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顧傾城被孫賀一路上拉著，他的腳步很快，顧傾城根本追不上。最後顧傾城終於忍不住了，狠狠甩開他的鉗制。「好了，就在這吧，我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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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不動了？」孫賀回頭，臉上卻是嘲諷。「這麼點路你就走不動了？怎麼，堂堂柳將軍的侄女來到京城之後，連路都走不動了嗎?」

  「我只是跟不上你的腳步。」顧傾城不理他的冷嘲熱諷，揉著自己剛剛被拽疼的胳膊。「這點路，我還是不覺得累的。」

  孫賀用眼神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看起來像是消氣了不少。「我就猜這麼點路是難不倒你的，畢竟你當時追那個強盜的時候，可是身輕如燕，輕功卓絕，武功蓋世...」

  「停停停！」顧傾城恨不得堵住這人的嘴，真是的，她這麼多年偽裝成沒有武功的樣子，目的只是為了不讓別人知道這一點，然後關鍵時刻用以自保。可看這孫賀的樣子，似乎要昭告天下，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孫賀冷笑。「這個問題不是我該問你嗎？既是永遠不出現，此刻來貿關又是為何？」

  既是走了，為何還要回來。為何還要攪亂這一池春水，為何還要讓他的心再次沸騰起來。

  「我是被擄來的？」顧傾城委屈道：「不是我想來的。」

  「如果你不想來，這天下還有誰能將你顧傾城擄來？」孫賀笑得薄涼。「怎麼，這麼多年不見，你已經忘記了怎麼騙人嗎？」

  「你...」顧傾城發現面前這人真有氣死人的本事，在他面前簡直步步為營都沒用，他一開口，你所有的心理防線都會變得毫無用處。

  甚至連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好吧。」顧傾城妥協。「我說。」

  之後所有的事情，顧傾城都說了，唯一沒說的就是這一切都是她和沈秦設計的局，她只說她是追查京中少女失蹤的事，結果就莫名其妙來到了孫府。

  聽完這一切，孫賀的眉頭緊鎖，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他問：「顧傾城，如果我說這一切，和我父親無關你相信嗎？」

  「啊？」顧傾城瞪大了了眼，這，她是該信還是不信呢？可是這一切線索都是指向孫大人，她該說不信嗎？

  「算了！」像是看出來顧傾城的疑慮，孫賀也不想聽她的答案了，他直接道：「總之我沒有騙你，他是被迫的。他雖不是個好人，但是強搶民女這種事，她還是不敢做的。」

  顧傾城不說話，她在思考孫賀話里的可能新。

  「算了，不說他了。」孫賀看顧傾城不說話，重新面向她，認認真真盯著她。「既然你來了，為什麼不來見我？」

  「我...」顧傾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之前不認識？還是說聽到了傳言，不敢見？

  不管哪一個答案，可能都不是最好的答案。其實就連顧傾城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不想見這個人。

  「是因為傳言？」孫賀像是看出了她的所想，一語道破。

  顧傾城不答反問。「那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嗎？」

  「是真是假又如何？」孫賀輕笑了一聲，他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清湖水面上，清咳了兩聲。「咳咳，都過去了，你已經來了不是嗎？」

  顧傾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算了，總之我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父親替別人背黑鍋的，儘管他再不好，到底還是我的父親。若是天子殿下和沈公子倒是不能明察秋毫，在下無論說什麼，也是要替自己的父親爭上一爭得。」孫賀說這些話的時候吧，明明在笑，可是顧傾城卻從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一股決心。

  她想了想，還是不忍心說狠話。「你放心，太子和沈秦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你打可以相信他們。」

  「是嗎？」孫賀話裡有話。「你倒是了解他們。」

  「當然。」顧傾城笑了，眼睛看著孫賀背後的某一處。「如果沈秦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就不會站在那麼遠，靜靜等著我們談話結束了。」

  孫賀回頭，果然看見沈秦遠遠靠在樹幹上，手裡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種子，一顆一顆往水裡丟著玩。

  「他怎麼出來了？」孫賀看著顧傾城。「是怕我對你如何嗎？」

  「不是。」顧傾城覺得好笑。「他只是受了我父親的請託，將我帶回去而已。」

  「看來你還挺清楚。」話說著，沈秦已經走了過來，剛剛看孫賀和顧傾城頻頻回頭，他猜測幾人應該是談好了。再加上正好聽到顧傾城說這話，於是順手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扔給顧傾城了。

  顧傾城接過，打開一看，竟是自己父親寫的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這麼多天找不到顧傾城，請求沈秦一定要幫忙找到。

  呵，既然是著急，又為什麼不自己親自找人？

  顧傾城懶得看這種虛情假意的戲碼，直接扔了書信，還給沈秦。「我們什麼時候走？」

  「大概得迎春閣的事情結束之後才行。」沈秦收回書信，淡淡道：「這幾天，我們還得再孫府多住幾日。」

  「你的事情呢？」顧傾城指的是裡面孫大人的事。「忙完了？」

  「沒有。」沈秦一提起孫大人，就冷下臉。「他說是受人指使。」說完這句話，他轉頭看向孫賀。「不知孫公子可知家父是受何人指使嗎？」

  「這不是沈公子應該做的事情嗎？」孫賀笑得像個狐狸。「何須問在下，難道在下說話，沈公子一定信嗎？」

  「既然如此，孫公子不用說了。」沈秦果然還是更冷漠一點，直接不再問，對顧傾城說道。「走吧。」

  「去哪裡？」顧傾城問道。

  沈秦回首，眯眼。「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說的？」

  這個女人說的是依依，顧傾城馬上心領神會，立刻跟上。「那我們就先走了。」

  孫賀沒有挽留，他望著顧傾城的背影，許久，才輕聲笑了。

  晚上，顧傾城躺在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她正要起身，卻見窗戶紙被捅破，一根小管伸了進來。

  常年奔波在外的顧傾城立刻意識到這時什麼，她捏住了口鼻，正打算打開房門，卻不料身後一個人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