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替換

  莫梓純則是一進門便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整間病房，除了莫羨魚和沈臨淵外，竟然不見任何一個人，莫羨魚在醫院，竟然是沈臨淵在親自照顧她？

  冉瓊撲到莫羨魚病床前，淚水漣漣：「羨魚，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說著還想撫摸一下莫羨魚額角的傷口，被莫羨魚躲開了。

  莫致遠本是一臉嫌惡，但注意到沈臨淵也在病房時，收斂了表情。

  四人中，只有莫老爺子，看著莫羨魚這幅模樣，他都不忍心說什麼了。

  但莫致遠不在乎這些，他雖然怵沈臨淵，但莫老爺子的存在，給了他不少底氣，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病床上面色還略顯蒼白的莫羨魚：「莫羨魚，寫意的設計稿，是不是你賣給鑫誠的？」

  「我說莫董，您這些年，只有年齡在長嗎？」莫羨魚冷笑一聲，臉上的嘲諷不言而喻。

  「你……」

  「好了好了，羨魚現在出了車禍，不能受刺激，別拿這件事刺激羨魚了。」冉瓊責怪道，卻沒有幫莫羨魚辯解的意思，好像已經認定了她就是這個出賣莫氏的人。

  「要不，我們還是等羨魚休息好了再來吧？」莫梓純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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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等，我們莫氏還能等嗎？」莫致遠喝道：「我們莫氏為什麼處在了風口浪尖上，還不是因為她莫羨魚？」

  「莫董。」一直安靜立在一旁的沈臨淵突然開口：「這是醫院，還請您冷靜點。」

  他的語氣聽起來緩和而有禮貌，但卻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覺。

  莫致遠不知為何，竟然不敢再說下去了。

  「臨淵說得對。致遠，我們在醫院，羨魚剛剛出了車禍，還需要靜養，你別那麼激動，也別太刺激羨魚。」冉瓊也忙跟著勸說。

  「我沒事。」

  莫羨魚的面無表情，她的視線穿過了面前的冉瓊，穿過了莫致遠和莫梓純，看向了最後的莫老爺子。

  莫老爺子從進門以後，就沒再說過話。

  此時莫羨魚驀地看了過來，他眼神複雜，終於說了來到病房後的第一句話：「羨魚，真的是你做的嗎？」

  莫羨魚的眼神頓時更冷了：「爺爺認為呢？」

  「爺爺不知道了……」他從來就摸不清這個孫女的心思。

  「還有什麼好說的，爸，這一切就是莫羨魚乾的！」莫老爺子一開口，莫致遠就又來了底氣，嚷嚷道：「她就是不想讓莫氏……」

  「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莫羨魚突然打斷了莫致遠的話，不在看莫家人，扭頭看向窗外。

  天依舊是明亮的藍色，莫羨魚卻感覺內心灰濛濛的。

  沈臨淵看著她這幅模樣，眼神也跟著暗了暗。

  「還不是承認了，我就說是你乾的……」莫羨魚默認的態度讓莫致遠得意起來，喋喋不休。

  「沈臨淵，我想休息。」

  莫羨魚望著沈臨淵，眼神中只倒映出了他一個人的影子。

  「好。」

  莫家三人一愣，還沒明白這是個什麼意思，就見沈臨淵面向他們，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緊接著，十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走了進來，齊刷刷的站成一排。

  當莫家一眾人反應過來之時，他們已經被趕出了門外。

  「我們就被這麼趕出來了？」莫致遠還處在難以置信當中。

  冉瓊和莫梓純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莫羨魚有了沈臨淵這個靠山之後，不止他們，連莫老爺子也不放在眼裡了。

  「爸，我們就這麼走了？」莫致遠猶有不甘。

  「你還想怎麼樣？」莫老爺子瞪他一眼，徑直離開了。

  剩下三人沒了莫老爺子這根主心骨，哪裡還敢多留，也跟著灰溜溜離開了。

  病房內。

  莫羨魚靠在病床上，緩緩閉上眼，似乎是累極了。

  「羨魚，你還有我。」沈臨淵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清晰可聞。

  她睫羽輕顫，細密的睫毛蒲扇了兩下，但沒有睜開，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嗯。」

  她只有他了。

  莫氏集團。

  莫致遠和莫梓純直接從醫院回到了莫氏。

  莫羨魚在醫院，有沈臨淵守著，他是奈何不了，但宋昕可還在莫氏呢，他只能拿宋昕開刀。

  於是，會議上，宋昕又被停職了。

  她也無所謂，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倒是王懷明，他不同意：「莫董，現在距離寫意上市已經只有不到三天了，再更換服飾，真的來不及了。」

