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血手與無面人

  「噠噠噠……」

  就在這時候，船下敲門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緊接著又一個小洞開始往上呲水。

  哈馬大爺本來正在擦汗，看到之後趕緊又加上一隻手，把兩個洞口都死死按住。

  「噠噠噠……」

  船地下的敲門聲還在繼續，而且它每敲幾下，我們船底就會出現一個小洞。

  哈馬大爺手腳並用，呈大字型趴在船底，把幾個洞口都堵上，差點連嘴都用上了。

  可小洞還在不斷增加，不得已之下，我也開始用手捂著，生怕船沉了。

  「噠噠噠……」

  下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船上的小洞也越來越多，如果再讓他敲下去，估計早晚會把我們的船給敲成蜂窩煤。

  我和哈馬大爺手忙腳亂的時候，狐心月卻雲淡風輕，一副這都不叫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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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她的話說，你們大男人，這幾個洞口怕啥。即使再有一個洞漏水，你們大不了脫了衣服也能堵上。

  男人嘛，不就喜歡洞洞啥的！

  我滿臉黑線，心說姑奶奶都什麼時候了，您老還在這裡飆黃段子。狐心月這飆黃段子的能力，我也是真服了。

  「噠噠噠……」

  船下的敲門聲越來越快，船上的漏洞也越來越多，就跟花灑一樣往上呲水。我和哈馬大爺手忙腳亂，已經快堵不上了。

  更倒霉的時候，這時候船開始亂晃起來，就好像有東西在撞擊船體一樣，整個船都快散架了。

  就在我和哈馬大爺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時候，墨無痕卻打了個哈欠，慢慢站起身子，取下背包，開始慢慢脫自己的衣服。

  「我靠，老墨你要幹啥？你該不會真的要脫下褲子，為我們堵住最後一個洞口吧？」

  一想想那畫面，我直感覺辣眼睛。

  「暈，你真齷齪！」

  墨無痕楞了一下，如果不是脾氣好，差點一腳踹我臉上。

  他脫下外衣之後，直接縱身一跳，「撲通」一聲跳進了河裡，頃刻之間就不見了。

  「咕嚕……咕嚕……」

  墨無痕下去之後，水底開始往上不停的冒氣泡。

  那些氣泡本來很少，可卻越冒越多，越冒越多，頃刻之間整個河面就像沸騰了一樣，無數氣泡開始急劇往上翻湧。

  不僅如此，我看見還有不少髒東西翻上來，有泥沙、樹枝、爛布條，甚至一些骨頭一樣的東西。

  那些東西在河底不斷翻湧而出，又瞬間消失在渾濁的河水裡，河面上氣泡亂涌，開始有很多小的漩渦不斷旋轉，不斷旋轉……

  「狐姐，老墨不會有事吧？」

  看著沸騰的河面，我心裡一陣發虛，生怕墨無痕在水底下發生什麼不測。

  「沒事，這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

  狐心月點了一根女士香菸，抽了一口之後，順手扔到了河裡，然後吐出了長長的煙霧。

  「這地下暗河裡，不知道死了多少亡靈，沒香給各位，抽根煙解解悶吧。我們只是路過，無意冒犯，還請各位高抬貴手……」

  狐心月嘀咕了幾聲，不像是禱告，倒像是在跟鬼怪談判一樣。

  可狐心月說完之後，河面非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湧起了更大的漩渦，整個水面氣浪蒸騰，渾濁的河水卷著髒東西不斷翻卷，在河底之下，我甚至聽到了「轟隆隆」的像悶雷一樣的聲音。

  「狐姐，你別念叨了，水裡的東西好像不聽你的啊！」

  我連忙拉住狐心月，生怕她再說下去，整個水面萬一再爆炸了。

  「劃好你的船，越快越好！」

  狐心月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可她站在船頭，完全沒有幫我們划船的意思。

  哈馬大爺還在用身體堵水眼兒，也騰不出手來。好在現在水底下那個敲門聲已經沒了，船的漏洞也不再增加。我索性甩開膀子，一個人拼命朝前划去。

  就在我拼命划船的時候，狐心月的手電忽然閃了兩下，然後竟然詭異的滅掉了。

  周圍一瞬間陷入黑暗，我連忙喊了她一聲，讓她打開手電。

  可狐心月卻在黑暗中回了一句，說手電好像壞了。

  我連忙去摸自己的口袋，想要把備用手電掏出來。可我剛伸進口袋，卻發現裡面已經有一隻手了。

  那隻手乾癟癟的，又有些濕漉漉，它正好握著我的手電，正要往外偷呢，卻被我抓了個正著。

  我本來覺得，這應該是哈馬大爺的手，可借著河面的螢光，卻能看見哈馬大爺還趴在船底，正著堵水眼兒呢。

  這隻手，明顯不是他的！

  就在這時，我隱約看見黑暗之中，我前面好像坐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我，卻把手伸向後面，悄無聲息地伸進了我的口袋，就像公交車上小偷偷東西一樣。

  「我靠，老墨，你鬧什麼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為是墨無痕從河底下上來了。

  可那人一回頭，差點嚇我一跳。

  因為在黑暗之中，我看見了一張慘白的臉，白的跟紙一樣，完全沒有一絲血色。更瘮人的是，這張臉上竟然連五官都沒有！

  「我擦，什麼玩意兒！」

  說時遲那時快，那張臉轉過來的一瞬間，我被嚇了一跳，直接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力度之大，就跟被調戲了的小娘們兒一樣。

  「嘭……」

  那個人直接被我扇飛，「撲通」一聲落在水裡，連掙扎都沒掙扎一下就沉下去了。

  與此同時，在船的另一側，一隻血手卻趁著黑暗摸上來，直接抓住了我的衣服。

  「鬼啊——」

  我很沒出息地發出一聲慘叫，一邊拼命掙扎，想把那隻手甩開。可它死死拽住我的衣服，都快把我拽到水裡去了。

  「求求你……帶我走……求求你……」

  那隻血手之下，發出一聲刺耳的叫聲，它就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抓著我。

  「求你，帶我走吧，帶我走……」

  它的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攀住船的邊緣，拼了命的往上爬。

  我掙扎著爬起來，在黑暗中用腳去踹它，不讓它爬上來。

  我想打開手電，可慌亂之下卻打不開，手電「啪嗒」一聲掉在船底，咕嚕嚕的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