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沒有資格
2024-06-14 22:02:47
作者: 縈風
晏陽咄咄逼人。
季向晚一時無言,只聽晏陽又說:
「季向晚,你只不過是一個劊子手,你沒有資格提起雲遲。是你,將雲遲逼走,讓他被迫離開北城,這個他從小長大到的城市;是你,讓他漂泊無依,居無定所;還是你,害他家破人亡,背離家鄉。」
「而我,才是在雲遲最艱難的時候,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伴他渡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的人。」
晏陽高高抬起頭,姿態高傲而不可攀:「季向晚,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妄想什麼,還總是出現在雲遲身邊,妄圖引起他的注意。你以前干出了那種事,難道還在期盼著雲遲原諒你嗎?」
晏陽字字誅心,而季向晚則是萬分震驚地看著她。
景雲遲,居然把這一切,都告訴她了?
那,他們的曾經,景雲遲也一併告訴她了嗎?
許是知道季向晚在想什麼,晏陽忽然勾唇一笑:「對,雲遲已經把什麼都告訴我了。而這次,我也是陪雲遲回國的,至於我們回北城的目的……」
晏陽的目光驟然變得銳不可當:「就是找你們季氏復仇!當然,也包括你,季向晚!等雲遲大仇得報,解了心頭大恨,我們就會再一起回到M國生活,跟你們再無瓜葛!」
季向晚嘴唇蠕動了一下,卻說不出半句話,她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滿腦子都是晏陽那句『她馬上就會和景雲遲回到M國生活』。
所以,景雲遲又要離開了是嗎?
雖然她知道,他總會走的。
但那也只是她的揣測而已,現在真的聽到晏陽說出來,她才發現,自己心裡那僅有的一點連她都不敢奢望的希望,破滅了。
心似乎都裂成了一瓣一瓣,劇痛難忍。
「怎麼,無話可說了?」晏陽冷笑。
季向晚:「……」
是啊,無論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景雲遲被逼離開北城,都是季家一舉造成的。即便她現在已經跟季家脫離了關係,可是,她還是姓季。
晏陽有句話倒是說對了,她沒有資格。
她根本沒有資格再提起景雲遲。
季向晚深呼吸口氣,將眼眶中的酸澀強逼了回去,又強迫自己翻騰不息的心平靜下來,盡力維持著語調上的平靜:「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晏陽冷笑了一聲:「你倒是過去了,雲遲可過不去。」
季向晚假裝聽不懂晏陽語氣中的嘲諷,說:「景雲遲想要復仇,我沒有意見,當年的事,的確是季家對不起他。但是——
我們現在談的,是拍攝的事情。」季向晚話鋒一轉,又轉回了她一開始的目的。
晏陽匪夷所思地看著她:「季向晚,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聽到這些,她居然也可以無動於衷?
季向晚的確無動於衷,至少是表面上。
她接著說:「這次的劇本,是陸氏和景雲遲的第一次合作,你既然是代表著景雲遲,就不該如此任性妄為。」
「季向晚,我還輪不到你說教吧?」晏陽當即就想動怒。
季向晚根本不管她,自顧自繼續說下去。
「你是當之無愧的一線大腕,演技和職業素質應該不用我說,你都可以做好,不然你也不會同意在這麼熱的天氣來工作。這次的合作,不光是我們陸氏,也是景雲遲的心血。你會這樣,不過是看不慣我,卻不是真的想退出拍攝,你不會想毀了景雲遲的心血的。」
晏陽一時沉默了。
看著默然不語的晏陽,季向晚再接再厲,又補了一句:「當然,你總不能是因為我在場,所以拍不好自己的戲份吧?」
「你胡說什麼!」晏陽果然震怒。
但很快,她諷刺地笑了一聲:「別以為我看不懂你什麼意思,你不過是想激我,讓我回去拍攝,激將法罷了。」
「那,晏小姐,你要回去嗎?」季向晚問。
「你不是已經說了嗎?我不會毀掉雲遲的心血的。」
晏陽說著,充滿深意地看了季向晚一眼:「季向晚,我倒想問問你,你來找我說這些,到底是因為陸氏,還是因為,景雲遲呢?」
季向晚一頓,沒作答。
晏陽也沒打算等她的回答,嗤笑了一聲,最後說道:「季向晚,無論如何,雲遲只能是我的人。」
說著,晏陽喊了聲林雪的名字,林雪離開打開房門:「怎麼了?」
「告訴喬大導演,我們可以拍攝了。」晏陽說道。
林雪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看晏陽,又看看季向晚,頓時欣喜若狂:「是,我現在就去!」
目的達成,季向晚也沒在多留,回了自己房間。
果然,不消片刻,有工作人員來通知開工。
眾人重回片場,轟轟烈烈開拍。
這次,晏陽沒有再作妖,而是認認真真地完成了拍攝。甚至只花了三個小時,就超前完成了拍攝。
連本來對晏陽十分有意見的喬楚,都不說什麼了。看著拍成的成片,十分的心滿意足。
那些中午還在餐廳議論晏陽的員工,此時也都是滿面的歡欣。雖然不知道晏陽忽然受了什麼刺激,但能提前完成拍攝,早日收工,大家都很開心。
除了季向晚。
收工之後,離開片場的季向晚,再也維持不了表面上的平靜。
她幾乎是心如死灰,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她不願回那個只有她自己的,空蕩蕩的家。
不願意回去,看著熟悉的地方,睹物思人。
可是,她還能去哪裡呢?
坐在車裡,季向晚看著擋風玻璃外,天邊漸漸蔓延的黃昏,眼中滿是迷茫。
不想再發生上次不小心走到景雲遲樓下的事情,季向晚猶豫了半天,腦中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最終決定了目的地。
一醉解千愁,她開車去了江疏雨的酒館。
這裡依舊如往日一般。
只是這次,她沒有去找江疏雨,而是自己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乾脆利落地點了一桌子各式的酒,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也不管什麼味道,季向晚端起酒杯就往自己嘴裡灌。
結果喝得太猛又太急,不小心嗆住了。
她費力的咳嗽了幾聲,結果咳的太用力,連眼淚都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