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做筆生意

  寧御澤訝然後神色漸漸歸於平靜，直至最後連一點表情都找不到，如同誰都不知道，幽深的湖波瀾不驚的表層下掩蓋的是怎麼的情緒。

  整個車廂內，在葉潯嘰里呱啦的話後一下子陷入莫名的安靜中，因為摸不透寧御澤的想法，葉潯也乾脆不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似是安靜實則僵持的一直到馬車停在徳沁齋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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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家，到鋪子了。」外面是車夫的提醒。

  寧御澤的狹眸簇了一下，將一直游離的眼神凝在對面女孩的身上，似溫柔又受傷的望過來，語氣中摻著落寞又帶有強迫道：「你就這樣討厭本爺嗎？本爺告訴你，我不在乎你能掙多少錢，你也可以不用匯報，但是本爺只要一天不退出這個鋪子，就是這個鋪子的一份子，關於店中的重大決定或者事件，爺有必要過問與知道。」說完後像是和誰賭氣般一把撩起帘子，邁出馬車，獨留葉潯沉浸在莫名其妙中。

  他這是生氣了嗎？生氣了好啊，總算可以不用纏著我，把我當他的使喚丫頭，哈哈，可是為什麼我好像不是太高興，似乎還有點失落呢？

  葉潯正滿心沒有著落之際，聽到榴兒在外面問道：「小姐，到鋪子了，要下車嗎？」

  「不下！去東大街！」葉潯心中同樣被一股情緒堵在心口，上下正不舒服，唯有女孩子的通病就是逛街消遣。

  榴兒剛才看著寧御澤面色不虞的下了馬車，而小姐又像是賭氣似得要逛街，也不知道路上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自己登上馬車，吩咐車夫向東大街而去。

  寧御澤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中，晃晃悠悠的回到笛笙館。耘書知道自己的主子，正在鬱悶當中，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說來也奇怪，自家郡王在京城的時候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沒有見他這樣的煩躁過。可是來了南平州，一個小小的葉潯就總惹的郡王不高興，也不知道這南平州是郡王的克星還是那葉潯姑娘。

  進到屋子中，耘書想想剛才僕人的匯報，只得開口道：「爺，呂公子求見。」

  「他來了。」寧御澤出聲，聽不出喜怒，似乎知道呂季白一定會來找自己一樣。

  耘書接著回答：「聽說爺出了榮府不久，呂公子也跟著出來，緊接著就來到咱笛笙館外，已經等候爺很久了。」

  「現在在哪裡？」寧御澤眸中一沉，似乎已經把剛才的情緒撇開，心中有了計較。

  「在外書房中。」

  寧御澤點頭，起身向外面走去。

  外書房中，呂季白清秀的臉龐與他一身白衣很是般配，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多數會以為就是一個白面書生，豈不知他是整個南平州翡翠大戶呂家的大公子。

  見寧御澤進來，站起來行禮：「見過郡王。」

  「呂公子不必客氣，請坐。」寧御澤優雅相對，兩人分賓主入座。

  呂季白早以聽說過這位郡王，今天在榮府一見，果然讓人覺得風流倜儻、行事乖張，可是這樣的表面下，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他呂季白可要好好的探探。

  「今天第一次見面，貿然求見郡王，請郡王不要見怪在下。」呂季白有著商人的客套。

  寧御澤緩緩一笑：「客氣了，呂公子今天來找在下可有賜教？」

  「賜教不敢當，都說在商言商，在下今天來就是要和郡王談一筆生意的，就是不知道郡王感不感興趣。」呂季白無害而笑，可誰都看得出他那笑容後面，有著天生的精明。

  寧御澤端起旁邊的茶杯，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眼眸中的心思，任誰都看不出端倪：「好啊，這天天都有人上門要和我做生意，本郡王倒是想聽聽南平州呂家要和我做出什麼生意？」

  「郡王想錯了，不是呂家，是我呂季白要和郡王談筆生意。」呂季白雖然生的眉清目秀，但此刻的話中卻已經全然沒有了書生的柔弱，格外透出一股子霸氣。

  讓寧御澤越發的好奇：「這個倒是稀奇，不妨說來聽聽。」甚至在接受到呂季白的眼神後，順從的點頭：「耘書，帶著他們都退下吧。」

  「是。」耘書揮手，帶走了書房內外的人，給兩人留下絕密空間。

  呂季白看著人都走光，才略略的遲疑一下，在接觸到對放射來的目光後，堅定開口：「這筆生意，只能郡王來做。可惜的是，這筆生意沒有錢，沒有名，甚至還有性命危險。」

  「哦，這樣說的話，這筆生意兇險異常了？」寧御澤似乎很感興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的知府之行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讓呂季白親自上門。

  看來這個呂季白果然不傻，知道來找自己，不過還是想聽聽他下面說的話：「不過，兇險的生意籌碼也大，本郡王奇怪的是沒有錢沒有名，呂公子那什麼來和本郡王合作呢？」

  呂季白微微點頭，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痛恨接著抿與無形，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郡王是聰明人，這籌碼自然是大的很，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郡王的心意？」

  「哈哈，說來聽聽。我寧御澤不缺銀子不缺名，倒要看看呂公子用什麼來打動我。」寧御澤爽快一笑，很是期待。

  呂季白嘴角一抿，從口中幽幽吐出幾個字來：「隔牆有耳。」說著站起身子，走到寧御澤旁邊，伸手在茶杯中輕輕的沾了一下，快速而有力的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串文字。

  寧御澤瞳孔微微一縮，緊緊盯著那漸漸風乾而消失的沒有痕跡的字跡，嘴角露出一抹任誰都看不出的笑意，接著抬頭望向呂季白：「呂公子胃口太大了吧？這樣的事情也敢做？不知道目的是何？」

  呂季白呵呵一笑，轉身回到座位，篤定的神色不帶一絲疑慮，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刻章：「憑著郡王的消息網，恐怕早就猜出我來的目的是什麼了吧？再說，有榮知府在中間當擔保人，難道郡王還有什麼猶豫的嗎？」

  看到那個刻章後，寧御澤的神色終於在驚訝後開始略略放鬆，開口道：「沒想到榮炳光與呂公子果然是姨侄情深啊，既然如此，這件生意我們可要好好合作一回。」

  呂季白笑著點頭，將那刻章收在懷中：「郡王果然是同道中人，不過，這合作的細節問題？是郡王直接和我們呂家合作，還是另謀他法？」

  寧御澤笑道：「兵家有雲，暗度可惑敵，加之正面攻敵，使之背腹受攻繼而敗走。我們何不拿來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