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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故技重施

2024-06-14 21:26:19 作者: 洛倪凰

  看著她面上陰鷙憎恨的表情,林凝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白過來,這個往日裡同她朝夕相處的林語,並不是真正的她。

  

  怕是真正的三妹,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被眼前這個嗜殺成性的女人給按到了陰曹地府,從而披上她的外衣越俎代庖。

  沒想到會突然有人闖入,自三夫人離世以來,她這院子就儼然成為了一座枯井,是林府的禁忌之地,無一人敢輕易涉足。

  只見門外的林凝,已被這觸目驚心的場景給嚇得痴傻。

  她整個人在原地繃得僵直,想逃離,可這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

  不能讓旁人知曉她殺人之事,林語並不想去那陰冷潮濕的地牢里同徐柔柔作伴。

  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她從男人的胸膛中將利刃拔出,那猩紅的鮮血再次噴濺到她那淨白的臉上。

  提著刀,她眼含笑意,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唇,亦步亦趨地向門外的女人走來。

  林凝的瞳孔逐漸增大,上下打顫的嘴唇喃喃自語。

  「不……不要……」

  感受到死亡的逼近,林凝下意識閉上了雙眸。就在林語提刀向她刺來的時候,一陣凌冽的清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落了她手上的匕首。

  林語縱使陰毒,也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胎。

  她還未來得及掙扎,就被窗前閃身一過的黑衣人給赫然打暈。

  一旁的林凝見狀,得知自己從閻王殿虎口脫險,如獲大赦地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腦後的神經便叫人重重一擊。眼前的畫面瞬然黑了下去,她身子羸弱地跌進了身後男人的懷中。

  「大人,這二人該如何處置?」

  倘若不是影衛及時趕到,恐怕這林府又要平白無故地背上兩條性命。

  不得不說,這林府果真是被閻王爺詛咒過的,全府上下無一人正常,全都是自私自利的瘋子。

  「將這兩位林家小姐帶回,房間保持不變。這王水路純屬是咎由自取,咱們沒必要摻和進來。」

  「是!」

  將林語和林凝利落地裝進了口袋帶離,影衛如一陣勁風似的從林府離開。

  回去客棧,他一五一十地將林語殺人之事,事無巨細地匯報給王爺。

  言廷昊的事不能再脫了,他們必須儘快破案,將言貞貞從那大獄中撈出。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王水路一死,這唯一的證人也沒有了,若是想洗脫女皇和言少爺的罪責,怕是沒那麼容易。」

  沉靜的眸子深不見底,現在案子的偵破已然陷入了瓶頸期。

  陳景州在青州虎視眈眈,倘若再不能破案,就只能以暴制暴了。

  「王爺,姜某人心有一計。」

  端著茶點,姜玄原本是想來給李淮眠送些剛剛煮好的茶水,卻陰差陽錯地聽到了其與影衛的談話。

  於是大方地敲門而入,主動諫言。

  「哦?是什麼?你不妨說來聽聽。」

  聽到姜玄毛遂自薦,李淮眠輕佻劍眉,只見她負手向前,輕言道。

  「回王爺的話,之前林語之所以能說服老夫人去那九道觀上香,從而給王水路等人製造可趁之機,就是利用了歪門邪祟一說,讓她心生駭意,變得痴傻。大夫人這些年作惡多端,心中每每想起,又何嘗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絲絲涼意?我們何不利用這種心理,讓她陷入這種自我譴責的桎梏中,從而喪失理智,心甘情願地認罪伏法?」

  在李淮眠看來,那些妖魔邪祟之說純屬是無稽之談。

  但是看到姜玄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又覺得她所想之計,又並非雞肋。

  「展開說說?你打算如何實施?」

  眸光一閃,女人粲然一笑。她雙手作揖道,「倘若王爺信任在下,便分配一些人手給在下調遣,相信我,我定然不會讓您失望。」

  既然姜玄已再三保證,那李淮眠便無所顧忌。

  他讓影衛在旁協助,當晚便給府中的下人下了蒙汗藥,夜潛林府。

  她在李淮眠身側的暗衛當中,選了個身形與林三爺高度相似的作為傀儡。

  入夜之後,在大夫人常用的薰香中夾雜了一股能使人遭受夢魘折磨的迷藥,然後在房內燃上了一盞紅燭靜靜等待。

  只見三更之後,原本睡意酣然的大夫人渾身猝然緊繃,細弱的手指如枯枝般緊抓了床沿,面色凝重地掙扎著,喃喃自語。

  「不!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分明是言廷昊!是言廷昊不滿生母被害死的真相,才對你痛下殺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猛然驚醒,大夫人如詐屍般從睡夢中驚醒。她心跳如擂鼓,坐在床上一刻不停地喘著粗氣。

  轉過頭來,她側身看到桌上隱隱綽綽地燭光,跌跌撞撞地想要下床,卻雙腳一沉地跪在地上。

  「好你個林三爺!人都死了還不讓我好過!你那視若珍寶的寶貝兒子很快就要去陰曹地府與你做一對亡命父子了,還想著在我的夢中勾魂索命!」

  單手撐在冰涼的地面上,大夫人伸手打開了一旁的抽屜,從藥瓶中倒出了一粒白色的顆粒轉而扔進嘴中。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角落的錦盒中拿出了此前在寺廟中求得的一個畫符。

  據說這畫符只要貼在已故之人的排位上,就能讓其徹底消失,永世不得超生。

  緩解了一下惴惴不安的心緒,她大喊著秋菊的名字。

  那沙啞的聲線入一道道攝人心魄的囈語般迴蕩在空蕩的房間,她一連叫了幾聲,都始終無人來應她。

  「府中的這些下人,真是越來越怠惰了。定是我平時寵壞了他們,從明日起,所有的下人通通消減半月的例銀,無一例外。」

  無人伺候,大夫人只得拄起了角落的拐杖,踉踉蹌蹌地起身。

  好在林府的祠堂離她的院子並不是很遠,走兩步就到了,耽誤不了什麼。

  拖著這嬌軟的身軀,大夫人在這濃稠的黑夜裡彳亍而行。只見祠堂內燈火通明,一個個排位就猶如一雙雙銳利的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如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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