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爹！」顧傾城手指豎在唇上，剛準備出去，結果一下床，正好遇到闖進來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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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顧傾城了，他正要開口，餘光卻瞥到了沈秦。頓時間，他嚇得整個人都退後一大步，伸手指著面前兩人，語無倫次。「你們……」

  比起丞相的大驚小怪，沈秦平靜了許多，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不慌不忙抱了一下拳。「顧丞相，久見了。」

  「久……久……」丞相完全找不到方向，他久了半天仍然反應不過來。哆哆嗦嗦站著，幾乎就要站不穩。

  最後還是顧傾城開口提醒了他一句。「父親，你這麼急匆匆過來，是有什麼事情找傾城嗎？」

  丞相顯然已經被眼前的一幕沖昏了頭，連自己找顧傾城是為何都不記得了。他轉身就要走，結果還沒走到門口，他忽然又折回頭來。「傾城，我……」

  話說出口，他又想起來了沈秦還在屋裡，然後又慌忙住了口。

  「需要我迴避嗎？」顧傾城還沒開口，沈秦已經率先開口了，而且這句話，他竟然不是對著顧丞相說，卻是對著顧傾城說的。

  顧傾城搖搖頭。「不用！」

  既然沈秦說了，他不會是她的對手，就很有可能說明沈秦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況且當初夜探丞相府，也是沈秦親自參與的。

  如今比起丞相，沈秦對她甚至還要真誠一點，他又有什麼理由出去呢？

  沈秦也不想出去，他只是問一下，人並沒有要動的意思。他早就因為丞相一家人對顧傾城的態度，而對丞相心生不滿了。既然他們不要這個女兒，那就別怪他近水樓台了。

  「好的。」沈秦當即就坐了下來，替自己和顧傾城沏了一杯茶。從頭到尾，丞相被他忽視了一個徹底。

  這丞相也不是傻子，一早就看明白了。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可對面之人是沈秦，他心裡還是有些懼怕他的。但到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氣度與審時度勢這方面比別人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他很快就從情緒中整理出來，清了清嗓子，拿出父親該有的威嚴，問顧傾城。「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倒是你們，你們什麼情況？」

  如今顧婉煙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用，唯剩一個顧傾城，如果連她都……丞相不敢設想。

  丞相打著什麼心思，顧傾城眼就看出來了，她不輕不重，淡淡解釋道。「沈公子只是累了，不想走路了，就借我的房間軟塌用一下。父親，還有什麼疑問嗎？」

  丞相看了看，的確床上只有顧傾城一個人的痕跡，再看看兩人，神色自若，容不得他不相信。他鬆了一口氣，「雖然借軟塌不算什麼是，但是你終究是一名女子，傳出去不好。」

  「放心父親。」顧傾城不以為意。「只要不是有人硬闖進來，一般不會有人會知道，更別說傳出去了。」

  「那你也不能讓男子進你房間。」丞相急了，生怕顧傾城做出什麼有違人倫綱常的事情出來。儘管顧傾城剛剛口中說的那個闖進來的人就是他，他也沒有絲毫反省的意思。

  顧傾城不說話了，她的內心也是清楚今天的事做的有些不妥的，

  沈秦適時開了口。「丞相此番前來應該不是責怪傾兒的吧，若只是這件事，那丞相可就怪錯人了，她的房間我若想進來，你覺得她一個弱女子能攔得住我？還是丞相以為我沒本事進來？」

  「這...」沈秦是什麼人，丞相再清楚不過了，他自然更願意相信是沈秦強行進入顧傾城的房間，而非顧傾城主動邀請，對於這點，他對顧傾城還是很放心的。

  可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呢？丞相自然不敢對著沈秦發火，他只能強行笑了一下，然後拱手。「沈公子若是還想休息，老臣可以叫人安排。小女房間簡陋，委屈了沈公子。」

  「不必了！」沈秦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他酌了一杯茶，然後眯著眼問道：「丞相真的決定在這裡同我一直客套下去？你難道不管你的二女兒了？」

  「你怎麼知道？」話說出口丞相這才恍覺失言。可是話既然說出，收回已經不可能。他只能滿臉厲色的望向顧傾城，第一個反應就是顧傾城將這件事告訴了沈秦。

  可是股傾城之前明明答應了不會講顧婉煙的事情輕易泄露給別人，如今這麼快就被沈秦給知道了，丞相一張老臉無論如何此刻也掛不住了。

  幾乎當場就要質問起來。

  「你不用看他，不是她說的。」沈秦嘆了一口氣，覺得這個丞相真的是越老越糊塗了。「試問若是真的顧傾城告訴我的，我會當著顧傾城的面說起這件事嗎？這種常人都能推理出來的結論，丞相大人果然是年紀大了，腦袋轉不過來了。看來是時候該考慮考慮讓賢一事了。」

  一席話，說得丞相老臉通紅。他佇立在當場。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隱隱觸動的肌肉，象徵著他一直在隱忍。最後他極為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然後摸了摸額頭並不存在的虛汗。「沈公子此言有理，我老了，以後在江山就要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關於小女一事，既然沈公子知道了，不知道可有什麼高見？」

  「高見？」沈秦撇了撇一旁的顧傾城，意有所指。「你不是已經有人替你出謀劃策了嗎？」

  「沈公子也贊同傾城的意思？」丞相也不確定申請是否知道這件事，試探著問道。

  沒想到沈秦這時候卻興趣怏怏的，極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這是你們的家事，你不必問我，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就行。」

  「哎！哎！」丞相連聲應道，有的沈秦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竟然安心了許多，他也看了一眼顧傾城，顧傾城卻沒有看他，正站在窗戶旁背對著眾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色已晚，顧傾城的面容隱沒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但挺直的脊背和冷靜的姿態卻象徵著她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這一刻，丞相忽然覺得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這麼多天的相處，他竟然依舊看不透顧傾城的內心。他甚至不了解面前這個女兒的喜好，性格以及腹中有潛藏了多少他不為所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