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心思（二）

  「陛下可當真……」

  齊王妃興奮的抬起頭，卻忘了禮儀。

  「放肆！」

  小獅子出言訓斥，絲毫不給這位王妃面子。

  齊王妃不自覺得垂下頭去，心中升起的怒意，被她強制的壓了下去。

  李鹿玉象徵性的教訓了一句「王妃不是旁人，無需虛禮。」

  話雖如此，但她並未允許齊王妃母女起身。

  「當年先皇的旨意是口諭，旁人忌諱的無非就是朕在意與不在意。」李鹿玉把玩著手邊的摺扇，漫不經心的模樣，卻透露出幾絲慵懶。

  李鹿玉的話，說到了齊王妃的心坎里。當年的口諭是以謠傳的方式傳出去的，就像如今的池府，寫了幾首抨擊女皇的詩，弄得如今連翻身的地步都沒有。

  李鹿玉把目光轉向李平樂，先皇當年的意思，是為了防止齊王聯合外戚謀反，如今只有一個獨女，也掀不起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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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情相悅為主，門當戶對為靠，父母之言為訓，但沒有人可以真正決定你的婚事。」李鹿玉嘆口氣「過幾日四門堂的武試就開始了，不妨從學子中選一個稱心如意的。」

  這已經算是開恩，給她們指了條明路了。

  未來學子的仕途，都不是定數，但能不能被她們淘到金子，就看個人的眼界了。

  李平樂聽後，心中卻很是不滿。她一想到那些學子，一部分是官宦家沒出息的嫡子，一部分還是沒根基的寒門，這明顯還是遵照先皇的口諭啊！

  齊王妃更是心情鬱結，這皇帝根本還是在遵循先皇的意思。

  但她又不得不謝恩「謝陛下恩典。」

  李鹿玉點頭「齊王妃久居苦寒之地，甚是辛勞，朕最近剛好得了些人參，就賜給你們吧！」

  齊王妃再一次叩頭謝恩，然後知趣的退了出去。

  「陛下，齊王妃真的會覺得，您是在給她恩典嗎？」小獅子可沒有忘記，她在宮外是如何霸道的。

  「和朕有關係嗎？」李鹿玉毫不在意「眼高於頂的人不見得會有善終，以她們母女的行事，這是最好的選擇。」

  齊王夫婦醉翁之意不在酒，怕也是對攝政王妃之位覬覦已久。

  「李淮眠吶……」李鹿玉不自覺的嘆口氣「真是個禍水啊！」

  她手指扣著桌子，一張黑色的紙條十分醒目。

  「這是王爺的信鴿，奴才看您在休息，就並未稟報。」小獅子解釋著，實則他是怕陛下抓了鴿子，讓它有去無回。

  「這是考題泄露了嗎？」李鹿玉感慨，看來那群人是真的很大膽。

  「不急……不急……再過幾日就可以了……」她自言自語著。

  ……

  站在宮門外，齊王妃母女才敢直起背。

  齊王妃冷著臉望了一眼幽深的皇宮，心情不悅的邁進了馬車裡。

  一進馬車，李平樂才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陛下怎麼這麼大的架子，壓抑的讓人喘不動氣。」

  李平樂翻動了下賞賜的人參，心裡又不滿起來「那鳳吟殿裡珍寶無數，隨便一件都夠一車人參了，這有什麼好賞賜的。」

  齊王妃冷哼「鳳吟殿就連天花板都是攝政王親自監製，你覺得陛下會賞賜你什麼？」

  李淮眠是出了名的看門鐵公雞，任何人想要從皇帝手裡得些值錢的賞賜，也得看過攝政王的眼色。

  而女皇同樣不是個大方的主，任何賞賜都是按照對方功績來的，平白無故得些東西，已經是恩賜了。

  李平樂心裡酸溜溜的「為什麼她就這麼好命，當上了公主，還能當皇帝……」

  她們的母親都是來自民間，為什麼她們的身份卻是天差萬別。

  齊王妃臉黑了幾分，她當年和清妃同時遇到的先皇，若不是她暈血，讓清妃得了便宜救了他，那還有如今的第一女皇。

  「母親，我就只能低嫁給沒出息的平民嗎？」李平樂更關心自己的婚事。

  然後她又補了一句「那元世子也還是不錯的。」

  至少，他對她一見鍾情，甚至處理了懷孕的外室，連即將出生的庶長子都不要了。

  「沒出息。」齊王妃呵斥「那個紈絝子弟，跟著他有什麼前途？侯府也沒你想的那麼風光。」

  這沒落的科舉就是個擺設，成了各大家族走過場的形式，真正有用之才並無多少。

  「那母親看上了誰？不嫁他，難不成能嫁攝政王？」

  李淮眠是世間男子的標杆，李平樂也想嫁啊！

  「你還是絕了這個念頭吧！首先陛下就不會允婚。」齊王妃嘆口氣「那個叫金魚的人，你可還記得？」

  「就是那個在衣服店裡，欺負我那個？」李平樂滿臉嫌棄「我不要他，目無尊卑，還是個幕僚門客，有什麼好嫁的。」

  「他不僅是攝政王的門口，還有陛下金令的幕僚。此人從未在眾人面前露臉，可見對他的重視。」

  齊王妃心裡認定了那個叫金魚的監考官，既然陛下開口了可以選，那選個監考官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