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沒什麼！」顧傾城才不會說自己在笑丞相呢，雖然她是決定和他結盟，可這並不代表她會在他的面前說他的父親。自己與這個丞相大人感情不深也便罷了，顧啟如可還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顧啟如嘿嘿一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是覺得咱爹，太懦弱了？」

  原來顧啟如也看出來了？顧傾城心裡倒是不禁對顧啟如好感了幾分，但是面子上卻毫無反應。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哦？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這樣說。」

  「你不承認也如所謂。」顧啟如笑了，他之前怎麼沒發現顧傾城這般有趣呢？明明比她打了才兩三歲，可是行為幾乎要和自己的母親有的一拼了，他不禁也學著她的樣子端起茶杯，樂呵呵道：「反正我就是這樣覺得的。」

  顧傾城看著他的動作，透露出些許稚嫩，到底是個孩子，不管他心裡事什麼想法，都不能掩飾他是個孩子的事實。她不由得一笑，隨他去了。

  顧傾城和顧啟如的行為落在了顧婉煙的眼睛裡，她覺得格外刺眼，不禁用手頂了頂自己母親顧胡氏的胳膊。顧胡氏回頭，卻見她朝著顧傾城方向頷了頷首。

  顧胡氏只一眼，便緊緊皺起了眉頭。可是她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只能笑吟吟叫了顧啟如一聲。「啟如，你怎麼跑那邊去了？你大姐姐身體還沒好，你不要過去打擾她，還不趕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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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啟如撇撇嘴，給了顧傾城一個無奈的眼神，坐了回去。

  顧傾城也回頭，顧胡氏朝她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顧傾城也回了一個，然後就轉頭繼續若無其事的喝茶了。

  顧胡氏目前她還懶得管，她不打擾自己，自己就沒必要去找麻煩。至於顧啟如，她倒覺得變兩個人聰明多了。

  就在這個期間，皇上已經很丞相說完了話，至於說了什麼，顧傾城自然是沒聽見的，不過看丞相大人的臉色笑呵呵的，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吧。

  顧傾城不以為意，老皇帝卻將目光瞄準了她，他呵呵一笑，看著丞相，卻意有所指。「丞相大人，你可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不敢不敢，皇上過譽了。」丞相大人不知道皇上葫蘆里賣著什麼藥，自然只能謙虛的應付著。

  「咦？話不能這樣說。」皇上看了一眼顧傾城，拍了拍丞相的肩膀。「要我看，就傾城丫頭這一番氣度，就不輸給任何人。對了，我記得傾城丫頭快及笄了吧？」

  丞相被他這一拍，整個人心裡一沉，他佝僂著腰連連點頭。「回稟皇上，還有一個多月。」

  「那這麼說來，也就是靠近年關了。那可得好好辦一下。」老皇帝笑著道，簡直就像一個明君，他在關心自己臣子的家事。「到時候等傾城丫頭及笄，朕可得好好替她尋一個好人家啊。」

  顧傾城冷笑，果然，三句話不離她的婚事。

  丞相大人也覺得皇上這樣關注顧傾城有些過度了，他慘白著一張臉婉言相拒；「小女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厚愛，不敢，小女實在擔不起啊！」

  「誒？這話從何說起。」老皇帝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裝糊塗，他繼續道：「傾城丫頭從小就失去了母親，跟著柳將軍去了邊關苦寒之地，說到底是我們負了她，朕其他做不了主，但是婚事一定給她安排的妥妥噹噹，朕的皇子還有許多，一定挑個最好的。愛卿，你就別再拒絕了，這也是我作為長輩的唯一能做的彌補了。」

  言下之意，顧傾城這輩子嫁入皇室是跑不掉了。

  這下子，在座的眾女子眼睛都綠了，多少人想嫁進天家卻不得其門，偏偏顧傾城可以直接進去，還是皇上親自允婚，這讓她們如何不嫉妒？又怎麼不羨慕？

  尤其是顧婉煙，一雙眼睛幾乎要紅的滴出血來，她恨恨地看著顧傾城，恨不得想取而代之，若不是最後顧胡氏推了她一把，毫不懷疑她甚至會當場撲上來。

  顧胡氏心裡也不是滋味，畢竟自己的女兒辛辛苦苦喜歡了秦天這麼多年，卻連個影子都沒有。而她顧傾城缺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這麼尊貴的身份，她心裡也氣，但是比氣更多的是一股濃濃的心酸與不甘。憑什麼她姓柳的女人生的女兒就能一躍成為枝頭鳳凰，憑什麼她的煙兒就不行？她的煙兒差在了哪裡？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丞相也是心裡一驚，一股喜憂參半的心情湧上心頭，喜的是皇上此意，無非是給了他丞相府莫大的殊榮，想一想，若是顧傾城成了王妃，他整個丞相府都免不了沾光，若是那個人最後成了皇帝，那顧傾城更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他丞相府將會何等榮耀？

  憂的是，顧傾城到底不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她和自己的感情不深，到時候能和丞相府一條心呢？再者說，若是將來許配的幌子在奪嫡之戰中失敗，他丞相府會不會受牽連呢？

  這都是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可是現在，這些問題顯然不適合提出來。他只能先應下來，再好好打算。於是，他笑著跪了下來。「那老臣就替小女謝謝皇上了。」

  「你要是真當她是你女兒，就不會這麼高興了。」老皇帝還沒說話，旁邊一道清脆的聲音已經插了進來，眾人循聲望去，正是京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沈秦。

  想想也是，除了他，還有誰敢在皇上說話的時候打斷呢？

  丞相的老臉一白，不知道是被沈秦嚇到了，還是被他說破了心事的原因。

  顧傾城毫不意外，拿杯子的手就沒動過。老皇帝卻是忍不住嚷了起來。「你這個混帳東西，說得什麼胡話，什麼叫丞相真拿傾城丫頭當女兒，就不會這麼高興了，難道朕還會委屈了她不成？」

  若是真委屈，也就不會說選個皇子給她了。

  不過這可在沈秦這裡行不通，他的臉色依舊蒼白，面子上卻帶著一副玩世不恭。他從人群中走出來，毫無形象，也沒有一點顧忌，勉勉強強行了個禮。直接對著老皇帝道：「舅舅，您要是真是為她好，不如讓她自己選擇如意郎君好了。您這樣那裡叫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