心裡暗自翻了個白眼。這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才能大言不慚的說出來「女士優先」這句話,明明在生意場上根本就不會在乎對方的性別,總會把人懟的體無完膚,這種把別人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場面許微寧認識傅知染這麼多年可不是第一次見了。
許清如當然也沒有完全摸清楚傅知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她是律師,掌握先導權一向是她的習慣,於是她便也大大方方的開了口,「我今天來是想看看兜兜的情況,順便看看能不能給他爭取到最大的賠償,寧董那邊已經派人著手去查了,相信應該這兩天就會有結果。」雖然有些結果是不可能作為呈堂證供的,但是能夠達到威懾的效果就足夠了,而且說不定順著這條線索,順藤摸瓜下去,還能釣到幾個不錯的大魚。
「巧了,我這邊也派人去查了。」傅知染微笑,「但是我這邊的結果還是要快一點,雖然沒有明顯的指向性線索,但是各種證據表明,極有可能是寧氏內部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就慢條斯理的打開餐巾墊在盤子底下,端起紅酒杯,卻只是看著裡面晶瑩剔透如同紅寶石一般的酒液,他一會兒還要開車,這紅酒也只能是增加氣氛的一個擺盤了。
許清如和許微寧都猛地一皺眉。許清如是沒想到矛頭的根源居然在寧氏,而許微寧則是在思考,到底什麼樣的人能夠有這麼大的膽子,選了那麼樣一個巧合的時機,撞向了傅知染的車子。
畢竟之前的證據已經很明顯,所有的事情都是針對傅知染,只不過倒霉的是兜兜。
「口說無憑,傅總還是把證據拿出來比較好,哪怕真的是寧氏內部的人,起碼我們也能夠找到抓住這個人蛛絲馬跡的線索。」許清如只不過眼神遊離了一瞬,很快就恢復了清明,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思考著傅知染這句話的真實性。按理來說,他當然沒有必要騙她,畢竟兩個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哪怕騙她成功了又如何,也沒有什麼必要。不過就算沒有騙她,說個半真半假的消息來試探她,倒也是有很大可能的。如果寧氏自己心裡有鬼,那麼傅知染這一試探,有很大的可能會不打自招。哪怕泄露出一點點關於寧氏內部想要針對傅知染解決掉他的傳聞,傅知染都不介意想盡辦法把它變成真的。許清如和,眼前的男人打過一點交道,而且有寧誅遠和寧殊曉兩個人打的預防針,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小看過自己這個合作夥伴。
只不過這人的防備心確實有點太重了些。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工作畢竟還是要做的,許清如壓下心裡頭不被信任的不滿道,「我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消息,而且如果真的是寧氏內部有人做了手腳,那也絕對不會是受寧董和寧總的授意,想必傅總也是知情的,現在的寧氏和傅氏可以說處在一個相互制衡的平衡階段,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家獨大,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寧氏針對傅總搞出車禍這種事這根本就沒什麼必要。」
這一番話邏輯清晰縝密,說的又簡潔漂亮,許微寧在旁邊托腮看著,不得不承認,這果然就是職業的魅力。許清如雖然平日裡也清清冷冷的,但是進入工作狀態的時候,邏輯又清晰的不得了,怪不得寧氏會用如此高到恐怖的薪酬聘請許清如做寧氏的法律顧問,而且還給了最大程度的自由。
「不好意思許小姐,是在下冒犯了。」傅知染眼睛一轉,眉目含笑,「不是我想要防備你們,而是我總得知道我的盟友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然來自背後的冷刀子可比前面的腥風血雨可怕的多。」
許清如點點頭表示理解,但是並不代表她對傅知染的印象有什麼好轉。這人在兜兜的親生父親親自出面提出合作的情況下,還對被派過來幫忙的她本人進行各種試探,無論是誰都會覺得不舒服。雖然有防備心是好的,眼前這人也一直禮數周到,並不像當時拍節目的時候和寧殊曉互掐的時候那樣毒舌,所以雖然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滿,但也終究是忍下來了。
儘管是西餐,但是三個人也沒有吃多久,一則醫院裡還有一個許微寧放心不下的兜兜,二則傅知染和許清如還有各自的班要上工作要做,所以吃完了飯後傅知染就把許微寧送了回去,順便把許清如捎回律所。有些東西需要許清如回律所查點資料,傅知染也沒說別的,默默的把人送到了地方。
下車的時候,傅知染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沒想到,你涵養是真的好。」
許清如留在原地暗自納悶著傅知染的話,終究還是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索性就不想了,轉身進了律所。她可不只有兜兜這一個案子要忙,最近寧氏的新項目,有好幾個都需要專業的法律風險評估,最近還接了一個公益的案子,她現在忙的像陀螺,哪有功夫聽傅知染打啞迷。
許微寧現在是閒人一個,護工見她回來就離開了,兜兜還在睡,她索性就打開了筆記本,準備寫個新的劇本練練手。畢竟從她演電視劇到拍節目,再到兜兜出事,其實他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正經做自己本職的工作了。
只不過這劇本才只寫了個頭,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微寧?微寧?」熟悉的聲音,定然是寧殊曉無疑。
雖然不拍節目了,但是現在以他的身價並不會缺通告,只是現在寧氏的幾個項目都需要人跟著,所以寧殊曉也只是前兩天出去跑了個通告,這段時間就一直在隔壁市和本市來回跑。
不過除了要盯著項目,寧殊曉反而成了他們幾個裡面除了許微寧以外最閒的人,前兩天因為有寧誅遠和傅知染,今天上午許清如又來了,再加上儘管兜兜是寧誅遠的女兒,但是現在兩個人的感情遠遠達不到父女那麼親厚,所以他也不好過來。現在終於確定了今天下午許微寧沒什麼事,也不會有人再去打擾她,所以他也過來看看她。
其他人看的都是小姑娘,但是他更想看的是那個照顧小姑娘的小姑娘。許微寧,和他同歲,今年也不過才24歲,更別說這孩子還不是她生的,她這麼寸步不離地比當父親的寧誅遠還細心地守著,守著的是一份愛,也是一份責任。
但是他只覺得心疼。
許微寧打開門,猝不及防地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辛苦了,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