  「那王部長是覺得，我們應該啟用兩個背叛莫氏的人的品牌嗎？再說，只有一個晚上，莫羨魚又能想出什麼辦法，她能改變了什麼？」莫致遠不屑一顧。

  「羨魚小姐和宋總監已經將全部的服裝重新設計過一遍，而且不用重新生產，只要稍作改動，我們生產部的壓力也能小不少，用不了兩天，就能全部改造完畢，如期發布！」

  王懷明沉聲道：「而且，我相信羨魚小姐和宋總監不是會出賣莫氏的人。」

  昨夜，他們三人一起奮戰在生產部，一整個夜晚的辛苦，才完成了這一壯舉，莫羨魚和宋昕對莫氏的感情，他能感覺到，他們二人絕對不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在座之人都是一驚。

  昨天他們這麼多人，都想不出一個好法子，莫羨魚和宋昕，一個晚上，就把這個難題解決了？

  「你相信有什麼用，現在是外界的眾人會不會相信！」莫致遠斥責道。

  「這……」王懷明遲疑，外界的那些傳言和證據，他也是又看過的，他是相信二人，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相信她們。

  「就這樣，這件事就交給梓純來負責，用留白替換掉寫意。」莫致遠一錘定音。

  「莫董，時間根本來不及！」三天時間，她們生產部能完成大規模的改造已經不錯，重新生產，確實來不及。

  用寫意，的確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莫梓純好不容易如願以償，當然不願意：「有什麼來不及的，你們多加幾個班，不都有了嗎？」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

  說得倒是輕巧！

  王懷明一肚子火，還是壓著脾氣道：「就算如此，那這些已經快要完成的半成品可怎麼辦？」

  「丟掉不就好了。」莫梓純理所當然。

  王懷明：「……」

  宋昕：「……」

  這可都是他們的心血！

  王懷明：「莫小姐，您知道全部丟掉這一批服裝，會給莫氏帶來多大的損失嗎？」

  「能有多大的損失？難道還能比用莫羨魚那個背叛者的品牌損失更大嗎？王部長，我也是在為莫氏著想，現在能頂上這一批空缺的，只有我！」

  莫羨魚姿態高傲，好像在說，我沒有求著你們用我的品牌，已經是對你們天大的恩賜了。

  王懷明被這麼一激，頓時口不擇言：「二小姐，恕我直言，您現在還頂著一個抄襲者的罪名沒有洗清呢，如果真的啟動了您的品牌，才是給莫氏蒙羞！到時候莫氏造成的虧損，才是更難以計數吧！」

  「你！」莫梓純惱羞成怒：「王部長，您說話前可要掂量掂量，我可是莫家的二小姐，您莫不是不想幹了？」

  莫致遠也跟著道：「王部長，梓純的事情另有內情，您不能亂說話。目前的情況，的確是用留白更合適，您要是如此頑固……」

  莫致遠沒有把話說全，但威脅的意味深重。

  「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同意莫氏用這樣一個抄襲者的品牌，如果莫董您執意如此，那我辭職便是！」

  說著，王懷明猛地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離開。

  宋昕跟著站起來，語氣淡然：「那莫董，我也先走了。」

  反正她被停工，這個會也沒有什麼開的必要了，她還得去醫院看望羨魚呢！

  醫院裡。

  「然後呢？」

  莫羨魚躺在病床上，漫不經心地問宋昕後續。

  宋昕一離開莫氏，就來醫院看她了，順便將會議上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

  「然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不過，我聽人說，莫董好像另外提攜了一個人，來當生產部的部長。」

  「提攜了誰？」

  「我也不認識。」宋昕搖搖頭。

  「就是可惜了王部長。」莫羨魚緩緩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王部長那麼盡心盡力，甚至連生產出來的每一件服裝，都爛熟於心的。」

  「不過……」莫羨魚話音一轉，「但這是莫氏的事情了，我們管不著。」

  反正，在大眾的眼裡，她已經變成了那個背叛了莫氏的人。

  「羨魚，你真的甘心嗎？」宋昕擔憂地看著她。

  她總覺得，莫羨魚的情緒，不對勁。

  以前她雖然看似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但莫氏發生了什麼，她都一清二楚，永遠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候，守著莫氏。

  但現在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好像真的是打算，放棄莫氏了一般。

  「是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嗎？」不然羨魚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莫羨魚反問，卻沒有回答宋昕的第二個問題。

  「其實，也不能如何。」宋昕一笑，她在莫氏這麼久，兢兢業業少說也有十幾年了，但最近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屬實讓她喘不過氣來。

  站在風暴最中心的莫羨魚，估計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