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可憐的牛壯

  我和灰仙不甘心，在附近找了整整一下午，每個角落都仔細察看了一遍，直到天黑，也沒能找到屍體。

  這一頓折騰下來，人累的半死，鼠也累的半死，只能先回學校休息，從長計議。

  我將小灰（起的名字）揣在兜里，趁著天黑無人，鑽進了學校保安室。

  夏倩倩早就抱著狸花貓回宿舍，她才不會待在山上看我和一幫動物發人來瘋。

  隔壁傳來飯菜的香味，和貓將軍滿意的哼叫聲。

  「姐姐做的酸菜魚好不好吃啊？」

  「好吃，都給我吃吧，喵！」

  ……

  我和灰仙坐在床上，聽見隔壁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狠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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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弄了點吃的（就煎蛋），灰仙很聽話，對我床頭上的布偶很感興趣，玩的不亦樂乎，我心想動物就是動物，就是成精了也改變不了本性。

  我坐在書桌上，提起筆，想想明天晚上給大仙們講什麼課？說白了，我在寫教案。

  我心情煩躁，根本寫不下去，一想到候雨屍體失蹤，存在的隱患，我就感到惴惴不安。

  晚上，熬了半個時辰，終於將文案寫完。

  我和灰仙決定，連夜去尋找候雨的屍體，帶好了傢伙什，可是，從她的墳墓出發，順著血線找了足足一個晚上，都沒有找到候雨的屍體。

  不得已，我倆只好回家。

  早上，我身心俱疲，倒在床頭就睡。

  灰仙躺在我身上，一人一鼠，睡得香甜，突然，一個女人，正是牛壯的衣服沖了進來，拍著大腿又哭又鬧，「查老師，俺們沒得罪你啊，怎麼又來偷俺家的雞，虧你還是大學生。」

  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定了定神，一看是牛壯的媳婦——劉嬸。

  對於農村的潑婦，講道理講不過，我一向敬而遠之。

  我看著她，一個頭兩個大。

  劉嬸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我心想我沒得罪她啊，黑著臉說：「劉嬸啊，啥事兒？你家裡的雞，我可都賠了。」

  自從我清醒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以前偷雞的錢給他們。

  「雞……老鼠！」

  猛然間，劉嬸看見蹲在一旁看戲的小灰，嚇得面如土色，失聲大喊。

  「額……家養的……不咬人。」我不好意思的搪塞道。

  劉嬸這下來了脾氣，指著我大放厥詞：

  「家養的？俺就知道你這王八蛋不是什麼好種，你和黃鼠狼勾搭作小舅子，又成了耗子的親戚，勾搭在一起害人，爛鳥蛋，短命鬼，就不怕折了壽算，短棺材裝。」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我還沒見過農村婦女吐髒話，說什麼一時間我都沒弄明白。

  劉嬸繼續指著我罵道：「不知是哪個舌頭生瘡的，腳底流膿的雜碎，我家的雞，正是生崽子的時候，這個畜牲也下得去口？」

  這下我明白了，她以為我偷了她家的雞。

  「劉嬸，我沒有偷你家的雞。」我義正言辭的解釋道。

  「你放屁，你放屁，俺們家沒法活了，不知道哪個天殺的，一晚上把俺家雞全宰了，不是你這小王八蛋，還能是誰？」劉嬸瘋狂的咆哮。

  「全宰了？」我突然覺得蹊蹺，吐槽一聲「可憐的牛壯」，然後一邊穿鞋，連忙下地。

  「一個雞棚，五百多隻雞，全被宰你們就沒聽到動靜？都聾了？」

  我心想，劉嬸一家人的命根子都指望著雞，殺光了她的雞，她還怎麼活？就是個正常人，偷雞也不會這樣干吧？

  劉嬸也意識到不對，嘀咕道：「奇了怪了呀，就一晚上，大狼狗也不叫，連個屁聲都沒聽到，當家的和我都以為沒事，沒想到，早上起來去雞棚瞅一眼，就這麼全沒了。」

  說著竟然哭哭啼啼起來。

  娘的！

  我看了一眼灰仙，它也覺得不對勁。

  上百隻雞，一晚上全被殺，偷雞賊既不偷，也不搶，他圖個啥，而且一點響動沒有，這不可能！

  邪乎！

  「帶我去看看。」

  我穿好鞋子，不顧洗漱，直接往牛壯家走去。

  來到牛壯家的時候，雞棚里已經圍了很多村民，牛村長也在人群中，他眉頭擰成了兩個疙瘩，若有所思。

  「查老師來了，大家都讓讓。」

  牛村長看見了我，當即叫道。

  人群很自覺的給我讓出一條路。

  我走上前去，靠在村長身邊，他沒有說話，丟給我一個「自己看」的眼神，指了指地上的死雞。

  我即便早有心裡準備，還是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遍地都是死雞的屍體，好像被人隨意丟棄，雞毛，雞血充斥每個角落，無一例外，所有的雞脖子上的血管都被人切開，吸乾了血。

  這死法，和我那天當著眾人殺雞同一個方法！

  怪不得劉嬸會懷疑我。

  死雞瞪著眼睛，死前似有不甘，又似有害怕，整個院子裡，死氣沉沉。

  我仔細蹲下來，拋開一隻死雞觀察，乖乖，眼球灰白，沒有一點血絲，連眼珠里的血都被人吸乾了啊。

  這陣仗，肯定不是人幹的！

  我心裡下了一個結論。

  「查老師，你見多識廣，覺得怎麼樣？」

  牛村長努力克制著恐慌，蹲下身子，也想像我一樣，翻來一隻雞觀察觀察。

  「別動！」

  意識到不對勁的我立刻叫住了他。

  牛村長回過頭，一臉不解看著我。

  我想了想，對村長開口：「村長，這些雞，死蹊蹺，要是雞瘟，流感病毒怎麼辦？總不能讓一村子的人陪葬吧，別碰，更別吃。」

  牛村長放下觸摸死雞的衝動，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連忙點頭：「對，你說的有道理，得趕緊埋了。」

  「村長啊，這可讓俺們咋過日子啊，沒法活了。」劉嬸一聽這話，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臭娘們，丟人現眼，死進去。」生性沉默寡言的牛壯見自家媳婦這樣，出言教訓。

  「你這榆木疙瘩，老娘偏不回去，雞都死了，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這下劉嬸撒潑撒的更歡了。

  惹的村里男人哄堂大笑。

  牛村長也笑了，大聲說：「你們是村裡的養殖戶，上面有政策，你怕什麼，一定給你解決。」

  說著村長找來木棍，掀開死雞，不讓碰，也沒說不能翻開。

  這一翻可不得了。

  雞身下的一灘黑血，黑的發亮。

  「回去！」

  村長臉色煞白，立刻示意眾人不要亂動。

  他有點不相信，畏畏縮縮走到另外幾隻雞前，統統將它們用木棍翻開。

  如出一轍！

  村長瞬間愣住。

  所有死雞被吸出來的血跡都是黑色，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裡肯定有貓膩。

  我也慌了，生平從未見過如此之事，我本以為是黃鼠狼乾的，可是黃鼠狼吃雞我見過，怎麼可能吸出的血變成純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