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邊，顧傾城吼完這句話之後，引來了碧珠碧嬈四人。她們紛紛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然後一個個看著顧傾城大驚道。「小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顧傾城不想說話，氣哄哄地關上了房門。隨後又打開，對著一臉迷茫的四人道。「我餓了，要吃飯！」

  碧珠最活潑，也是反應最靈敏的，當即就跳著，笑嘻嘻道。「好的好的，我們這就去準備。」

  顧傾城這才重新將門關上了。

  她氣呼呼的轉回房間，想起剛才的一幕，恨不得當場將沈秦的頭擰下來。目光接觸到沈秦剛剛躺過的軟塌，那裡一片狼藉，她一把將上面所有的東西都抱了起來，然後統統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全部給我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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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一切，顧傾城似乎心裡好受了一些，她冷靜下來，卻又對著空蕩蕩的軟塌出起了神……

  第二天，果然如丞相所說，一大早就有人送引進的布匹來了。

  玉秀坊的東西雖然算不上精品，但也是整個京城數一數二的。顧傾城仔細在裡面挑了幾個顏色之後，又替碧淺四人每人挑了兩個花色。

  做完這一切，顧傾城吩咐碧珠將玉繡房的人送走，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開始思考今天該做什麼。

  還沒等她思考出來，送人回來的碧珠走進來，同顧傾城小聲道。「小姐，二小姐來了。現在正在院外等著呢。」

  昨晚自己的丞相爹已經提前打過招呼，所以顧傾城對於顧婉煙的到來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只不過這一次她竟然沒有橫衝直撞闖進來，反而在等這顧傾城的回應。

  這算是吃了一塹，長了一智嗎？

  「讓她進來！」顧傾城到。她到要看看這個顧婉煙這個時候還要找他是要做什麼。

  「是！」碧珠領命離開了，不一會兒，果然，顧婉煙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慢慢走了進來。

  經過上次一場大難，看得出來，她整個人已經發生了一些，讓人不易察覺的變化。這是一種發生在體態以及氣質上的。如果說以前的過往也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那麼此刻的她就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女人。

  尤其是昏迷了三天，昨天才清醒過來，她的臉色掛著一抹憔悴。眉宇間掛著淡淡的憂愁。但是即便這樣，她那憤恨的眼神，依舊是清晰可見。

  和以往不同，以前她就算再討厭顧傾城，多少都會掩飾一下，可是這一次她卻是明明白白帶著政務怨恨。

  「你來這裡做什麼？」顧傾城面不改色，對於顧婉煙也會有這樣的態度她並不奇怪。她甚至有些無所謂，因為顧婉煙的如今所有遭遇都是她自找的。

  「顧傾城，事到如今你還能安然坐在那裡嗎？」顧婉煙一走進來，聽到顧傾城的話，她一把推開扶著她的小丫鬟，然後走到顧傾城的面前，跋扈的同時，又參雜了幾分淒楚。「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我為什麼要痛？」顧傾城簡直哭笑不得，她發現顧婉煙簡直和他那個親生的母親一模一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去自我反省，反倒是將責任推在別人的身上。「如果你們當初沒有害我的心思，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害你？」顧婉煙呵呵一笑，她就勢找了個地方坐下，忽然落下淚來。

  這是顧傾城第一次看到她當著自己的面就下淚，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裡卻是一陣謎團似的。

  這顧婉煙今天又是鬧哪出？

  不過這一次她是真的猜錯了，顧婉煙這次什麼也沒鬧，她只是坐在那裡流淚，一直流一直流，流到顧傾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開口道。「你不需在我這哭，害你的人不是我。

  顧婉煙止了淚。 「顧傾城你知道嗎？我討厭你！」

  「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顧傾城不以為意。「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句話，那麼現在你可以走了！」

  她沒心情去聽她的牢騷，自從上次玄武山一事發生後，顧傾城忽然發現自己和這一家人的心，再也沒辦法聚在一起了。

  「不！」顧婉煙搖搖頭，臉上淚痕斑駁，她卻擦也不擦。只顧看著顧傾城那張貌美的臉，充滿了嫉妒。「我恨你，不是因為你娘曾經是我爹的夫人，不是因為你始終保持著嫡女的身份。我恨你，是因為你不該回來，你不該遮住我的光芒。

  自從你回來之後，京中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你的身上，不論好的，壞的。你成了所有人眼中最牽掛的人物。沈秦從不和女子打交道，卻對你不同，太子甚至不惜為了你不遠千里去貿關救人，就連三皇子也送給稀有的天山飛龍。顧傾城你知道嗎，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東西，你卻不屑一顧。

  你說，這樣的你如何能讓人不恨？

  如何能讓人不討厭？」

  「嗯，還有呢？」顧婉煙說了這麼一大串，得到的不過是顧傾城淡淡的回應。

  顧婉煙登時惱怒起來。「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

  顧婉煙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這句話。

  「這是我的家，為什麼我不能回來？」顧傾城看也不看她，她覺得今天顧婉煙的所作所為尤其可笑。「我就算生活在邊疆，你別忘了，我還是姓顧的。」

  「你就不該回來！你就不該回來！你就不該回來！」顧婉煙說著說著，忽然掩面而泣。悲傷從指縫裡流出來。「你不該回來啊！」

  「你以為我不回來，就沒事了嗎？」顧傾城嘆息一聲，她發現人啊，就是不能鑽牛角尖，否則只會令自己身陷囹圄。顧婉煙一直以為是自己擋住了她的光芒，卻從沒想到，若真是金子，又如何會被擋了光芒？「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點，你也有，那是我不能代替的存在，可是你卻從不肯相信自己，將所有的心思一門投入在了如何害人的地方。

  京城人的眼光永遠是投在那些才出現的新鮮人物上，你們在京城十多年，已經沒有了談資，並不是我搶了你的目光。

  再說幾位皇子，沈秦性格乖張，他做事從不按套路出牌，太子救我是因為我到底是丞相之女，我出事，他只有過沒有功，舅舅也不會放過他。在說三皇子送我天山飛龍，是因為我曾在宴會上放過寧安一馬，這些你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