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好了，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我們還是不要參與了。再說了，一句話就能判定孰是孰非未免太草率了。如果大夫人真受委屈了，丞相大人又怎麼會坐視不理呢？」到底彤郡主還是比較聰明些，一眼就看出大夫人的樣子未免太討好了。都有些刻意了，反觀顧傾城，神色冷清，卻目光坦率。憑她的了解，顧傾城不是那種仗著身份欺負別人的人。

  這一句話，無異於給寧安定義成了魯莽。顧傾城內心冷笑，和彤郡主斗，兩個寧安怕都不是對手。

  「寧安你少說兩句，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秦天也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來，先是訓斥了寧安一句。然後轉身朝著顧傾城歉意道：「傾城，抱歉了。我本只是想來看看你，沒想到寧安說要來找顧二小姐，因此，我就帶她一道來了。若是冒犯了你，我在此向你致歉了。」

  果然如顧傾城所想那般。寧安是跟著來的。

  

  「有勞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掛心了。」顧傾城不以為意。

  「皇兄，你朝她道什麼歉?」寧安氣得直跺腳。「你沒看到剛剛她囂張的樣子嗎？」

  「寧安公主，這裡是丞相府！」彤郡主也怒了，言下之意是撒潑也得看地方。「就算你討厭顧傾城，教訓她也是顧相的事，難道你要越俎代庖，替顧相處理家事嗎？不知道皇上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在臣子家仗勢欺人，會是什麼後果？」

  就算是皇上，也沒資格在大臣家指手畫腳，更何況寧安。

  「你！」寧安也火了，她直接衝到彤郡主的面前，惡狠狠盯著她。「你算什麼東西，信不信本公主...」

  「寧安！」秦天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夠了！你要是再鬧，我就要稟告母后再也不帶你出來了，以後你就在宮裡認真學習禮儀吧！」

  「皇兄！」寧安簡直氣瘋了快。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秦天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她咬咬牙，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跑了。「哼！」

  「公主！」顧婉煙想追上去，但是又不捨得秦天在這裡。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三皇子開口了。「顧二小姐，有勞你去照看一下寧安了。」

  顧婉煙這次在沒有理由理由，只好點頭。「好的！」

  顧婉煙走了之後，只剩顧胡氏一人，本來她是希望看到顧傾城和寧安公主掐起來的。結果沒想到竟然這麼多人替顧傾城說話，更甚者太子也一直幫著顧傾城，這讓她心裡立刻不舒服起來。想著自己的女兒最近一直再說秦天對顧傾城的種種，今日一看，果然不假。顧胡氏的心裡恨不得把顧傾城皮扒了，但是又忌憚顧傾城背後的實力，因此只能忍了。

  她強扯出一抹笑，對眾人道：「你看，都是我的錯，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傾城丫頭身體不好，精神不濟也是有的，沒想到竟讓寧安公主誤會了。」

  顧傾城冷笑，現在才來說這些，不晚了嗎？

  秦天臉色不好看，但是到底是丞相夫人，不能發作，只淡淡道：「和夫人無關，是寧安，她被母后寵壞了。」

  「既然這樣。」顧胡氏堪堪一笑，就算此刻再想整治顧傾城也已經沒有了機會，她笑道：「那句屋裡坐著說話吧，總是站著多累。」

  「不用了。」秦天看著顧傾城。「我找傾城還有事，不知可否前面涼亭一敘？」

  正好顧傾城也不想站在這裡看顧胡氏虛偽的面孔，遂點點頭。「好！」

  深秋時節，湖裡的蓮花還有少許盛開，不過大部分已經萎靡了下去，水面上停留了幾隻野生的鴛鴦，一邊游著，一邊叫喚幾聲。

  碧淺端來一壺茶，替顧傾城和秦天斟滿之後，將剛剛回院子裡討的披風給顧傾城披上。「小姐，天冷了，小心著涼。」

  顧傾城沒有拒絕，湖邊吹風的確不是現在她可以做的事。

  「你這個丫鬟倒是很貼心。」秦天望著她略顯慘白的面容，顯然也讚許碧淺的行為。

  顧傾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碧淺跟了我快十年了，一直都是很細心的。」

  「嗯。這樣最好，你這次受傷不輕，聽表弟說，當時的你已經命懸一線。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秦天道，顯然他沒有顧傾城的興致，面前的茶水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顧傾城放下杯子。「沈秦醒了？」

  「醒了！」秦天點點頭，神情嚴峻。「我昨天才去過公主府，他已經醒了，不過看他的傷勢，也不輕，關於上次的園林事件你怎麼看？」

  想起那天的事情，顧傾城的心裡也漸漸冷了起來，可是面子上卻是不顯山不漏水，她反問。「沈秦怎麼說？」

  「表弟沒有怎麼說，只說那群人是死士。不論從衣服還是兵器皆和其他死士一般無二，所以他也說不清楚那群人什麼來頭。」秦天道：「所以我來看看你這邊可還有印象？」

  「印象？」顧傾城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可最後她只能無奈搖搖頭。「我記得的也是一群黑衣人，但是雙眼無神。他們只知道殺人，沈秦打不過他們，至於其他的，我也不記得，後面我重傷昏迷，連怎麼去公主府的都不記得了。」

  「難道一點特點都沒有嗎？比如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令牌，用了什麼暗器等等。」秦天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答案，他只能努力引導顧傾城。「你好好想想。」

  可是顧傾城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秦天皺了皺眉，顯然也是有些失望。

  顧傾城心裡有些覺得抱歉，她小聲道。「我聽說皇上講這個案子交給你了是嗎？」

  秦天點點頭。「十五天之內！」

  「這可就棘手了。」顧傾城顯得感同身受，她問秦天。「那你可有去案發地點去看看？」

  「看了！」這才是讓秦天最疑惑的一點。「奇怪的是，我去了之後，那裡所有的痕跡都像是被人抹去了。什麼都沒有，連打鬥的跡象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呢？」顧傾城眼底一抹精光迅速划過，沉迷在自己問題里的秦天自然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