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過河拆橋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等天亮之後，榮王府必定會擴大搜索範圍，到時候若再想全身而退，可謂是難上加難。」

  

  周圍萬籟俱寂，可以聽出剛剛駐紮在這裡的侍衛已然撤離。再過一個時辰，等天邊現出了魚肚白，二人的行蹤也會顯露無疑。

  「走吧，從哪邊走？」

  感覺天色比剛剛還要陰沉，慕容章看了眼四周，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

  轉過頭止不住白了他一眼，鳳無雙冷冷道：「跟緊我。」

  兩人一前一後，如兩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魅，穿梭在幽靜的黑夜中。

  榮王府的人果然還在探查，好在下人院那邊的偵察相對疏密，二人最終翻過矮牆，逃了出來。

  「我回去了，榮王府今夜遭了刺客，若是太后那邊的內線發現我不在鳳鸞殿，恐會起疑。」

  鳳無雙是偷跑出來的，知情者只有小獅子和凌雲。

  雖說她此前受了傷，不在鳳鸞殿執勤也在情理之中。

  可宮內危機四伏，各色暗衛層出不窮，若是有人見著她離宮，務必會上趕著借題發揮。

  「好！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才見了沒多久，二人就得分開，慕容章分外不舍。

  離國的使團已然離京，他無法再已離國二皇子的身份見他。

  在加上鳳無雙如今是女皇身邊的暗衛，行動多有不便，在女皇回京之前，都得寸步不離地守著鳳鸞殿，以免宮內的那位冒牌貨露餡。

  「有機會自然會見面的，今晚過後，榮王府的守衛只會更加森嚴，若你還要在這邊監控的話，記得好好偽裝自己，不然下一次被人發現了行跡，可就不那麼容易逃脫了。」

  看著這男人委屈巴巴的表情，鳳無雙堅硬冰冷的心再次動容。

  「你也是，在宮中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危險，要及時找人幫忙，只要我知道，我定會馬不停蹄地趕去！」慕容章道。

  「好了！你顧好自己！宮中有事，你再從宮外潛入，頂多能趕上為我收屍！咱們雖各為其主，但也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在執行任務的當兒，務必要保全自己。」

  說完，鳳無雙便凌空一躍，消失於月色中。

  慕容章思緒萬千地看著女人那瀟灑地背影，唇角不自覺露出一抹淺笑。

  「二皇子。」

  就在他沉浸在其中自我陶醉時，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道隱匿的身影。

  他嚇了一跳，右手條件反射地摸向腰側的佩劍，結果就跟凌雲那冷冽的眼神撞了個滿懷，不滿地低斥。

  「喂！你怎麼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嗎？還有！既然你知道我有難，為什麼現在才來？都是同僚，還有沒有一點同事情了！」

  拜託，他現在怎麼也算是在幫李淮眠做事，他手底下這些暗衛卻沒一人尊敬他。

  不是都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李淮眠倒真沒一點覺悟。

  「首先，我確實派人去救你了！其次，由於你今天動靜太大，已經招致了榮王府的人懷疑，主子讓你明日一早便啟程回離國，鳳都的事，你無需再管。」

  「嗯？」

  伸手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朵，慕容章屬實是有些不敢相信。

  「什麼意思？利用完就把人一腳踢開？你們王爺這算盤打得我在別國都聽到了，不帶這樣的！」

  招之則來，揮之及去。

  慕容章感覺自己就像個任人宰割的玩偶，隨時可棄。

  「二皇子，說實在的。你也不是為了我們王爺留下的不是嗎？」

  冷冷地撂下這句，凌風無情地拆穿了他。

  「你什麼意思？」

  眉梢上挑，慕容章惱羞成怒。

  「你可以留在鳳都，但是絕對不可以是以王爺的名義，您明白嗎？再者，你應該也很想知道鳳無雙對你究竟有沒有感情吧，這要是我們王爺給您的優待。」

  好話不說二遍，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無需挑明。

  「好啊！哪個門！」

  重重地吐了口氣，慕容章決定接受李淮眠的安排。

  「明日一早，東城門。那邊幾乎都是王爺的人，你可以隨意發揮。」

  話即至此，凌風也沒什麼可說的，轉身隱匿於夜色之中。

  鳳無雙回到鳳鸞殿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剛回到寢屋，打算換身衣服接替小獅子守在殿前，結果鳳鸞殿門外的丫鬟便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連門都忘記了敲。

  脫下身上輕便的夜行衣，她小心翼翼地將其塞回床下，轉而換上了一身銀鎧，手執佩劍地走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她眉頭緊蹙，略帶煩躁地看著面前的丫鬟。

  只見她行色匆匆，略微輕喘著，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連忙跪下。

  「鳳護衛！您快去殿前瞧瞧吧！老榮王來了！她不知怎得，非要到裡面去見女皇，我們誰也攔不住啊！」

  「什麼？！」

  來不及過多反應，鳳無雙快馬加鞭地朝鳳鸞殿奔去。

  此事殿前一片吵嚷，老榮王手裡拎著個鸚鵡，正要一意孤行地闖入。

  小獅子束手無策地在外頭擋著，很快便要招架不住。

  「哎呦！老王爺啊！不是我們不讓您進去，女皇重病，需要靜養！她此前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探視！」

  老榮王與元侯截然不同，他年事已高，性情痴傻，動不了武。

  他這副胡攪蠻纏的模樣與孩童無異，眾人只敢無可奈何地用肉身擋在身前，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他，引得老人家摔出了好歹來。

  「哎呦！你們這群狗奴才！我是來看我侄女的！與你們又有何干！這金絲雀，可是我兒子專程從外地給我買來的，尊貴地緊呢！我知道小玉兒平時最喜歡這種小動物了。沒準他看到我這寵物，病就好一半也說不準！」

  佝僂著身軀，老榮王的臉上寫滿了執拗。

  「哎呦！我的老榮王呦！您瞧瞧您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呢！這病了就是病了，哪有見這個野鳥就能見好的？我看您還是打道回府，若是擾了女皇的清幽，她醒了可是要發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