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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笑症

2024-06-14 21:27:50 作者: 洛倪凰

  燈燭長燃,陳景州坐了整整一夜,他眼睜睜的看著李淮眠心口因中蠱,而延伸出無數道青線般的青筋爬上臉。

  

  陳景州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根後的一處黑痣,那顆痣如黃豆般大小普通,但若是子蠱死去,它會即可進入大腦要了他的命。

  當初他尋得蠱毒世家時,那家人早就金盆洗手,還當了個芝麻大點的小官,自然是不肯重操舊業的。

  於是他就想了個辦法,將虧空按在那人身上,逼迫不成就作成了匪徒入門,殺了一家老小的樣子。

  後來,那家的小女兒以壽命養出了他要的東西。

  那時的他剛被百姓送了萬民傘,他一點也不怕被人發現,他只想拿到他要的東西。

  一股強勁的風吹開了窗戶,捲起了屋子內的宣紙。

  李淮眠用勁全身力氣,才能睜開一隻眼。

  李鹿玉倒在他身邊,她的肩膀開出了一朵血花,面色卻不在是慘白,反而是有了些許活人的般泛紅的氣息。

  李淮眠想伸手去抓她的手,自己的手卻無法抬起來,甚至連表情都無法作出。

  「鹿玉……李鹿玉……」

  李淮眠拼勁了意識中力量,也只能含糊的喊著她的名字。

  那種她在眼前,卻無法觸碰的感覺,再此時此刻,如刀絞般凌遲著他的心臟。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站在懸崖邊,看著李鹿玉過獨木橋。他想上前幫忙,但抬眼間,橋斷裂,她跌入深淵之中。

  陳景州看到此情此景,覺得李淮眠有些做作,他上前將李淮眠提了起來。

  「攝政王如今的深情裝給她看,她是看不到的。莫不是要裝給我看的?那王爺可真是演錯地方了,我不會傳達給她,甚至還會告訴她,你的虛偽,你攀附她,不過就是為了她的權勢。」

  陳景州反手將李淮眠按在地上,他眼神中的怒火,竟不知為何而發。

  李淮眠眼神遲疑,他盯著陳景州看了一會兒,卻笑了起來。

  「你何嘗又不是演的逼真?陳大人,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凌厲的眼神,令陳景州有種無法躲藏的感覺。

  「我要皇位,我要昭告天下,我才是先皇的長子,嫡長子……」

  陳景州雙目通紅,猙獰的表情之下,是隱藏和痛苦的掙扎。

  李淮眠只是盯著他,看著他眼底的煩躁,逐漸心虛躲閃起來。

  「陳景州……不是,李景州,你昭告天下又能如何?你入的是陳氏族譜,先皇從未承認你,陛下也沒有公開你。他日後人閒談,你也不過是有這謀逆之心得亂臣賊子,也不會有人相信你的說辭。沒有人會認你,這天下也不會有人承認你。」

  李淮眠冷笑著,即便是蠱毒發作全身痛楚,他依舊要說這誅心之論。

  陳景州心中猶如針刺刀絞,但他順了順氣,壓制了暴躁的情緒。

  他伸手掐住李淮眠的下巴,眉眼間透出幸災樂禍。

  「你們都以為,她的不笑症,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母妃被活埋而死,她不僅僅是經歷者,也是見證者……」

  陳景州的手又掐重了幾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

  「是你跑了!你看著她們母女被活埋,膽小鬼一樣的偷看,又被嚇跑了。攝政王你多麼威風,多麼權勢滔天啊!當年你也不過是一個只顧自己逃命的小人,你怎麼能嘲笑別人呢?我們都是一樣的。」

  一段簡短的話,揭露了當年李淮眠並未知曉的事。

  太醫明明說的是,深受刺激之人,或失聰或失語,就算是不會笑也實屬正常。

  可偏偏她的絕望,是母親在她面前死去的無助,被他人欺辱脅迫的恐懼。

  他當時是躲在一旁,只是觀察著人手,以及營救的可行性。他無法衝上去,是因為當時他手無縛雞之力。

  他在衡量之下知曉無法救出她,才跑出去找救兵的……

  怎麼會是他呢?

  那她該多麼害怕啊?

  李淮眠陷入自責的漩渦之中,陳景州滿意的送了手後,他倒在地上,努力的朝李鹿玉爬過去。

  她就在他的身旁,可是卻覺得相隔了崇山峻岭,顫抖的手無數次的伸向她,卻總是無法靠近她。

  「給攝政王更衣,躺地上也不合規矩。」

  陳景州拍了拍手,冬棗從門外小跑進來,手裡捧著一件乾淨的親王朝服。

  「大人,那陛下呢?」

  冬棗疑惑的請示陳景州,正常而言,女皇躺地上也不合適吧。

  「陛下……」

  陳景州眼神複雜的望著李鹿玉,他看到她肩膀泛著黑血的傷口,有那麼一剎那是難過的。

  他背過身去,刻意遮掩著情緒「給陛下梳洗打扮,畢竟我們尊貴的女皇陛下,還要為我們做些大事。」

  門外突然傳來康泰帶著焦灼的嗓音,搭眼看過去,他恰好被門檻絆了一跤,人爬到了地上。

  「陳大人吶,您快去看看老王爺吧。」

  康泰一臉哭喪的表情,眼角還掛著淚花。

  「康公公注意儀態,這裡是皇宮。」

  陳景州並不把老榮王的事放在心上,左右不過是件工具而已。

  「哎呦,陳大人吶!您是從災區早回來了,可是小王爺和元世子被災民……被災民給殺了啊……屍首分離,現在還沒找到啊…」

  康泰哭的猶如死了親爹般難過,而這樣的消息,陳景州卻有些吃驚。

  「災民?何來的災民?」

  他走時都進入了救災尾聲,即將啟程回京,怎麼會被災民殺害?這也並未聽說有暴亂之事?

  「說是救災的米是霉米翻新,是陸記米行揭穿的……」

  康泰哭哭啼啼的闡述著情況,冬棗看著師傅的表演,又是學了幾分。

  老榮王就一根獨苗,這大業功成前夕,遭遇如此重創,陳景州覺得好像自己面前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正等著捕獲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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