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秦天不說話，望著湖裡的鴛鴦，眼神漸漸放空。

  顧傾城也望向那對鴛鴦，忽然同情起了秦天來。

  「傾城，你說我能找道這個兇手嗎？」就在這時，秦天忽然轉過頭，望向顧傾城道。

  顧傾城笑著轉過頭，目光沉沉看著他。「那就要看太子殿下想不想抓到這名兇手了。」

  依照秦天的本事，其他不說，若是想找出一名兇手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否則，顧傾城就要懷疑他這麼些年他的太子是不是白當了。

  

  就在顧傾城說出這句話之後，秦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望著顧傾城，明明是笑意盈盈的眼神，卻讓秦天莫名感覺一陣心涼。許久許久，他才慢慢開口：「或許，我能力不夠，要辜負父皇了。」

  顧傾城笑了，這個答案她早已猜到，不過她還是提醒了秦天一句。「現在還早，這才第四天，太子還是不要放棄的太早。」

  「為何？」秦天問。「你明知道...」

  「我什麼也不知道。」顧傾城打斷他的話，秦天的事情，她可不想摻和其中，趕緊撇清。「我只是覺得時間太早，太子若這就放棄了，皇上那邊未免覺得太子殿下沒有盡心。還是等等吧，等再過幾天，若是太子殿下還是找不到真兇，到時候再向皇上請罪不遲。」

  雖然可能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這早一天，遲一天的意義可就不同了。

  沈秦又不說話了，像是再思考顧傾城話里的意思。

  一壺茶涼。就在顧傾城以為這沉默要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忽然沈秦站了起來。「你說的沒錯，雖然兇手找不到，但是我還是要盡力，至於最後的結果，那就盡人事聽天意吧。」

  「放心。」顧傾城安慰道：「如果太子的態度夠誠懇，到時候說不定皇上不但不會責罰，說不定還有獎勵也說不定。」

  顧傾城的話讓秦天先是一愣，隨即他像是想起什麼了似的，竟然也笑了。「或許是吧。」

  「所以，該怎麼做，太子應該很清楚了。」顧傾城也累了，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那傾城就不留太子了，碧淺，送客！」

  秦天卻沒有動，而是看著顧傾城，眼神里充滿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誼。他伸出手，握住了顧傾城的手。「傾城，你這般聰慧，可知讓我十分欣賞。」

  「太子殿下自重！」顧傾城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來，聲音里有著毫不壓抑的厭惡。「太子既然知道。就不必再惺惺作態了，你靠近我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看在太子殿下不曾加害於我的分子上，我姑且將太子殿下當成朋友，但若是太子再這樣，那麼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雖然秦天不說，但是顧傾城心裡早已清楚。像秦天這種追逐權勢的人，又生在帝王家，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女子戀戀不忘？

  除了利益，顧傾城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夠讓他放低姿態。

  「不是，傾城你誤會我了。」秦天想解釋。

  顧傾城卻是揮了揮手。「太子殿下不必再說，我自有判斷。」

  「好吧！」秦天看現在的顧傾城已經聽不進去，手上的餘溫還殘留，他不想逼她太緊，只好退了一步。「我會證明你看的。你早早休息，我先走了。」

  秦天走後，顧傾城一個人重新坐回座位上，臉色依舊還沒緩過來。

  這是，耳邊的草叢裡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是誰？出來！」顧傾城怒道，在她眼皮子底下還這樣，真當她是死人嗎？

  很快，草叢裡站出來一個人，正是彤郡主。

  「郡主？」顧傾城挑了挑眉，她還以為是什麼人。「你怎麼在這？」

  「對不起，傾城，我不是故意的。」彤郡主走了過來，眼神複雜。「我剛才只是隨處轉轉，沒想到無意間卻聽到了你和太子的對話。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顧傾城看她的神色不像作假，於是擺擺手。「算了，聽到就聽到了吧。」

  顧傾城這樣坦誠，反倒讓彤郡主不好意思了，她絞了絞手帕。「其實我就是來找你的，聽到你和太子的對話只是意外，我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的。」

  「沈秦？」顧傾城挑眉。

  「你怎麼知道？」彤郡主連問，然後她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情緒有點激動了，於是趕緊坐正了身子，尷尬一笑。「我就是想問問他的傷勢如何了？聽說他傷勢很重，前不久才醒過來。」

  顧傾城點點頭，卻是問她。「你既然關心她，為什麼不去看看他呢？」

  彤郡主笑了，笑聲中夾雜著些許淒涼。「我又何曾不想？只是公主府於我晉王府交惡，父王不允許我去公主府。」

  「交惡？」顧傾城還沒聽說過這個故事。「為何？」

  「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彤郡主嘆了一口氣，忽然壓低了聲音。「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當年皇上五子奪嫡那會，情勢兇險，本來當今的聖上是沒有勝算的。可是後來長公主提議皇上挾天子以令諸侯，我父王不答應，覺得長公主心思不正。因此和她大吵了一架，從此，晉王府與公主府就徹底反目了。」

  「那後來皇上聽從長公主的建議了嗎？」顧傾城問。

  彤郡主點了點頭。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長公主的手段雖說有點不近人情，連自己的父親都可以利用。但不得不說哦，這也是帝王家的正常手段，換句話來說，如果她是長公主，她可能也會有這種提議。

  「晉王殿下婦人之仁。」顧傾城嘆了一口氣。「他雖善良，卻沒想過成王敗寇，若是他輸了，今天的晉王府早就成了白骨一堆。其他皇子又豈會願意對他回報以善良？」

  「誰說不是呢？」彤郡主點頭。「我娘也這樣說他，可是父親說，先皇對他有恩，他實在不忍心。」

  「嗯！」顧傾城頗為理解的點點頭。「這世間像晉王殿下這般有情有義的人不多了。」

  「可能吧！」彤郡主苦笑了一下。「只是他可能無論也想不到，他的女兒卻未能繼承他的衣缽，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住。」

  彤郡主說著，竟像要哭出來似的。

  顧傾城連連安慰她。「沒有的事，彤郡主你很好，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