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為她流淚

  看著沐雲軒笑的一臉狡黠，許婉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上當了。

  她掙扎著要起來，可是沐雲軒卻不肯給她機會，三下五除二，就將她牢牢的給制服了。

  「做什麼呀？」

  硬著不行就來軟的，許婉轉變了對策，面若桃花似的望著他。

  沐雲軒聽著這聲嬌滴滴的詢問，眼神瞬間就變了，本來他只想逗逗她，可是現在覺得，這裡安全的緊，做的別的也不是不可。

  骨節分明的手指划過她光潔的臉蛋，柔軟的觸感在指尖傳來，沐雲軒倏地咧嘴笑了出來。

  他的眸子像鍍上了一層星光，好看的很，許婉正怔怔的望著，就見他仰頭喝了一口酒，旋即就低下頭，貼上了她的唇瓣。

  辛辣渡入口中，許婉雙手撐著他堅硬的胸膛想逃離，可是腕子還不等發力，酒水就順著她的喉管流了下去。

  

  許婉壓根就沒準備好，嗆的咳嗽不止。

  沐雲軒到底還算是有良心，將她扶起來，帶著薄繭的大掌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背脊為她順氣。

  許婉就算緩解過來了，可是心中的氣還是難消，狠狠的用眼睛剜了他一眼。

  沐雲軒並不覺得可怕，反而還感到很有趣，他揚了揚手裡的酒罈，故意打趣的問了句，「要不要再來一口？」

  再來一口，保不齊就嗆死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許婉趕忙就搖了頭。

  沐雲軒破天荒的沒再強迫她，笑了一聲，旋即就一言不發的將酒罈里的酒一飲而盡了。

  酒罈不是很大，可是全部喝光，還是需要一段時間，許婉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醞釀了好半天才說道，「你今晚，去別的宮裡休息吧。」

  話音落下，剛巧沐雲軒喝完最後一口，他頓了一下，才將酒罈放下，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又拆開另一壇。

  他誠心想喝，許婉看出來了，也不阻止，又道，「太后娘娘年紀大了，就那麼一個心愿，你該滿足她的。」

  沐雲軒一直不間斷，直到喝光了全部，才停下來，他大口的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覺得孩子是什麼？」

  許婉有些懵，這是什麼奇葩問題，孩子就是孩子呀。

  沐雲軒見她回答不上來，輕嗤了一聲，又問，「如果當初，你不愛沐賀楓，你會為他生下念歡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許婉明白沐雲軒的意思，不過回想著張氏那張落寞的臉頰，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你是一國之君，與平頭百姓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難道朕不是血rou之軀嗎？」沐雲軒步步緊逼的問道。

  許婉沒想到他會這麼較真，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話回復。

  看著她這副樣子，沐雲軒並沒有多高興，反而還沒由的升起一股怒火，他咬著後槽牙，腦袋一熱，將手裡的酒罈朝著牆壁用力的砸了過去。

  罈子在頃刻之間就變得粉碎，巨大的響聲驚動了守在外頭的陳公公，他匆匆跑進來，最先看向沐雲軒，當看見他平安無事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

  沐雲軒沒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陳公公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他身旁的許婉。

  許婉觸及到他的目光，也甚是無奈，嘆了口氣，揮手讓他退下。

  在整個皇宮，能制服沐雲軒的，除了張氏，恐怕就只有許婉了，陳公公退下以後，許婉又重新挪回到他身邊。

  她泰然自若的詢問道，「現在氣消了沒有？」

  被她這麼一說，沐雲軒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小孩子似的，他哼了一聲，儘管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許婉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平復了。

  斂下眼皮想了一會兒，她好言好語的勸慰道，「其實，這件事情，不止是太后的心愿，還關乎著你的江山社稷，你辛辛苦苦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打下的基業，總不能，斷送在後繼無人上吧。」

  沐雲軒砸了東西，胸腔也不再堵了，只不過，還是有些不想屈服罷了。

  他說一針見血的說道，「朕不想和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生孩子。」

  許婉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親耳聽到，還是不免覺得詫異。

  長長的嘆了口氣，許婉說道，「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你不該這麼任性，要為大局考慮，再有，後宮的那些嬪妃，你既封了名號，就不該冷落她們。」

  「那些都不是朕召進宮的。」沐雲軒忍不住為自己叫屈。

  這一點許婉倒是沒想到，不過在她看來，這並不能成為他置之不理的理由，她滔滔不絕的勸慰了沐雲軒好一頓，妄圖讓他改變想法。

  沐雲軒始終一言不發的聽著，然後就在許婉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緊隨其後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就不能幫朕完成母后的心愿呢？」

  「……」

  這句話仿若平地一聲雷，炸的許婉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不過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要找話應付的時候，沐雲軒卻沒了耐心等，他換了個姿勢，又將手摸向酒罈。

  拆開封口的那刻，沐雲軒脆生生的撂下一句話，「不許阻攔朕。」

  許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驚恐的看著他，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要將這些酒全部喝光？」

  沐雲軒淡定自若的睨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道，「怎麼，不行嗎？」

  許婉知道他對她方才的反應不太滿意，可是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她擰著眉頭，剛準備說些什麼，可是沐雲軒壓根就不理，搶先一步說道，「你不是想讓朕改變想法嗎，朕今日就給你一個機會，等到朕醉的不省人事了，你想把朕送到哪兒都行。」

  好不容易盼到他鬆口了，可是許婉卻一點都不高興，反而還很內疚。

  這種情緒籠罩著她，直到他喝到第四瓶的時候，許婉終於忍不住，朝他撲了過去。

  她奪下他手裡的酒罈，聲音發顫的說道，「我沒想逼你。」

  長這麼大，沐雲軒喝過的酒不計其數，可是這一次，他卻覺得這酒，無比的辛辣，辛辣的他甚至都有些接受不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說道，「跟你沒有關係，都是朕自願的。」

  這比直接責怪還要讓許婉不是滋味，她握著他的手漸漸鬆開，咽了口唾沫，艱澀的說道，「我不怕你恨我，就算你心裡真的有我，可是我也不能給你生孩子，我早就生不了孩子了。」

  明明越說聲音越小，可是沐雲軒卻不知怎麼，越聽越清晰。

  他半張著嘴巴，喉頭似有千萬句話要對她講，但是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許婉將一切都說出來以後，心裡的負擔也沒有了，然而當她抬起頭，卻發現沐雲軒的眼眶紅了。

  他這是……要哭嗎？

  許婉覺得不可思議，沐雲軒看著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忍了又忍，終歸還是沒忍住，伸手扶上了她的臉。

  大抵是喝多了的緣故，沐雲軒沒了往日的警醒，摸了兩下之後，一把就將人擁進了懷裡。

  他的力道很大，大的快要將許婉勒到窒息，可是許婉沒有掙扎，沐雲軒語氣嘶啞的不成樣子，鄭重其事的說道，「都是朕不好，朕本來以為，將你留在身邊，可以好好保護你的。」

  實話實說，說不感動，是假的。

  可是許婉深知，他們不是一路上的人，他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她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我不怪你的，這一切，都是我的命。」

  沐雲軒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