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秦楚之剛

  「你這是想替皇后娘娘報仇？」顧傾城微微扭轉過頭，側臉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張臉。她想看清沈秦的情緒。

  只不過沈秦卻是將頭一偏，極為傲嬌的說道：「誰說我是為了別人，我是為了我自己。」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顧傾城心裡明白的很。皇后娘娘已死，秦天又出了事情，目前的情況就相當於東宮一脈徹底斷絕。

  沈秦年少的時候蒙受過不少皇后娘娘的恩情。他在這個時候提出結親，一來的確是為了他自己，二來也是真的有想氣氣老皇帝的嫌疑。

  不過既然沈秦不肯承認，顧傾城也不會強迫他，她望著天邊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我覺得可以。」

  如果沈秦想玩，她就陪他玩。

  「真乖！」聽到顧傾城的話，沈秦果然開心的笑了，他在顧傾城的臉上啄了一下，緊接著極其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看到沈秦這麼得意，顧傾城又忍不住潑他冷水。「你可別得意太久了，依我看這件事情不是這麼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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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說不準。」沒想到對此沈秦卻覺得毫不擔心，他甚至笑著搖了搖頭。「說不定他年紀大了一時，腦子犯了糊塗就答應了呢？」

  顧傾城沒有說話。畢竟這話要是別人說她或許還會覺得有一些荒誕，但是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沈秦，所以即便荒誕，她也不覺得荒誕了。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皇宮門口。

  顧傾城遠遠的看著最前面的六皇子馬車率先停了下來，然後從前面湧來一群小太監，在眾人的攙扶下他下了馬車。只不過很快他便拂去了那一雙雙過來迎接他的手，轉身從馬車裡抱出一具屍體，這是秦天的屍體，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皇宮走去。

  而那些出門迎接的太監，看到他懷裡抱著的是秦天時候，都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了，一個個忙不迭跪了下去。

  但是從頭至尾，秦楚的眼神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始終望著正前方。

  柳將軍等人也下了馬，跟著秦楚走了進去。

  「我們也下去吧！」沈秦說著抱著顧傾城翻身，從馬上飛了下來，然後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朝著皇宮裡面走去。

  一段時間不見，皇宮裡已經瀰漫了藥味，這個味道與之前顧傾城在皇后娘娘那裡聞到的如出一轍，當時的皇后娘娘已經病得很嚴重了，如今結合這個場景，想必老皇帝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果然，顧傾城還沒等走進去皇帝的寢宮，就聽到一陣咳嗽聲，緊接著就聽到一聲蒼老略帶粗嘎的聲音傳了出來。「是柳將軍回來了嗎？」

  「正是！」回答他的是旁邊的太監公公。「還有六皇子他們也過來了，現在正在大殿門口等著皇上，您要他們進來嗎？」

  「讓他們進來！」老皇帝的話一說完，就聽到公公在門口喊道：「宣六皇子與柳將軍等人進殿！」

  柳將軍他們走了進去，顧傾城和沈秦也跟了進去。

  因為六皇子抱著秦天是走在最前頭的，所以剛一進去的時候，老皇帝第一眼就看到了清楚，緊接著看到了他懷裡的秦天，他先是心裡一驚，面子上也如同晴天霹靂般震驚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他甚至還冷哼了一句。「你將這位叛賊的屍體帶回來做什麼？通敵賣國，枉為東宮！」

  秦楚沒有回答，而是將秦天的屍體緩緩的放在了距離龍床不遠處的貴妃榻上，動作之輕，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抱著的人不是一個男人，而是心愛之人一般。

  「父皇，太子皇兄已死，這個時候您就不想看看您的兒子嗎？」秦楚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並沒有望著老皇帝，而是望著秦天。

  此時此刻的秦天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沒有了圖謀，沒有了計較的他，看起來溫和極了。「他可是您的太子啊！」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顧傾城甚至聽出來了一絲乞求的意味。

  他在替自己的兄長乞求，乞求一點點憐愛。

  老皇帝的眸光閃爍了一下，他終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天一眼，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過，緊接著他像是不想承認自己的痛苦似的，強行冷哼了一聲。「若他知道自己是朕的兒子，就不該跑去那種地方，就不該勾結西疆之人。」

  「勾結不苟結先暫且不提，父皇，您可曾想過，皇兄為何要去西疆？為何會放下太子身份做這種事？」秦楚聽他這樣說，也嗤笑一聲，轉身望向床上的老皇帝，神態薄涼。

  「還能為什麼？」老皇帝勃然大怒，坐在床上梗著脖子大喊。「還不是為了這個位置。」

  「既然如此。」秦楚問道：「父皇為何不能多給他一點點關愛和機會呢？為何從小到大，您只偏心三皇兄一人呢？他也是您的兒子啊。」

  還有我也是啊！

  這句話秦楚沒有說，卻在心底小聲吶喊了出來。

  提到了秦浩，老皇帝忽然間臉色凝重了起來，這下他整個人痛苦地靠在床上閉了閉眼，全身都在微微發抖，看得出來他在壓抑。

  這下秦天和秦浩的重要性，高下立判。

  「您看看，我只是提到三皇兄您就這樣，您還記得那個為了您費盡心思找雪蓮的孩子嗎？」秦楚冷冷一笑。「您還記得那個為了自己孩子死去的女人嗎？」

  秦楚說得是皇后娘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了老皇帝，他忽然大喊了一聲。「你住口！」

  誰知，秦楚卻不以為意，甚至還慢慢走了過來。他望著形如枯槁的老皇帝笑得嘲諷。「父皇您怕了？您良心不安了？還是說看到這樣的結局您滿意了？」

  「你...」老皇帝做夢都沒想到一向乖巧不爭不搶的秦楚，一下子變得像刺蝟一樣既尖銳且冷漠，他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看著他，被氣的失去了言語。

  一旁劉公公見狀，趕緊出言打了個圓場。「六皇子，您誤會了，其實皇后娘娘的事與皇上無關，是她想磨鍊太子殿下的心性，所以才選擇走上那條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