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他答應我的。

  還沒來得及觸碰剛剛找到莫思郁的喜悅，傅靳便再次被莫思郁嚇了一跳，看著昏迷不醒的莫思郁，傅靳的眼圈有些發紅，孩子還在襁褓中哇哇哭著，似乎他也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方曜也連忙蹲下來，從莫思郁的懷中抱起了孩子，隨即滿臉戾氣地看向空無一人的走廊，發火道：「醫生呢？護士呢？怎麼開的醫院？」

  方曜的脾氣一向很好的，不到真的生氣的地步，他是不會發火的。

  傅靳還愣在原地，看著滿臉都是淚痕昏睡地莫思郁，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她，將她地頭放在自己的胸口處，眼底不自覺便起了霧：「沒事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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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還在他身旁哭鬧著，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他甚至根本沒有好好看一眼這個莫思郁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他們兩個的結晶。

  過了好一會兒，醫院的人才急匆匆地趕過來，看著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的傅靳，他們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

  「傅……傅總……」傳言傅靳的脾氣不好，又愛莫思郁如命，見莫思郁此刻正昏迷不醒，大家又都來遲了，他們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救人。」傅靳站起身來，四周安靜得很，都盯著他看，淒涼的夜裡只聽得見他皮鞋摩擦著地面發出的聲音，他公主抱起莫思郁，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急診室走去。

  方曜跟在身後，哄著懷裡的小孩子，等走到醫生的前面，才忍不住轉過頭，一臉不耐煩地看著醫生，道：「聽不懂人話嗎？讓你救人，愣在這裡幹嘛？」

  這醫生才後知後覺，連連點頭，跟著兩位少爺的屁股後頭。

  經過了一天一夜，醫生們都加班待著手術室里，幾乎是拼盡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想要搶救黎封。

  不止因為做醫生的職責，更是因為這麼多年來的相處，大家都很喜歡黎封，面對自己受傷的同事，你讓他們怎麼能沒有一點想要用盡全力救人的私心？

  手術室亮著的紅燈終於關閉了，像是宣判著什麼東西的落地一般，傅靳與方曜坐在手術室外，等待著醫生們把黎封推出來。

  可迎面走來的，卻是一個紅了眼的醫生。

  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傅靳的眼神里有了猛烈的火焰，一下子便站起了身來，方曜也跟著，站起了身來。

  兩人都沒敢主動開口詢問，只是醫生早已明白他們的意思，取下口罩，通紅的眼睛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滿臉抱歉，語氣里有些哭腔：「我實在盡力了……抱歉……」

  傅靳怔了怔，臉色立刻變黑，滿臉黑線，轉過身，快步走了。

  方曜有些無奈，看著那個高大修長的背影，想說話，卻覺得似乎有什麼梗在喉頭，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傅靳寬大的風衣在清晨攜帶著水霧的風中搖曳著，一晚上沒睡，他此刻卻似乎還是一臉精神的樣子，從手機里掏出手機，細長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打給了代衍。

  這個時候，代衍大概還在睡覺，在睡夢中接到了老總的電話，無疑是一個噩夢，他一接通，語氣都有些懵懂，似乎還對睡眠意猶未盡：「餵……」

  「立刻封鎖全城，我只給你一天時間，把夏珠給我找出來。」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來這幾個恨意切切的字，傅靳漆黑的眼底中翻湧著波濤。

  末了，舌頭有些意猶未盡地摩挲著乾裂的嘴唇，沙啞的聲音像是在下死亡通牒，「通知警方，一起出動。」

  代衍的睡意全無。

  掛了電話，他徑直走向了莫思郁的房間，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他已經把莫思郁從普通病房換到了vip套房裡，充足的暖氣和柔軟的床讓那個昨晚受到驚嚇的小可憐蟲稍微睡得好一些。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莫思郁驚醒著呼喊：「不要！」隨即大口喘著粗氣，無言望著天花板，似乎才意識到剛剛那個只是夢境。

  傅靳心疼，快步走向前，輕輕地揉了揉腦袋，其實他更希望莫思郁再睡一會兒，是個噩夢又如何，至少不用面對現實中這比噩夢還要可怕的事實。

  「怎麼了？」剛開口，傅靳才發現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給了莫思郁一些安全感。

  「黎封呢？」莫思郁並沒有任何心情，一開口便詢問這個最殘忍的事情。

  傅靳沉默了，只是節骨分明的手僵了僵，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不想把如此絕情的話說出來。

  但莫思郁是個聰明的人，她怎麼會不明白這無盡的沉默中包含的無奈已經苦痛呢。

  根本不自知的，她的淚水便已經決堤。

  「我，我要去看他，我不信，我不信他就這麼輕易地……嗚嗚嗚……」莫思郁的情緒有些激動，傅靳上前，將莫思郁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將肩膀送給她存放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莫思郁也沒有緩過這個勁頭來，還一個勁地流著眼淚，語氣十分委屈，「他明明答應過我的，他說他沒事……他說他會好好地回來……」

  方曜剛剛進門，看見痛哭流涕的莫思郁，如鯁在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些，輕聲哄著孩子，心裡一陣酸楚感包裹著他的整顆心臟。

  傅靳的眼圈已經紅了，慶幸的是沒有拉開窗簾，昏暗的光線幫他隱藏住了這個秘密，他還可以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安慰莫思郁。

  「放心，這一切，我都會讓夏珠加倍還回來……」傅靳的語氣冷得似乎整個房間都開始結冰。

  他能感覺到莫思郁抱自己抱得跟緊了些，卻又在不停地搖頭。

  方曜一邊照顧莫思郁，還要照顧孩子，大概說昨天晚上著涼了，孩子開始發高燒，而莫思郁，也因為受得驚嚇過度，身體受損，如果不好好調養，就會遺留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