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若論這個世上能有誰能一句話將所有的人逗笑，又能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笑止住，那麼這個人非沈秦莫屬。

  世人矇昧。顧傾城輕嗤了一聲，恐怕現在才知道自己和沈秦的差別到底有多大吧。

  正是這輕不可聞的一聲嗤笑，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唯有沈秦淡淡拋過來一眼，然後又像是害怕被眾人發現一樣，迅速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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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老皇帝之前還在笑話沈秦的無知，那麼此刻的他就已經笑不出來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被沈秦說服了，他贊同沈秦的聰慧，卻不贊同沈秦的行事，他道：「就算是這樣，這也不能說明你比朕的皇子強。玩與事業豈可相提並論？這頂多只能說，你比朕的皇子聰明。」

  「聰明就行了。」沈秦心安理得接受了這個讚美，甚至還有些洋洋自得。「再多的，我可也不敢要了。」

  「哦？」老皇帝眯了眯眼。「難道就憑著這點聰明，你就覺得朕的皇子配不上傾城丫頭，難道說，你配得上？或者說，你從剛開始到現在，一直數落朕兒子的不好，難道是因為你喜歡傾城丫頭了？」

  皇上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但是顧傾城卻從他的雙眼中讀出了另一種意思。

  「舅舅您想多了。」沈秦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嗤笑一聲拒絕，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您明知道我最討厭那種墨守成規的女子，看起來一板一眼的，走路都不敢邁大步的，煩都煩死了。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異樣。您是故意的嗎？」

  顧傾城在人場妥妥的被嫌棄了。

  所有人都向顧傾城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唯有寧安，她幾乎要高興地跳起來。

  顧傾城卻視若無睹，只顧自己喝著茶，吃著點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喂，姐，沈秦這樣說你，你都不生氣的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啟如又偷偷溜了過來，在顧傾城耳邊輕輕道。

  「有什麼可生氣的？」顧傾城頭也不回。「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你看皇上不就很高興嗎？」

  果然，隨著顧傾城的話音剛落，老皇帝果然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搖著頭，一邊笑罵道：、「你這個渾小子，先是說朕的兒子不好，現在又說起傾城丫頭的不是來，難道你忘了傾城丫頭可是跟你一起同生共死過的？」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喜歡這樣的女子。」沈秦接過話，想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無比嫌棄到：「除了哭和叫就一無是處了，手無縛雞之力，遇到壞人只能等死。若不是我豁出性命救她，現在丞相府怕是已經掛滿白幡了。」

  「你...」就算顧傾城不得丞相的喜歡，但是到底是顧家人，顧韞也不可能任由沈秦這般踐踏顧傾城，他漲紅了一張老臉，有些語無倫次。

  「丞相大人請息怒，小兒無禮，回去之後定當嚴加管教。」沈章之又出來說話了。

  「是啊！」皇帝哈哈大笑，這時也站出來當和事佬。「這小子就是這個德行，無法無天，你沒看到剛剛他連我都頂嗎？丞相，你就息息怒，別和這個混帳東西一般見識了。」

  顯然，現在的老皇帝和剛剛的老皇帝，態度截然兩人。

  丞相看皇上都說話了，自然不敢再有異議，就算心裡在不舒服，也只能硬生生忍了，他拱了拱手，「是！」

  不過老皇帝的這一前一後的態度轉變，倒是讓顧啟如看不懂了。他再次小聲道：「哎，你說皇上怎麼那麼開心啊？剛剛還氣的不行，這一會就不生氣了，難道真的是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不心疼？」

  這都什麼跟什麼？

  顧傾城笑了，看得出來，顧啟如不懂老皇帝的心思，不過他也懶得解釋，隨口道：「沈秦看不上我難道不值得開心嗎？他可是小霸王，紈絝子弟，難道你願意將顧婉煙嫁給他？」

  「這...」顧傾城的這個問題可把顧啟如問住了，他想了好久，才很誠實的搖搖頭。「不願意。」

  「那就是了。」顧傾城道。「那你難道不開心嗎？」

  顧啟如直覺不是這個原因，可是他也不明白是什麼。望著顧傾城純真的臉，他不知道怎麼說，最後只好點點頭。「開心。」

  「那就是了，開心就要笑啊！沒問題。」說著，顧傾城轉過頭，看向了老皇帝。

  而老皇帝那邊也掃了顧傾城一眼，眼看著顧傾城和顧啟如說話，一臉不關心的樣子，仿佛沈秦說什麼她都無所謂，來皇帝眼底的笑意更是加深了。他問向沈秦。「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跟舅舅說，舅舅以後幫你留意。」

  「喜歡什麼樣的啊？我想想。」沈秦真的就認真想了想，煞有介事道：「其實喜歡什麼養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哪天我遇到了，我就向舅舅說，請求舅舅賜婚。」

  「你這個臭小子！朕還以為你能給朕說出個什麼所以然出來，原來也只是信口胡說。罷了，朕也不管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等有喜歡的再說不遲。」

  老皇帝笑呵呵說完，也就不理她了，而是再次舉起杯。「好了，不說這個渾小子了，諸位也餓了吧，開席！」

  所謂的皇族貴胄生活，其實為非是賞花弄月，吃吃喝喝，偶爾再比試比試才藝之類的，這畢竟和朝堂後宮不一樣，勾心鬥角雖有，卻不激烈。

  顧傾城很快就困了。

  眼看著酒席過半，老皇帝走後，顧傾城也以身體不適為由，從席間退了下來。

  出了公主府，顧傾城坐上馬車閉目養神，準備直奔丞相府，再路過玉繡坊的時候，倒是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給驚醒了。

  「就是他，就是他。」

  玉繡坊作為京城第一繡坊，又距離公主府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和紅粉樓摘星樓都是一個級別的，自然是客流量非常大的。

  本來這種打的繡坊，天天都有事情發生，並不足為奇。但是今天顧傾城正頭疼，被吵醒後她有些不悅的掀起了帘子，正是這一掀，讓她有些吃驚了。

  因為人群中間的正是那天給了她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