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談資

  多謝大當家的，您的好意我亦是心領。只要大當家的有幫我的這份心，路維就已經很感激了。」

  眸中含淚地凝視著他，王水路略帶心虛地錯開了他的眸子。

  「哎呀，大家都是同一個寨子裡的兄弟，沒必要說這些。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定會幫你報了！」

  王水路猶豫了分毫，隨之言之鑿鑿地保證道。

  今日是雨天，路人行色匆匆，可還是有很多靠小生意謀生的百姓在披著蓑衣擺攤。

  各色的商戶都已開門，聽著街上喧鬧的動靜，各個都好奇地探了個腦袋向外查看。

  「哎呦！這不是王水路嗎？搞這麼大陣仗是為哪般？」

  王水路這匪徒，囂張跋扈，無惡不作。江南道百姓對其厭惡至極，可又偏生得心藏懼意。

  

  「哈哈，我看這是迎親的隊伍吧。怎麼，王水路現在不強搶民女，準備明媒正娶了？」

  這事聽起來很是新鮮，就如母豬上樹般匪夷所思。

  「我瞧著是，也不知哪家姑娘這麼倒霉，這怎麼之前也沒個聲響呢？」

  江南道地域不大，人口也不算密集。

  各家較為知名的小姐各門各戶地也都認識，瞧王水路這不小的陣仗，估計要娶的小姐也身份不俗。

  「嗨呀！這還用猜？當然是林府的那兩位嬌小姐了！你們難道都沒聽說嗎？前幾日林府的小姐失蹤，誤會是林旭將人賣了，還大刀闊斧地賴上賭坊了呢！之前就有人說，這林小姐是被王水路住區，八成又是讓人給糟蹋了……」

  聽即至此，周圍人一陣唏噓。畢竟那可是林府的嬌小姐，就這麼被土匪糟蹋了，任誰心裡都甚是惋惜。

  「哎？我聽說林府家規森嚴，這凡是未出閣卻被人玷污的小姐，可是都要被凌遲處死的！那那兩位小姐豈不是凶多吉少了？不知你們還記不記得十年前，言廷昊母親的那件事，她不也是被匪徒玷污，然後直接被林家的人給賜死了嗎？」

  這兩件事如出一轍，讓百姓不由得聯想了起來。

  「哎！我記得！聽說還是那林三朗為了言母手下的那個貼身丫鬟，也就是現在的三夫人才把言母給拋下的，還真是喪盡天良！」

  事實證明，並不是所有人都贊同林府的那種極端做派，在大多數眼中，他們那就是在草菅人命。

  「我感覺現在的一切都是報應！林府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今晨林府便大門緊閉，人人都猜測，林府是不是又同十年前那般，做出草菅人命的事。

  「哎！你們看！這王水路的車是向村東駛去的！那邊分明就是林家啊！」

  有眼尖的百姓認出那就是去往林府的路。

  「走走走！過去看看！江南道很難有這種大戲，這簡直比那戲台子精心排練的戲曲還要精彩！」

  雖然心裡還藏著些許對王水路的懼意，但是面對現下這狗血的情況，喜愛多管閒事的村名，還是不忍心輕易落下。

  伴隨著眾人的吆喝和喧鑼密鼓的聲音，王水路的駿馬不偏不倚地停在林府門前。

  他翻身下馬，瞥了眼門前那兩尊威武的石獅子，煞有介事地整了整衣襟，信步上前。

  「路維，你看我現今的這身扮相如何？」

  今日畢竟下了很大的雨，即便打著傘，他也怕沾濕了衣角顯得狼狽。

  「回老大的話，您現今簡直是帥爆了！我還從未見過像您這般帥氣的郎君呢！這老夫人見到您，絕對會讚不絕口！」

  睜著眼說瞎話，這王水路其貌不揚，身上除了些與生俱來的痞氣就別無其它。

  輕「咳」一聲，王水路拉著門口的拉環，用力地扣了下。

  內里依舊靜悄悄的，沒半分聲響。

  林府內，林凝和林語仍舊在院子裡跪著，兩人面色蒼白，臉上毫無血色。

  言貞貞和言廷昊負手在旁，冷眼旁觀著。

  各位夫人正在聲淚俱下地求老夫人放過這兩個年輕的孩子。

  就在這時，安靜肅穆的氛圍陡然間被一陣嘈雜的聲響打破，隨即門外響起了重重的叩門聲，林三爺警覺地豎起了耳朵。

  「什麼情況？這個時候怎會有人拜訪？來人那！快打開門看看！」

  「是！」

  管家聽罷，三步並作兩步地打開了門，門外赫然印出了王水路那張諂媚猙獰的臉。

  「你怎麼來了？你讓我妹受的屈辱還不夠是嗎？非得上門找罵！」

  沒想到王水路居然有膽子不請自來，這裡可不再是水寨的範圍，他努力克制住想將其大卸八塊的衝動。

  「哎呦！言少爺，不必動怒！畢竟是我先對兩位小姐無禮在先，我今日前來，正是專門來向貴府提親的。」

  「哈？提親？」

  聽到這話，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憑你這個三教九流的混蛋！也敢來像我的孫兒提親！即便你跳入那太上老君的熔爐化作一粒仙丹，你也夠不上我們林府的門楣！」

  開玩笑，林府乃江南道百年世家，什麼時候也輪得到這等蛇蟲鼠蟻地前來玷污了？

  王水路本就料到這事沒那麼容易，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他強行壓下心底的怒火，儘量和顏悅色地對線。

  「老夫人，不論怎樣未來都會成為一家人不是？您又何必把話說這麼難聽，莫名生了嫌隙？這外頭的江東父老可都瞧著呢！大家可搜知曉這林家小姐如今是我王漢順的女人，您覺得您除了我，還有旁的選擇嗎？」

  王漢順聲勢浩大，院門外人聲鼎沸。

  老夫人瞧著身後這群無端看熱鬧的大眾，眼眶瞬然濕潤了起來。

  「造孽！造孽啊！究竟是哪位大羅神仙想要我們林家的命！我先給她磕一個，放過我們好嗎？！」

  原本的計劃，是按照家法處置，將府中的兩位小姐通通賜死。

  可現如今情況急轉直下，連前頭站著的嬤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原本眾人還競相猜測，這次林府會不會像當年言母那件事情一樣，直接賜死小姐，如今瞧見嬤嬤手中的鶴頂紅和三尺白綾，一切都已然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