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寧安已經大了，很多事情他自己可以決定。大秦有了你，我放心，至於父皇……」提起老皇帝，秦天的眼底一閃而過的一抹傷感，但是很快那麼傷感就被憎恨所代替，他冷笑一聲，從嘴角溢出鮮血，但是他卻絲毫沒有顧忌，只是說著。「在他的心裡，恐怕我根本不算他合格的兒子吧，既然如此，我又何須將它當成自己的父皇。我的離開對他來說是種解脫，對我來說亦是一種解脫。」

  「不是這樣子的，其實父皇他……」

  秦楚似乎還想解釋什麼，但是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秦天打斷了。「你不用再替他辯解什麼，從母后離開的那一瞬間，我就再也沒有將他當成自己的父皇。」

  聽秦天這樣說，儘管秦楚的心裡有一些些的心疼，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畢竟他不可能將事實扭曲，皇后娘娘的死的確和自己的父皇有關係，而且自己的父皇的確對秦天不夠好。

  

  「現在也算是因果循環了，我汲汲營營一生到頭，卻沒想到終究還是夠不著那個位置，而你卻從來沒有去爭過搶過，到頭來卻少了這麼多的競爭對手，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皇兄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最好的皇兄，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將你最喜歡的書畫讓給我嗎？」提及的往事，就連秦楚的眼裡都流露出一抹溫情，他望著秦天，嘴角卻是在笑，但是眼中卻慢慢被眼淚侵滿了眼眶。「那是我覺得最美好的事情，因為我的皇兄，他願意把他最愛的書畫，讓給了我，他還告訴我說，只要我喜歡的，都可以告訴他，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替我拿到。」

  就因為這一件事情，所以秦楚一直這麼多年來一直深深的記著。他記著秦天的好，記著，面前的這個人永遠是他的皇兄。

  「可惜這一次，為兄卻要失言了。」說完這句話，秦天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將手緩緩的伸入自己的懷中，摸索了好一陣子，才緩緩掏出來一個東西放在了秦楚的面前，交給他。「不過好在這個東西它可以幫助你最後一次，就當為兄的一點點心意吧，此後……路途……艱辛！就得……靠你一……一個人……走下去了。」

  耽誤了這麼久，秦天的氣力仿佛越來越小，尤其是最後幾句話說得磕磕巴巴，幾乎要連不成一起。

  秦楚看到他手中的東西，正是西疆的那一塊墨玉，伴隨著天上的陽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墨玉裡面透出一個西字，與穆定言手中的那一塊正好搭配上西疆二字。

  「是玉璽！」新疆的將士們發現了這一點，紛紛喊出聲來。

  而一旁的南宮祈真是眼睛都綠了，他求而不得這麼長時間，與秦天鬥智鬥勇了這麼久，結果他竟然將它送給了秦楚，這讓他如何是好。？

  但是現在秦楚卻無心顧及著一個墨玉，他更關心的是秦天。「你不用說話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氣數已盡。只是……」說到這，秦天將目光緩緩轉了個方向，移動到了旁邊的顧傾城身邊，他痴痴的望著顧傾城，望了好久，最後才緩緩吐出幾個字。「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從來沒想過利用……利用你。如果可以……」

  剩下的話，秦天沒有說出去，如果可以什麼，誰都不知道，因為說完這四個字之後，秦天的眼睛徹底閉上了。

  他將最後的懸念留給了顧傾城，也將最後的眼神留給了顧傾城。

  有些話沒有說完，但是有的人卻聽懂了，比如顧傾城和沈秦。

  顧傾城沒有說話，沈秦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罕見的沒有發怒，或許是同情他氣數已盡，或許是已不屑於同一名死人計較，總之他聽著秦天的話，第一次選擇了原諒。

  「皇兄！皇兄！」驀然加重的手臂，讓秦楚的心也隨之一沉。他連忙喊了幾聲，可是懷中的人再也聽不見了。秦楚忽然間，將頭埋到了秦天的面前，極其痛苦的喊了一聲。「皇兄。」

  而看到秦天已經死了，南宮祈的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於是慌忙抬頭看向穆定言和衛簫。

  果然穆定言冷冷一笑。「大秦太子已死，太子殿下這樣你滿意了吧？沒想到你戎馬一生，到頭來竟然被放了鴿子，如今西疆的另半塊玉璽在六皇子的手中，你該如何向大眾解釋，你有半塊玉璽的事情呢？」

  「本太子身為太子，需要解釋什麼？」事已至此，過多的狡辯已經沒有意義，南宮祈乾脆破罐子破摔，他豪橫了起來。「本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你小小一名王府世子，竟敢質疑本太子，本太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逼殺手足，欺騙將士，迎戰大秦，置千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如果這樣還能稱之為太子的話，豈不是被別人笑掉大牙？」穆定言冷哼一聲，緊接著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面對著身後的五十萬大軍高聲喊道：「有關於太子殿下一事，皇上已經知情，今日本世子特帶來皇上的聖旨，再次宣讀給諸位聽。」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卷明黃的聖旨，開始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太子南宮祈為人品行不端，心思歹毒。朕本慾念在其年少輕狂，願意網開一面，誰知太子殿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朕思考良久，覺得其實在不足以勝任東宮之位，因此特意再次宣告，剝奪其東宮太子之位，宣二皇子為太子殿下，並即刻繼承大統，以替朕延續西將於大秦的百年之好。欽此！」

  穆定言的話還沒讀完，南宮祈就像瘋了一樣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父皇不可能這樣對我的。他沒有我的解藥，他怎敢……」

  話說到一半，南宮祈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已經失言，他趕忙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