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私地

  「呵呵……你們這兩算惡僕欺主吧？」

  李鹿玉冷笑，想不到連畜生都能欺負她，不過還算是有靈性的。

  沈懷年清洗好鞋子，放在一邊，然後又側過身去，規矩的站在一旁。

  李鹿玉猶豫的看著那雙已經半濕的鞋子，咬咬牙才穿了上去。

  離開時，她抱著懷裡用破布包好的餅，也不過十幾塊，卻讓她的心無比沉重。

  「觀音土、樹皮野菜，是他們的日常……」

  沈懷年敘述的話，更像是戳向李鹿玉胸口得利器。

  「這些年並無災害，也無饑荒，鳳都府衙也沒有災情上報，甚至各都護府也並沒有任何事上報……」

  李鹿玉想不明白，這為何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因為此處是齊王與寧遠侯的莊子，這些人是租賃田地得農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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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懷年跳上馬背，順手一撈就將她撈上了馬背。

  李鹿玉掙脫他的胳膊，與他保持距離。

  「你怎知這是兩位貴族的莊子？既然是私莊，你又如何闖進來的？」

  李鹿玉疑惑的問「你在四門堂中，又是如何出來的？」

  「王爺只是讓草民來傳個話，齊王的把柄眾多，不用以身試法將自己困入危險中。」沈懷年微笑「這樣很不明智。」

  李鹿玉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但眼前這人也著實不像某王爺。

  「你是李淮眠的人？」

  她居然忘了，一個罪人之身的人想要參加考試，需要背後有力量支撐。

  李鹿玉心情更加不好了，沈懷年的話無非就是告訴她，不要急著去抓齊王的錯處。

  「你們又如何知曉，我是來抓旁人的錯處的。」李鹿玉不太想承認，她的確是過於著急的想要搞事情。

  「十幾年前陛下與齊王，寧遠侯之間的舊帳，仔細打聽一下，還是會略知一二的。」沈懷年一句話就翻出了舊帳。

  「倒是會揣測聖意了，陛下豈是個小肚雞腸之人。」李鹿玉為自己辯駁，雖然她是真的想了歪路子，想要以大不敬之罪，對付齊王。

  但也只是隔靴搔癢，根本戳不到齊王的根基痛處。

  「吼吼吼……」

  黑馬不客氣的喘著粗氣，更像是嗤笑之聲。

  沈懷年指著眼前的路「此路以東為齊王，以西為寧遠侯，故而這兩不管的道路，成了農戶們居住，和出行的路。」

  李鹿玉敏銳的察覺到話里的錯處「齊王剛來鳳都不久，何時置辦了良田，還與寧遠侯相臨？」

  當年齊王被發配時，可是沒收了全部良田私產，這腳還沒站穩，就有人巴巴的送來了。

  沈懷年不語，靜等著她回味其中的含義。

  李鹿玉琢磨了一會兒才醒悟「原來這兩家早有聯姻之意。」

  當做聘禮贈與親家，光明正大且拿不出錯處。

  如此一來，今天的行為，就是做無用功了。

  不過，李鹿玉又反應過來一件事。

  「既然你們都知曉，為何不呈報給陛下？莫非是要刻意隱瞞些什麼？」

  沈懷年聽後，淺淺一笑「陛下自有暗衛眼線監視其中，還需我們這些小卒稟報嗎？」

  李鹿玉嘴一憋，她怎麼聽出了嘲諷的味道。

  她的確分布了很多眼線和監視者，可是還真沒監視到這塊地的問題。

  「這塊地最初是屬於池府，在池家落敗後，不得已出售田地來維持表面的風光。」

  沈懷年似是能看透她的心事，不急不慢的解釋著。

  「你知道的信息挺多啊！」李鹿玉更是警惕起來「還真不像是一個剛出牢的人。」

  她曾好奇的查過此人的檔案，的確是一位剛出獄得罪人，殺人過程很詳細，仿佛完美的像設計好的。

  「那說明我融入大環境的能力，還沒有退化。」沈懷年大言不慚「要知道殺人打劫也是需要踩點的，沒有兩下子的功夫，怎麼能被鹿營招安呢？」

  提起鹿營，李鹿玉略有心虛，這個組織的建立，純粹就是因為她的一時興起，沒想到卻被李淮眠招納了各種人才，是擺在明面上的刺殺監視組織，也同時被外界認為，是制衡朝堂關係的平衡木。

  女皇上位初期，不少皇族人士派人暗殺，結果李淮眠派出的鹿營人員，連同對方根基一同拔起，硬生生的修剪了本就不繁茂的皇室枝葉。

  但最後的罵名，依舊是歸於李鹿玉身上。

  總結起來，大致就是李淮眠下的令，李淮眠做的事，女皇背的鍋。

  「但願你對得起栽培，而不是跌入權利的泥潭。」李鹿玉帶著幾分警告的敲打他。

  科舉對於很多人來說，就是在染缸里走一遭，無論內心多麼的鬥志昂揚，但認清現實後，又有多少人能守住最初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