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子淵的婚事

  待到了跟前，小念歡才伸出小手，將小竹籃遞給他。

  沐雲軒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壺綠豆湯，分量可不輕，沐雲軒趕忙心疼的揉搓女兒的小手，「勒疼了吧，父皇給你吹吹。」

  他這麼一吹，小念歡覺得十分癢，她忍不住咯咯笑著閃躲，沐雲軒看著她露出來的兩個梨渦，臉頰的線條也不自覺地變的柔和起來。

  「你吃東西了沒有。」

  他一邊摸著她的小腦袋一邊問。

  念歡點點頭，「我吃過了，娘親說你一定沒吃，所以讓我來監督你把湯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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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生生的聲音落在沐雲軒的心坎，叫他一點拒絕的餘地都沒有，他長臂一伸，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

  綠豆湯清涼解暑，又是許婉親自煲的，沐雲軒十分給面子，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一大半。

  念歡見他如此的聽話，慢慢開始放鬆警惕，她的注意力被周遭所吸引，想下地去看，可是又不敢跟沐雲軒開口，睜著一雙大眼睛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沐雲軒正犯愁不知道該如何跟她交流呢，見狀，趕忙放她去玩了。

  念歡很高興，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因為崇政殿的陳設布局很不相同，光一個小小的柜子，她就研究了半晌，沐雲軒看著她一臉好奇的樣子，啞然失笑了。

  「念歡要是喜歡，日日都到這裡來玩好不好。」他問道。

  念歡回過頭來，眼中的驚喜清晰可見，「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沐雲軒一本正經的承諾完，小念歡卻搖了頭，「娘親說，你很忙，我不能打擾你的。」

  她這麼乖，沐雲軒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嘆了口氣，他放下手裡的碗，說道，「沒關係的，弟弟經常來這裡玩，不打擾的，明日他來的時候，你也跟著來，這裡有好多好吃的糕點，外面還有玩具。」

  沐雲軒拋出誘餌，念歡再懂事，畢竟也是個孩子，聽他這麼一說，就動搖了，不過她並沒有馬上應允下來，而是不確定的問，「你也像喜歡弟弟那樣喜歡我嗎。」

  沐雲軒哭笑不得，這是什麼傻問題，不過還是一本正經的回道，「當然了，你們都是朕的孩子，朕當然也喜歡你。」

  「那…我叫他爹爹，你是不是不高興了。」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念歡對沐雲軒當時反應，卻是記憶猶新。

  現在也沒有外人，沐雲軒也沒有否認，很誠實的說道，「對啊，你忘了嗎，朕才是爹爹呀。」

  念歡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總是聽完這句話，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懷裡，小大人似的說，「你不要不高興了，你也是我的爹爹。」

  「爹爹。」

  說完，她就脆生生的喚了他一聲。

  天知道沐雲軒此刻有多激動，全身的血液倒流，就這樣無措的立在原地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他俯下身，握著念歡小小的肩膀，笑的無比開懷。

  夜幕降臨，許婉在椒房殿急的只跺腳，她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於是套上衣服就去了崇政殿。

  一進門，就看見沐雲軒沒事人似的坐在那裡寫字，許婉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念歡的身影，焦急的問，「孩子在不在你這裡。」

  沐雲軒無比淡定，睨了她一眼，旋即撂下筆，「過來，瞧瞧朕的字，有沒有比之前進步。」

  這個節骨眼上，許婉哪有心思瞧這些，可是看著沐雲軒鎮定自若的樣子，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去，瞧著他的字說，「的確是精進了許多。」

  話音落下，就看到宣紙的右下角，有一些細碎的筆道，許婉訝然，不解的看著他，「這是……」

  沐雲軒一直沒注意，經過許婉這麼一說，才看到，他愣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小丫頭，偷摸搗蛋。」

  什麼？！

  沐雲軒的意思，是念歡？

  「怎麼回事。」許婉不解。

  原來，自從念歡喊出那聲爹爹以後，他們兩個的關係明顯就拉近了不少，沐雲軒批摺子，她就坐在旁邊看，也不說話，就捧著腮幫，沐雲軒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想到她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於是就一筆一划手把手的交她。

  念歡一直規規矩矩的學，沒想到，竟然偷摸搞破壞。

  沐雲軒想想就覺得好笑，而許婉自從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是倍感欣慰，她捅了捅沐雲軒，「我女兒人呢，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沐雲軒勾唇，頗為得意的朝內堂揚了揚下顎，「睡著呢。」

  啥？

  他把念歡哄睡了？怎麼可能。

  許婉不相信，親自去了臥房查看，沒想到沐雲軒說的竟然是真的，許婉看著念歡的睡顏，一度覺得是自己花了眼睛，還偷偷摸了摸念歡的眼角，確定她不是哭暈了，這才肯作罷。

  就這樣，有了先例，沐雲軒越發的對這段父女情有信心，而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在他的苦心經營之下，兩人的感情有了飛速的變化。

  一家四口，和和睦睦，很快，孩子們就長大了。

  子淵十五歲的時候，已經出落成一個翩翩公子了，他與沐雲軒年輕的時候，很像，而且他也沒有辜負沐雲軒的期望，無論文還是武，樣樣都很出色。

  而這樣出色的儲君，自然是人人都看著眼饞，相中子淵的姑娘，從趙國一直能排到千里以外的梁國。

  許婉也頗為他的終身大事犯愁，旁敲側擊的詢問他，有沒有中意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子淵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隨了沐雲軒，緊的很，無論許婉怎麼試探，愣是一點口風都不透。

  許婉沒法子，只能回去跟沐雲軒說，沐雲軒倒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何必將他看的那麼緊呢，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

  看得倒是挺開。

  許婉翻了個白眼，「我怎麼能放手，他這個年紀，最是禁不住考驗的時候，萬一真的有什麼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哪有那麼嚴重。」沐雲軒捉住許婉白皙的小手，放在手心慢慢把玩，「子淵雖說有主意正，但是卻精明，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騙走的。」

  說的也在理，許婉嘆了口氣，又道，「前幾天，鄭國公的女兒進宮了，我碰巧在母后的殿裡見了一眼，我覺得挺不錯的，要不然，咱們讓兩個孩子見一面。」

  「他才十五歲，會不會太早了一些？」沐雲軒有些哭笑不得。

  許婉卻不以為然，還舉了個例子出來，「那有什麼，你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不是已經娶妾了嗎。」

  沐雲軒一愣，繼而勾起了嘴角，「朕還以為你對之前的事漠不關心呢，原來記得這麼清楚啊。」

  許婉聽出他在打趣，撇了撇嘴，說道，「你娶妾的時候，那動靜，都快趕上先帝選秀了，我又不聾，怎麼可能不知道。」

  沐雲軒：「是不是什麼東西壞了，怎麼這麼酸吶？」

  許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嗅了嗅，竟然還真的想去找，直到她對上沐雲軒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時，才恍然大悟。

  「討厭。」她伸手捶了他一下。

  雖然已經過了三十歲的人了，可是許婉卻一點都不顯老態，反而一年比一年有韻味了，沐雲軒看著看著，眼神就開始有了變化。

  許婉對此並無察覺，還在不依不饒的抱怨。

  那個時候，是他對她和沐賀楓最嚴苛的時候，處處在先帝面前告狀，許婉提起這個頭，就是說上一天一夜都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