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將軍本是尋屍人

  夏倩倩氣定神閒走到我面前，胸前還抱著狸花貓，穿著睡衣，語氣充滿了不知所謂：

  「查老師……你大晚上不睡覺……瘋了，還是傻了？」

  我上氣不接下氣，語氣斷斷續續，想解釋清楚卻發現自己只能張口，不能說話，驚嚇過度後喪失語言能力，費了好半天勁，才從牙縫裡蹦出這兩個字。

  「候雨！」

  一瞬間，夏倩倩的神色轉瞬變得無比害怕。

  「你……說……那個小三，又活了？」

  我點點頭。

  不知何時，貓將軍長嘯一聲，突然從夏倩倩身上跳下來，沖我「喵」了一聲。

  「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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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衝出了學校院子。

  夏倩倩癱坐在地上，目光惶恐。

  「她……不會來……來學校吧？」

  「應該不會，你好好在家待著！」

  我安慰她一聲，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隨即轉身離開校門。

  如果今天晚上不處理好候雨，牛壯家的死去的雞就是前車之鑑。

  一出校門，和小白迎面撞了個滿懷。

  原來它們見我慌裡慌張跑路，先是一驚，然後沒奈何的跟在我屁股後面。

  老大都溜了，小弟豈能不跟著？

  氣氛有點尷。

  「老大……」黃皮子笑嘻嘻地開口：「想不到你怕死屍啊？」

  「咳咳」，我不好意思咳嗽一聲，心想能和你們這些棺材裡面打洞，骷髏頭上作家的大仙們比嘛，我只是個生在新炎夏，長在紅旗下的四有青年啊。

  打到一切牛鬼邪神！喊了多少年了。

  「我突然想起……咳咳……夏老師要我……講睡前故事。」

  「噗——」

  這理由，就是最蠢的刺蝟也騙不了。

  一幫滾蛋，丟給我一個「我懂得」的眼神。

  「現在怎麼辦？」我急忙岔開話題。

  「貓將軍呢，與死屍打交道，它最擅長了。」灰仙望了望我身後，什麼都沒有。

  「剛剛衝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我尬笑一聲。

  「老大，不是我們不想教你，是你害怕。」小白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口。

  這倒是實話，我很少見過東西。突如其來的見到，害怕也無可厚非。

  「我這不……還沒適應嘛？」我強行解釋。

  「那不行，你得先學會不怕，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出馬弟子。」灰仙提醒道。

  人身上有三把火這個事每個人都略有所聞。

  三把火分別在頭頂，雙肩，代表人身的陽氣是否濃郁，所謂「人死如燈滅」它不是胡說，初生嬰兒，一陽初生，尚未長全，可以見到髒東西；垂暮老者，陽氣衰竭，血氣衰退，也可以見到。

  唯有成年人，如日中天，血氣方剛，一般髒東西不會纏著，當然也有例外，受到驚嚇，害怕，或者抑鬱，生病時，火焰會減弱甚至熄滅，所以髒東西們會故意製造各種表象讓你感到害怕，熄滅三火，它好藉機上身。

  我明明知道這點，但我……就是害怕。

  閱歷太少，缺練啊！

  「跟著貓將軍，它最擅長尋屍……」小白冷冷的說道。

  喵——

  牆角夜色里，一聲貓叫。

  「老大，跟我來，我需要你幫忙。」小狸悠悠說道。

  「你找到了？」我納悶的問它。

  它點點頭，跳下牆角，走到我跟前，跳上我的肩膀，

  「不愧是貓將軍，好快的速度！」

  我讚許它一聲。

  小狸指引著我，離開校園，按照它指的方向，我快速行走。

  心裡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小狸問我是在哪見到候雨的，我怎麼可能記得，那時候只顧逃命了。

  「河邊。」白蟒補充一聲。

  小狸不再說話，帶著我一步一步走向牛壯家。

  不是吧，又是牛壯家？！

  最近事這麼多，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去他家了。

  等到走進牛壯家時，卻發現，屋子裡的燈還亮著。

  什麼情況，這都十二點了，農村人睡得早，他們還不睡？

  我急忙走進，一家四口人，早都已經消失不見。

  好香——

  我微微皺眉，走到廚房，看見灶台中的爐火還沒有熄滅，滿滿一地上都是雞毛，鍋中雞湯，正煮的咕咕冒泡……

  地上的竹筐里還堆滿了毛拔了一半的雞。

  雞！！！

  我的饞蟲立刻被勾了出來，

  「有問題，別動……」

  小狸跳上灶台，帶著幾分怨氣，扔掉了手中鍋蓋。

  我只好放下手中雞腿。

  說著，小狸邁著貓步向裡屋走去。

  屋子裡空蕩蕩的，連一個人都沒有，炕上全是碎雞骨頭和血漬。

  「壞了，牛壯家其他人呢？」我忐忑問道。

  小狸聞了聞雞肉，開口：「這一家人，真是財迷心竅，可能全都吃了雞肉，跑出去發瘋去了。」

  「雞不是全被……燒了嗎？」我明明記得今天都被點上汽油燒的乾淨。

  「有遺漏，有隱藏。」小白斷定。

  對啊，我分明記得村長說要燒雞時，劉嬸看著那堆死雞的眼神，戀戀不捨，充滿了貪婪。

  莊稼腦袋，真是沒有遠見！

  「那怎麼辦？」我驚恐道。

  小白轉過身看見我的恐懼，在此時，卻出了奇的平靜，若有所思良久，然後小聲的說：

  「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嗎？你先不要怕……」

  我點點頭，事關我出馬弟子的尊嚴，怎麼會不記得。

  小狸繼續說：「眼下就有一個機會，牛壯一家都中了屍毒，你要是把他們能救下來，也算做了件好事。」

  「候雨就在河裡，我的判斷沒錯。」

  我恍然大悟，這麼說，牛壯家和候雨的這個事，他倆是打算讓我去做。

  一想到候雨對我瘮人的笑，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小聲嘀咕：「一個人去河邊啊，我可不敢……」

  沒想到小白根本不給我這個老大面子，冷笑一聲，「不想活了你就別去！」

  「我沒說我不去……我只是害怕……我當然要去……」我慌忙解釋，掩蓋我的尷尬。

  「可是，我哪裡知道怎麼對付死屍啊？」我不安的補充道。

  「聽我的就行了。」小白似是胸有成竹，轉過頭望向漆黑長夜。

  「貓將軍，」我試探著開口，「牛壯一家，到底是怎麼了？」

  小白回答的很乾脆：「中屍毒了！」

  「難道是吃了這些雞搞的？」我緊皺著眉頭問道。

  小白冷笑一聲，說：「可不，這些雞屍體上帶著屍毒，吃了雞肉，想沒事兒都不行。」

  說完，小白又看著我。「這事，很有可能是候雨乾的。」

  「當然，我也只是猜測。」小白補充了一句。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嘛？」我急切的反問。

  一想到候雨那面色鐵青的臉，我就害怕，我覺得她要將我生吞活剝。

  「有啊。」

  「什麼？」

  小白冷笑一聲，說：「我找其它人，出手解決，指定算不到你頭上，不過以後捉鬼時你要是技藝不精，到時候愛死愛活都是你咎由自取，自己都不努力，別人能把你怎樣。」

  我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子，你這不是在跟我說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