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作證

  瘋了一樣地衝出了府邸，言廷昊以為他要逃走，連忙衝著愣在一旁的家丁怒吼道：「還傻站著幹什麼？！趕緊抓住他！」

  

  被這震耳欲聾地怒吼聲嚇破了膽，周側之人不敢耽擱半分，拔腿直追。

  可林旭不知哪來的力氣，跑得比兔子還快，不知死活地衝到賭坊中，雙眼猩紅地揪住坊主的衣領。

  「林旭！你發什麼癲！」

  還以為他被毒草藥徹底迷了心智，坊主驚愕地攥著他的手腕，略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顧坊主的掙扎，林旭一手攬著他的後腦，拖著他那大腹便便的身軀，便甩在了大街之上。

  此時此刻，林府眾人也紛紛追了上來。坊主嚇得不清，氣還沒喘勻，便被眼前的瘋男人再次從地上拎了起來。

  「你！你告訴他們！我究竟有沒有把我妹妹賣到賭坊！你說話啊？！」

  坊主被人毆打，賭坊眾人又豈能坐視不理。

  話音未落，林旭那深不見底的眸子瞬間瞪得渾圓，他渾身顫抖著捂著襠，一臉扭曲地倒在地上。

  「林旭！你個畜牲！我們坊主還沒找你麻煩！你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是不是前日的懲罰太輕了，才讓你如此膨脹？！」

  林旭咬著牙，憤恨地看著周側之人。

  他還未曾辯解一句，雨點般的拳頭便再次砸了下來，落在他千瘡百孔地身軀上。

  「住手！還有沒有王法了！當街打人！小心我讓縣太爺討個說法！」

  老夫人見不慣孫兒受苦，緊握著拐杖狠狠敲擊地面，冷著臉對著這群賭徒，大聲呵斥。

  「行啊！你倒是叫啊！我們近日可沒去林府找林旭的麻煩，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再說，他平白無故地毆打我們坊主，這又怎麼算？！」

  賭坊人揭竿而起，林府的家丁不甘示弱，氣氛劍拔弩張，周圍四散的行人見狀，紛紛圍了上來。

  「坊……坊主，無心冒犯。我只是想讓你幫我證明，我林旭，即便好賭，也從未拿自己的親妹妹做過賭注！語兒和凝兒的消失和我並無關係！一切都是他們誣賴我的！」

  驚魂未定，坊主緩慢地從地上扶起，不情不願地，狠狠在林旭的肚子上猛踹了一腳。

  「你他媽的究竟在說什麼？！你們林府即便是大戶人家，也不能平白無故地血口噴人！即便你們真的把人送來，我也不敢要啊！就林凝那種目中無人的性子，即便是收下她，也很難轉手！」

  「旭兒！你……」

  本想隱瞞林凝和林語被擄走的事實，沒想到卻被林旭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

  老夫人怒髮衝冠，一時氣上心頭，年邁地身子搖搖欲墜地向後倒去，秋菊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二夫人也氣得不輕，單手扶額，臉色煞白地倚靠在身後丫鬟的身上。

  視線逐漸模糊，三夫人拿出一絲方帕，我見猶憐地擦拭地眼角源源不絕地淚珠。

  林三爺本想出聲呵斥，但卻如鯁在喉。

  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不偏不倚地插入他的心臟。

  他用手捂著唇不斷咳嗽，當著眾人的面，竟吐出一口沉黑的污血來。

  倒是大夫人面色如常，波瀾不驚地上前把林旭扶起，對著他的右臉裝模做樣地拍打了一下，大聲呵斥道。

  「你這孽畜！昨夜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瞧你這神志不清的模樣，我們林家的臉面都被你給丟盡了！」

  隨即，大夫人當著眾人的面，隨手拎起他的耳朵。

  林旭疼得齜牙咧嘴，掙扎著推開了她。

  「我沒喝醉！是他們先誣陷我的！林……」

  「住嘴！」

  本想繼續為自己辯解，誰知還未脫口，大夫人掄圓了手臂，又一個大耳刮子扇了上來。

  林旭被打得找不著北，整個人狼狽地趴在地上。

  「實在抱歉，犬子讓各位見笑了。是我教子無方，才鬧出如此大的烏龍。剛剛他所說之話都是他臆想的，做不得數，我現在便把他帶回去處置一番！來人哪！把他給我帶回去！」

  只聽大夫人一聲令下，林府的家丁便一哄而上，架起他的手臂便將其拖走。

  言貞貞全程冷眼旁觀地看著這個鬧劇，眯起眼不偏不倚地注視著大夫人。

  雖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已是人之常態，但她總覺得這大夫人身上有鬼。

  恐怕，她是這群人當中，唯一知道內情的人。

  林家人悉數撤離，這場鬧劇也畫上了尾聲。

  賭坊人都是認錢不認人，雖說莫名其妙被林旭闖進去大鬧了一通，但是還是被林家用幾錠銀子給打發了。

  眾人對林府之事眾說紛紜，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看得出來，最後大夫人的那番話無疑是在為林旭的乖張行為瘋狂找補。

  至於那兩位囂張跋扈的林家小姐，怕是真的消失了。

  「天哪！這林家人還真是過不了幾天就要出一個么蛾子！這林家姐妹不會真的消失了吧？！」有人感嘆道。

  「我看八九不離十！你看那林旭分明就不像是喝醉的模樣！之前他不是還因為毒草藥的事被縣令抓走了嗎？究竟什麼時候被放出來的？」周側人附和。

  「昨天那老夫人不是帶著三位小姐去九道觀上香了嗎？好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那時候還在呢！」

  有好事者積極站出來補充，好像看到林家人去上香是什麼新鮮事一樣。

  「啊！進山了！聽說九道觀多有匪患出沒，你們說會不會……」

  捂著嘴，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粗使阿婆驚訝出聲。

  「天！你還別說！我覺得真有可能！那水匪王漢順可是江南道出了名的辣手摧花！若是那兩位小姐落在他手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嘖嘖稱奇，眾人皆是一嘆。

  在街上丟了好大一通人，林三爺回到府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回去的第一時間，他便把林旭罰在祠堂跪著，沒有他的允許，不准起來。

  府內其餘眾人，在言廷昊的指揮帶領下，繼續順著去時的路，全面搜尋兩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