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傾城，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對我出手。」秦天面色不虞，眼底漫過一抹痛楚。如果說之前他和顧傾城只是有些隔閡，面子上還算過得去的話，那麼這次真的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撕破臉』了。

  顧傾城拿出一衣服披上，然後很認真地問他：「你可是覺得此次我算計了你？」

  「難道不是嗎？」秦天問道：「你在我身上動手腳，讓我在公主府偏殿昏倒，到時候父皇進來，怎麼說還不是你說了算？傾城，我雖知道你不喜歡我，卻不曾想過你真的會對我出手。難道就因我是皇家的人，所以我們真的連朋友都做不了嗎？」

  「你想多了。」顧傾城回身坐好，在距離秦天不遠的地方，她笑著看著一直在院子裡等待著，滿臉焦急的顧婉煙，語氣淡淡道：「我從沒有害過你，此次你並沒有受傷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作為受害者，皇上應該對你有所補償吧？」

  「那是因為孫賀，要不是他看出來了你的意圖，如今的我怕是早就因為存有逆反之心給父皇抓住了。」一想到這個可能，秦天就忍不住內心一涼，他慘笑。「顧傾城，我這個位置怕是做不久了，難道連你也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等著我倒下去嗎？」

  他原本以為，就算全世界都想著看他的笑話，顧傾城也不會，畢竟顧傾城身份顯赫，不必畏懼強權，更甚者，應該是眾人來巴結她才對。

  可是沒想到，終究是他高估了她。

  顧傾城默不作聲，想了一下，忽然問道：「這些都是孫賀跟你說的？」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秦天忽然笑出聲來，笑聲里是前所未有的荒涼。「我雖算不上多聰明，但也不是個傻子，這種事還需要別人告訴我嗎？」

  顧傾城也笑了。「我猜也不是他跟你說的。他若是跟你說，我猜，應該是不同的答案。」

  「哦？」秦天嗤笑一聲。「洗耳恭聽。」

  顧傾城看著他一臉挫敗的表情，儘管他什麼也沒說，但是顧傾城還是能猜出他心裡所想。要是換做以往，顧傾城是不想解釋的，但是今天，她卻開了口：「你說我有心加害於你，可是事實上你卻並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害，而且你自己也說了，你這個位置恐怕是坐不久，既然是做不久，為什麼我還要對你出手呢？？」

  「這...。」秦天皺了皺眉頭。「這恐怕得問你自己了。」

  ？  顧傾城心裡打的算盤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畢竟在這詭譎多變的世道，人心都是隔著肚皮的。

  ？  「我並沒有想過對你出手。」顧傾城懶得賣關子了，直接一句話挑明。

  ？  「是嗎？」這樣的說辭自然說服不了秦天，他問道：「既然如此。那孫賀那邊你又如何解釋？」

  ？ 孫賀受了那麼重的傷，老皇帝那幾腳是下了權全力的，幾乎要了他半條命。原本以為顧傾城會念著往日的情誼，對孫賀多有留手。可惜沒想到，她竟真的做到能無動於衷。

  ？ 顧傾城不答反問。「要是只要你挨了幾腳就可以讓對方的心思徹底暴露在人前，你是挨還是不挨？」

  ？  「你什麼意思？」秦天好像明白了什麼。

  ？  顧傾城莞爾一笑。「你不覺得三皇子如今勢頭正好，對你來說是一個威脅嗎？」

  ？  隨著這兩年皇上對太子秦天的猜忌越來越越大。朝中人心惶惶，一時之間竟拿不準老皇帝的心思。為求自保，大家都將心事隱藏在水面之下，不輕易暴露半分。

  ？  對於這些，秦天自然是知道的。不用顧傾城多說，他便已經繼續道：「若論威脅，又豈止老三一個人。」

  ？ 老皇帝這一生，其它不多，兒子倒是很多。成年的除了太子殿下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之外。還有七皇子，九皇子以及十三皇子。其中五皇子年幼的時候受了一場風寒，導致天生右腳殘疾。因此奪嫡之爭上面他已經被排除在外。

  ？  可其他的人，尤其是三皇子，七皇子和十三皇子，他們背後的母族勢力較大。假以時日一定會是最大的威脅。

  ？  「五皇子殘疾，六皇子性溫，七皇子往後的都還未成年。這樣一算下來。也就算三皇子這一個對手了。」顧傾城悠悠道。「現在你還覺得我所做都是多餘的嗎？」

  ？  秦天不說話，抿著嘴，像是在思考顧傾城話里話外的意思。？

  ？  顧傾城也不著急。繼續道：「換句話來說，就算你覺得我所做的是多餘的，我也必須這樣做。三皇子與去年秋試的第一名傅延武相交甚好。而傅延武出生武將世家。將來也是走仕途，這多少對我柳家而言是一個威脅。誰能保證他將來三皇子登基之後，不會第一個想剷除的就是我柳家呢？」

  ？ 所以，於公於私顧傾城都沒有別的選擇，那就是要阻止三皇子。

  ？  「可是若只是這樣，你又為何那個在偏殿裡將我迷昏？」雖然直到現在秦天也不知道到底當日的顧傾城使用了何種手段。但是他就是肯定，自己昏倒一事，絕對是顧傾城動了手腳。「你完全可以告訴我你的打算。」

  ？  「演出來的總是有破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孫賀都可以為了你忍受著被皇上踢死的風險，難道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連一丁點的犧牲都不願意奉獻嗎？」顧傾城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秦天，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 秦天又不說話了，他望著面前的茶壺，手指輕輕叩響桌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門外顧婉煙正探著頭，翹首以盼。秦天已經進去了許久。裡面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這讓她內心裡不由得產生一絲焦慮，他想知道他們在聊什麼。若不是現在有人攔著她，她很有可能會可能會當場衝進去。

  ？ 這個顧傾城。和沈秦走得近也就罷了，偏偏太子也對她不同於常人。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顧傾城貌美嗎？顧婉煙心裡憤憤不平，如果顧傾城沒有了那副容貌她還會得到眾人的青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