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一齣好戲

  「你們都是死人啊，快去叫娘來救我。」

  後一句是衝著自己的丫頭們喊得，可丫頭已經嚇得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馮珍珍這一生，只除了小時候還不曾記事兒的時候吃過苦，自從十來歲，她有了安氏這麼一個出身富貴，又嫁妝無比豐厚，出手也特別大方散漫的大嫂之後，她就搖身一變，徹底從窮丫頭變成了嬌小姐了。

  安氏給馮家買了大宅子，買了祭田，還給婆婆和小姑子都配齊了丫頭和婆子們伺候，隨著馮成業官越做越大，馮家人的排場也越來越講究，到馮珍珍出嫁的時候，也有八九個丫頭婆子的伺候著。

  她是真正嬌養長大的小姐，什麼時候被這麼驅趕和粗魯對待過。

  眼看著她尖叫怒罵，甚至還劈頭蓋臉打了婆子幾個耳光，旁邊幾個丫頭也被踹了幾腳。

  馮瑾窈看不下去了：「姑母，你對鄭三老爺這麼死心塌地的，為了他去死也願意，甚至無休止的把娘家的人脈和銀子往他身上堆。」

  「我倒是好奇了，他對你也這樣死心塌地，痴心不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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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鄭瑞文，馮珍珍掙扎的舉動才停了下來，昂起下巴：「那當然！」

  「可，我聽說，鄭三老爺為了娶原來的那位三夫人，也曾痴心以對，付出許多真心……」

  「你閉嘴，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再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馮珍珍聽不得鄭瑞文和他前任夫人的事，氣的張牙舞爪地要打她。

  「你還真是嘴硬，感情哪有說變就變的。」馮瑾窈似笑非笑地，湊近馮珍珍，在耳邊悄悄說了一句：「那我們要不要去看一場好戲？」

  「？」馮珍珍驚疑的眼神看向馮瑾窈：「你想幹什麼？」

  「你見了，不就知道了。」馮瑾窈率先走上了馬車。

  馮珍珍一愣，也立刻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 ，馮瑾窈想讓她看什麼。

  馮珍珍從上了馬車，眼神就滿是厭惡地看著馮瑾窈，人家都說，侄女像姑。

  可她從馮瑾窈身上，卻一點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善良和大度來，全都是隨了安氏的心胸狹窄，滿身銅臭。

  馬車徐徐的行駛過人聲鼎沸的街道，沒過太久，就停在了一個巷子口。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馮珍珍下了馬車，發現周圍環境破舊，來往行走的人都是布衣的居多 ，一看就是城西那些窮門小戶住的地方。

  「悄悄的，跟上就是了。」馮瑾窈帶著馮珍珍，飛快地走到巷子裡，敲開了一家人的房門。

  那老婆子複雜地看了馮瑾窈一眼，低頭立刻將院門讓開了。

  馮瑾窈帶著馮珍珍走了進去，一眼看去，依舊是到處破舊的房屋，牆角還堆著許多乾柴。

  正覺得疑惑，就發現馮瑾窈爬上了靠在牆上的一架梯子。

  爬梯子？

  「這，這太粗魯了？」馮珍珍很抗拒。

  馮瑾窈已經爬了上去：「你過來，就能看到一齣好戲了。」

  馮珍珍一臉狐疑，警惕地看著馮瑾窈：「你不會害我吧？」

  「我害你，你也是姓馮的，害你我能落到什麼好處？」馮瑾窈一挑眉：「你快點，要不然，人就跑了。」

  人跑了？馮珍珍實在忍不住心頭的疑惑， 急忙爬上去。

  兩家子院牆這邊都堆著柴垛，馮瑾窈先踩著柴垛下了地，扶著晃晃悠悠的馮珍珍爬了下來。

  這院子正房三間，倒是被另一頭的那家乾淨講究許多。

  馮瑾窈悄悄走到了一扇窗戶下，招手讓馮珍珍過去。

  馮珍珍的好奇心達到了極點，忍不住就學著馮瑾窈的樣子壓低身子靠近窗戶。

  然後，她就聽到了裡頭的說話聲。

  「……要是那馮珍珍要不來銀子，我們的孩子可怎麼辦啊？」一道嬌弱的嗓音，馮珍珍聽著，覺得是那麼的熟悉，可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你放心，那蠢貨最聽我的話，她要是不把銀子要回來，我就不給她好臉色看了，她自己就先急了。在她心裡，我可比她娘她大哥要重要的多了。」馮珍珍倏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窗戶，裡頭的聲音赫然就是她相公鄭瑞文的聲音。

  她身形晃了一晃，想了起來，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是屈氏的，早上才聽過，她不是說她回莊裡去了嗎。

  「我就知道，她喜歡你，為了你，她什麼都肯做。」屈氏的聲音嬌怯怯中帶著一絲委屈，還有強顏歡笑：「有她在你身邊照顧你，我再放心不過了，只是……」

  「她已有了自己的兒女，我總擔心，她照顧起我們那三個孩子的時候，會有失偏駁，說到底，不是她肚子生出來的，她不操心，我也怪不著她。」

  「哎，你就是太善良了，她要是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我每天也不會過的那麼累了。」鄭瑞文說，仿佛跟馮珍珍過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馮珍珍臉色已經白了。

  「是我們……有緣無分，我也不該再繼續跟你來往的。」

  「我伺候你穿衣，你回去吧。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別叫她回頭找你了，找不著，我就有大罪過了。」屈氏含笑的聲音，卻帶著別意味。

  「好人兒，我捨不得你，咱們再來一次。」鄭瑞文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不正經。

  「哎呀，你輕點兒。」屈氏傳來略帶吃痛和羞怯的聲音。

  裡頭立刻傳來了奇怪的響動。

  馮瑾窈愣了愣，前世她也沒有成親，沒有接觸過這些事，只是聽著聲音不對勁，難道是，那種事兒？

  馮珍珍已經氣瘋了：「我要殺了這賤人！」

  不等馮瑾窈喊她，她已經撞開房門沖了進去。

  「啊——」裡頭傳來屈氏驚恐的尖叫聲。

  「鄭瑞文，你對得起我嗎？」馮珍珍嚎啕大哭的聲音。

  裡頭一陣兵荒馬亂。

  鄭瑞文跟屈氏兩個，渾身溜溜的連一根線頭都沒有地纏在一起，屈氏尖叫地躲到鄭瑞文的背後，鄭瑞文臉色大變，扯起被子只顧著裹起屈氏。

  到這個時候了，鄭瑞文還護著屈氏這個狐狸精。

  「我跟你拼了，屈氏，你都已經跟我男人和離了，你怎麼還有臉跟他滾在一個炕上的，我殺了你。」馮珍珍憤怒的失去理智，撲上去對著屈氏一陣拼命地扑打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