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一乾二淨了

  這次是真的嚴重了。

  馮老太太從前暈倒，全都是裝的，這一次，是真的，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頭在地上砰的一聲，她都沒感覺到疼。

  她能醒來，已經是老天爺開眼了。

  馮成業拉著她的手：「娘，一定沒事兒的，窈兒就是個神醫，她一定能治好你。」

  馮瑾窈聽的耳朵疼：「爹，我只是一個普通大夫，我可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馮知府嫌棄地盯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他計較這個。

  馮老太太拉著馮知府說了好一會話，才在馮知府的勸慰下閉上眼睡了。

  馮知府還給馮老太太掖好被子。

  「你跟我出來。」

  

  馮知府狠狠對馮珍珍說道。

  馮珍珍嚇了一跳，她大哥還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你回去吧。」剛走出老太太的院門，就聽大哥這樣跟她說。

  馮珍珍一聽，頓時委屈了：「大哥，都到了這時候了，你也不幫我嗎？你知不知道，我身邊伺候的下人，連下個月的月錢都發不來啊。」

  她開始抹淚，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馮知府眼神複雜地看著馮珍珍，越看就越懷疑自己，從前他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妹妹這麼自私，這麼蠢呢。

  他以為她只是沒長大，沒見識過那些陰謀算計，所以太單純，太容易相信人。

  可今天。

  「娘都被你氣暈了，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她的下人發不出月錢，那是鄭大戶家的事，是鄭瑞文的事，管他家什麼事。

  他對鄭瑞文多好啊，因為是自己的妹夫，他那麼相信他，多少的機密事情都交給他去做，結果，他轉頭就把他賣給了鄭刺史。

  兩個人合起伙來，自己偷到糧倉的糧食賣了，卻扯著他當障眼法，他們得了好處，再推他出去給他們頂罪！

  想想，他都恨不得殺了鄭瑞文。

  「哥，我哪裡做錯了，這都是馮瑾窈的錯，娘都是因為她氣暈的，要不是她回到這個家來，娘怎麼會被氣暈呢？」馮珍珍腦子裡有自己的一番認知，她就是覺得，如果馮瑾窈沒回來，這家還是向從前那樣其樂融融的。

  娘不會對她無情，大哥也不會凶她，相公對她還是那麼恩愛，她從來沒有想過，相公會冷落她。

  這太痛苦了。

  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從前哪有什麼其樂融融，從前都是他們一起花安氏的銀子，合起伙的對付安氏，安氏又有馮芷薇在身邊糊弄她，他們才過著無憂無慮，從來不為銀子發愁的日子。

  現在，安氏沒銀子了，沒銀子，哪有什麼好日子。

  喜歡的衣裳不能買了，好看的首飾也不能買了，更離譜的是，自己堂堂馮知府的親妹妹，鄭大戶皇商三房的夫人，竟然連自己身邊奴婢的那幾兩月錢都發不出來。

  這怎麼可能呢，她又不是那樣的窮鬼。

  「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馮知府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哥，先給我一萬吧，我先用著，等回頭你有了，你再給我。」她說。

  馮知府險些給她氣的一口氣上不來：「一萬兩，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啊，你知不知我大哥我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不到一千兩，你張張嘴，就要我十年不吃不喝的俸祿，我這麼大一家子不養嗎？我為官之人，我平時的來往應酬呢，哪裡不用銀子。」

  「我讓我以後還給你，我欠了你的？」

  「哥，那你問安氏要啊，她不是有錢嗎，她娘家不是有錢嗎，還能差了你這點。」馮珍珍不覺得自己出的辦法有錯。

  夫妻一體，這是相公經常跟她說的話。

  馮知府臉都變了：「我才不是那等只會花妻子嫁妝錢的廢物！」

  馮珍珍愣了，沒想明白：「哥，夫妻一體……」

  馮知府真是煩了她說這樣的蠢話：「是個要臉的男人，都不會問一個女人要錢，這就等於是男人沒用，是個廢物。」

  「你身邊伺候的人，月錢都發不下去了，這是鄭瑞文該操心的事，不是你操心的。還有，你怎麼可能沒錢了，當年除了安氏拿出的這五萬多兩，我和娘私底下還給了你一萬多，這些年輕，娘心疼你，你還陸陸續續從家裡拿走了許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這都是錢，你拿這些抵了吧。」

  馮珍珍一臉尷尬起來。

  馮知府看的奇了，心裡又升起潛意識的危機感來，他恍惚記得，她前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她告訴他，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她懷上了她心愛的男人的孩子，她想要嫁給他。

  那個人，就是有妻妾，有兒女的一個商戶家的第三個兒子。

  「哥，銀子這東西，總是得花的，早就沒了。」她說。

  馮知府一個眼暈，他粗略算過，她一年有半年在娘家吃喝拿，剩下半年在鄭大戶家，吃喝都是鄭大戶公中的，鄭大戶為人吝嗇，不分家，每一房掙得銀子都得上交，他們給每一個房都會發月錢，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飾等等，全都是公中出，等於，馮珍珍每個月只需要花一些零零碎碎的銀子。

  這八年以來，少說她得存個兩萬兩不止了。

  結果，她沒有。

  可笑他以為自己要因為糧草的事情，鋃鐺入獄，順帶家中被查抄的時候，一大家子的人，好歹還有這個妹妹能偷偷給一些銀子，能活下去。

  她竟然什麼都沒有，連月錢都發不出來。

  鄭瑞文，真是好狠呢，將她搜刮的一乾二淨。

  「哥，以前的事別提了，我現在真的急等著用錢呢，我公爹的壽辰也要到了，我嫂子的孫兒下個月滿月酒，我兩個鋪子也急等著銀子周轉。」馮珍珍掰著指頭跟他算：「這些樣樣都要錢。」

  「滾！」

  突然的，馮知府只說出了這一個字來。

  馮珍珍傻了，以為自己聽錯了：「哥？」

  「你早已經是鄭家婦了，還為鄭瑞文生下了一兒一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不要再回娘家來要錢了。」馮知府言語冷酷無情。

  馮珍珍茫然，隨後滿臉不敢置信：「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不管我的死活了嗎，還有虎兒和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