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造假

  掌柜小步跑過來，臉上堆著笑「東家，這客人爭論，這屬實不好調解……」

  「有事論事，鬧事報官。」

  言廷昊直白的盯著越娘的臉，那如芒刺的眼神，令越娘十分心慌。

  面對眼前這個言家大爺，越娘卻多了一份驚恐。

  她平生得罪的人可太多了，壞事乾的她自己都忘了，但是唯獨言林兩家的事，她是心虛的不敢靠近第二次。

  言廷昊打量了越娘一番，實在想不起來，隨口就說道。

  「看看店裡有沒有少東西，做事要有證據，不能憑著嘴皮子就定罪，更不能和稀泥。」

  掌柜連忙點頭，他剛才不過就是聽一耳朵，有爭吵也就有人進店，也許帶動出售。

  「查就查，查出來丟了什麼，我腦袋割下來給你們當球踢。」

  

  越娘剛要坐到椅子上，就被人拉開，險些坐到地上。

  周圍人噗嗤一笑，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越娘也不撓，她就等著待會給她道歉，索性繼續坐凳子上，盤著一條腿等著。

  夥計們查閱很快，確認無誤後，掌柜的才來報告。

  「東家英明，確實沒有丟失貨物和銀錢。」

  言廷昊聽後轉身就要走，結果被越娘攔住。

  「這就走？你們這麼大的店鋪就這麼冤枉人？」

  越娘跑到門口，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哎呦快來看啊，店大欺客了，冤枉人還有理了。」

  越娘在門口鬼哭狼嚎，令言廷昊皺起眉頭，滿眼的厭惡。

  「我呸，就知道你會這樣。」

  姜玄從一喪跳出來，伸手就將越娘手裡的包袱搶了過來。

  「我家小姐好心待你，又給住又給錢的，你還在外面訛人。」

  越娘跳起來就去搶包袱，與姜玄扭打了起來。

  「你給我……你給我……這是我的銀子買的……」

  「什麼你的銀子！分明是我家小姐的。」

  姜玄抄起鞋就扇越娘的臉，越娘被打的無還手之力，還只敢伸手抓姜玄的衣服。

  女人打架太有意思，一瞬間就圍上來許多人。

  言廷昊臉沉的厲害，掌柜有眼力見的讓人把兩人分開。

  「你再鬧就從林府滾出去。」

  言廷昊覺得很丟臉，管不了言貞貞這座大佛，還治不了一個叫花子？

  姜玄抬腳穿鞋一氣呵成，順便在身上摸了兩把，以示手擦乾淨了。

  「哼，我跟著我家小姐，有本事你把她趕出去啊！」

  正因為不敢，所以言廷昊更氣了。

  他指著越娘「從此以後，這個女人不許出現在我言記商號之內。」

  越娘火竄到頭上，直接蹦了起來。

  「憑啥？為甚？還百年店鋪，誠義言記。我呸，心眼比指甲蓋還小。」

  越娘左右看看，人太多不敢鬧，擰了把鼻涕蹭到門上，抱著搶過來的包袱，扭頭就跑了。

  姜玄被噁心到了，跑的遠遠的。

  「這都什麼人啊！也不知道小姐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言廷昊一肚子火，眼前一陣發黑。

  也就是這麼一氣，他想起來剛才那個人，就是十幾年前，曾經上門當過幾日臨時的洗衣婆子。

  「言大爺現在就氣懵了，氣的還來後面呢！我以前前坑過我銀子，給我一貫假錢。害得被打了……板……子……」

  姜玄講到這裡突然聯想到了，會不會是言貞貞知曉了這婆娘好用假錢，所以來個請君入甕。

  「哎呀，不好……」

  掌柜大叫一聲，擠到櫃檯前，去查看銀子。

  結果真如他所料，那些銀子是真的，銅錢是假的。

  「東家……我這……這……」

  掌柜捧著銅錢欲哭無淚，這還真是假的，誰會為了幾個銅板造假啊！

  言廷昊面色凝重「造假是死罪，趕緊去毀了……」

  「這可不行……」

  姜玄抓一把銅錢，就塞自己胸口裡。

  「我還要拿給小姐看……」

  說著姜玄扭頭就跑了。

  言廷昊氣的嘆口氣，對著一眾夥計說。

  「這是殺頭的死罪，都知道該怎麼做吧。」

  眾人點頭，他們可不敢拿身家性命碎嘴。

  …………

  「你想說什麼？」

  言貞貞捏起一枚銅錢，兩邊厚中間薄，做工精細，算是上等造假物。

  姜玄清清嗓子，準備長篇大論，卻又被言貞貞的眼神硬咽了下去。

  「就是我被騙過錢，差點被人打……」

  「乞討者是嗟來之食，所以這不算騙吧？頂多……算是轉移危險。」

  言貞貞大致明白姜玄的意思，無非就是討飯討來了假錢，結果人生更悲催了而已。

  姜玄挽起袖子，胳膊上被抽打的疤痕清晰可見。

  「六月天，傷口都爛了。就一枚銅錢，換一條人命。」

  姜玄言語埋怨，那時的六月天，卻比寒冬還要難熬。

  言貞貞看著姜玄的傷口，疤痕不算太舊，最長也不過三四年的樣子。

  「傷是林家的林浩打的。」

  言貞貞將銅錢拋到桌子上，銅錢卻成了兩半。

  「沒錯，我恨林家人，更恨造假的人。」

  姜玄咬牙切齒之餘，也沒忘說正事。

  「這錢三年前出現的，也就出現一陣子，有天忽然有個大戶專門收銅錢，一下子就收走了。我悄悄跟過去看了，像是王大人的私船運走的。」

  言貞貞聽出了些眉目，造假是為了獲利，可是沒見過兌換假錢的。

  「把它們交給那位李公子，或許他比我更有辦法。」

  「不是……您就沒想起來什麼……」

  生氣？憤怒？

  怎麼沒有一點相關的情緒？

  這失憶症真的這麼徹底的嗎？

  姜玄有些著急，她大差不差的猜到了言貞貞的身份。

  也有可能會猜錯……

  但怎麼就沒有一點反應呢？

  言貞貞心中是有些不悅，但是她更想從越娘身上挖掘一些事。

  可是她想挖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她的頭就疼了起來。

  姜玄關切的問「咋？頭疼？多久了？我去請大夫……」

  「無礙……許是沒睡好……」

  言貞貞搖搖頭，希望自己清醒一點。

  這時門被推開，言廷昊著急的闖了進來。

  「我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你得幫我。」

  言廷昊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

  「怎麼幫？」

  姜玄微微一愣，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幫你調查這事，你幫我娘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