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一次教書育仙

  「反正你要是貪生怕死，就活該去死，跟我沒有關係。」小白見我一直沒有說話，鄙夷的說道。

  「你這話說的，我只是害怕，又沒說不干，好吧，這次我信你了，你說吧，要我怎麼做？」我把心一橫，豁出去了，總不能被一個小老弟看不起。

  它倆相視一笑。

  小狸有些得逞的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你這樣，這樣，這樣去做……」

  

  「啊？」聽完小白的話，我渾身直發冷。

  「還磨蹭什麼？快去呀，我也要回去睡覺了，夏倩倩還一個人呢。」衝著我詭異一笑，轉身離開了牛壯家。

  啊這……

  「老大，回去吧，該上課了。」小白提醒道。

  「對對對，上課！」

  我心底里害怕，巴不得離開這裡。

  一聽說要上課，這幫兔崽子一蹦三尺高，屁顛屁顛跟著我回保安室。

  學校保安室，距離校職工宿舍還有一段距離，又是農村的那種土牆，隔音效果頗好，所以在裡面講課，只要聲音不過分，外人不注意聽，根本聽不見。

  最得天獨厚的一個條件，為了防止財物丟失，保安室和儲藏室內通，裡面全是廢棄的板凳和雜物，唯一的鑰匙，就在我手裡。

  打開儲藏室，我找來預備好的課本，給他們安排好座位。

  同學們很多，二十三個，分別是：

  班長：小白（蟒蛇）

  副班長：小狸（貓，媽的，這孫子第一天上課就缺勤。）

  學習委員：灰仙（老鼠）

  其它成員：黃皮子（六隻，分別是頭號到六號），柳仙（蛇，兩隻，根據皮膚顏色，起名青羽和赤羽），白仙（刺蝟，取名老太太），狐仙（狐狸，六隻，三公三母），蛤蟆（兩隻，大哈和二哈），烏鴉（三隻）。

  成員還是很龐大的，針對它們的要求，我制定了三門課，第一，國文（道經，歷史，儒法之類，想當年我在學校里，可告辭中華小寶庫）；第二，科學（簡單的化學原理，物理原理）；第三，社會（人類社會的制度，習俗，以及……嗯，國家大事啥的，省的這幫小子以後行走江湖給我丟人。）

  上課計劃為：每周五天，周末休息，每天都在晚上十二點後開始上課，每節課五十分鐘，中間休息十分鐘，四點結束。

  小白負責考勤，灰仙收發作業。

  小狸就是個混子！

  泡了杯茶，點根煙，我悠哉游哉的進入儲藏室，夾著書本，頗有點架子。

  底下小弟，眼睛圓鼓鼓的。

  「總算找回點面兒。」我心裡如是想著。

  「諸位同學，上課。」我狠狠將書籍摔在桌上。

  啪！

  它們坐的更加端正。

  不錯！

  「首先呢，我們今天學習國文第一課——認字，字這玩意兒啊，屬於人類獨創，倉頡造字鬼夜哭，文字是有力量的，要想學本事，先得認字……」我滔滔不絕的向下講著，它們聽得認真，根本不需要維持紀律。

  頓了頓，我伸出手，在背後的黑板上寫下八個大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今天，你們就學這八字！」我扔掉了粉筆，開始解釋。

  先講這八字的筆畫怎麼寫，再講是什麼含義，它們伸出小手，在紙張上胡亂畫著，我興沖沖跑下去一看，好嘛，全軍覆滅。

  灰仙用手指，白蟒用尾巴，狐狸黃皮子還好，拿得起筆，最可氣的是烏鴉，這廝竟然用嘴巴寫字……

  離譜！

  於是乎，我開始教他們應該怎麼執筆，什麼是橫豎撇捺，什麼是點勾抹折……正教的起勁，手機鬧鐘響起，五十分鐘到了。

  「好了，同學們下課了。」

  他們似乎意猶未盡。

  「停下來，欲速則不達。」我一扯嗓子，這幫小動物，就是執念太深，要想學會寫字，非經年累月的練不可，怎麼會這麼快，慢慢來吧。

  休息十分鐘，第二節課——科學。

  我攤開地理課本，在黑板上花了一個圓圈代表地球。

  「諸位，宇宙是無窮無盡的，晚上你們抬頭，可以看到星星，可我要告訴你們宇宙中有無數的星星，我們的地球（拍拍黑板）只是這無數星星的一顆，而我們就生活在這顆星星上。」我儘量使自己說的話簡單明了些。

  「那，老大……」

  「叫老師！」我沒好氣的頂道。

  「那老師，這顆星星有多大，其它的星星上有我嘛？」聰明的黃鼠狼六號率先舉手提問。

  「問得好。」我又攤開早已經準備好的太陽圖，「我們每天都能見到太陽，有黑夜白天，有春夏秋冬，都和這顆星星有關。」

  圖窮匕見，我交代出真實意圖；「所以，今天我們的科學課，講的是太陽和地球的關係。」

  ……

  它們雖有靈智，可如此宏大的知識也讓他們始料未及，感慨不已。

  什麼是公轉？

  什麼是自轉？

  什麼是時區？

  為什麼潮起潮落，為什麼寒來暑往？

  ……

  科學嘛，先學宏大，再知細微，我說的起性，他們唏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發誓一定要認真學。

  叮叮噹——

  下課了，他們似乎還沉浸在遙遠的太陽的熾熱溫度之中，心馳神往。

  接下來第三節課，我給他們調侃了一下人類社會的立身之本——禮，什麼是禮貌，為什麼要有它，然後教了些簡簡單單的禮節，上課要問老師好，下課要說老師再見，誠信做仙，有借有還，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我躋身在它們中間，一邊講解，一邊做手勢，作揖，跪拜，抱拳，握手，擁抱………有點滑稽，又有點有趣，課堂氣氛頓時活躍不少。

  目前為止，這是大仙們覺得最有趣的一門課。

  唉，心累啊！

  第一次教書育仙，我在慢慢摸索，它們也是，突然之間從邪靈成了同學，換作是誰，都要有一段的磨合期。

  總而言之，今天感覺不錯。

  四點轉瞬即到，我伸了伸懶腰，布置一下今天的作業：

  國文：學寫「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字二十遍；科學：根據太陽影子角度認出白天某個階段是什麼時間（這對於沒有時間觀念的它們，多麼重要。）；社會：複習所教禮節。

  挺好的！

  「下節課檢查，各位同學，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

  「老師再見！」

  同學們紛紛起身，離開課堂。

  我也再挨不住累，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