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秦氏的謀算

  「好，那本殿下就靜候佳音了。」慕絕塵道，抽空他也想知道知道馮瑾窈，到底對她這個爹是什麼樣的看法，她心裡有什麼章程。

  馮知府點頭哈腰的應了，之後，就是推杯換盞的宴席，各位官員陪坐，慕絕塵飲了一杯薄酒，謝絕了鄭刺史送上的兩位美人。

  等慕絕塵一行走了，又送走了各位下屬官員，鄭刺史才冷下臉，轉身氣勢洶洶地找到了秦氏。

  「老，老爺。」秦氏嚇得臉色慘白，顫顫巍巍地扶著桌子站起來。

  迎接她的卻是重重的一巴掌：「秦氏，你養的好女兒，你真是丟盡了我的臉。」

  秦氏踉蹌著撲倒在桌子上，茶盞在地上摔個粉碎。

  一屋子奴婢婆子嚇得臉色發白，鄭婉華都忍不住跟著眼睛發直，雙腿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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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母親都被他打得吐血了。

  「滾出去！」迎接她的是馮知府兇惡的怒吼。

  鄭婉華眼淚都下來了，只能害怕地走出門去。

  屋裡頭，鄭刺史開始用最惡毒，最直接的言語，辱罵著秦氏的腦子，詆毀著她的人品，秦氏低低的哭泣聲，聽著是那麼的可憐。

  鄭婉華在門口站著，心如刀絞，急忙去找鄭子豈。

  鄭子豈卻搖了搖頭：「大姐，妹妹出了事，爹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去勸他，無異於火上澆油，你就讓他發泄發泄吧，等他氣過頭了，就好了。」

  這大姐一點腦子的都沒有，這時候他去了，肯定是連著他一起罵。

  她怎麼不自己去？

  本來還覺得這個大姐為人老實，心地善良，原來，也有自己的小心眼。

  從前，都是他錯看了她。

  鄭婉華還不知道她當作親弟弟的人是這樣看她的，反而聽信了鄭子豈的話：「那，那好吧。」

  鄭子豈看著她的背影，卻又皺了眉頭，果然，她就是來走個過場，說說而已，根本就不是擔心他母親。

  鄭婉華沒辦法，只能做到門外的廊下等著。

  暮色降臨，入夜的寒風越發冷了，她也不敢走，生怕父親真的對母親再動手，父親是大男人，力氣大，一巴掌打的母親吐血，要是再打幾下，母親怎麼受得住。

  屋裡頭。

  秦氏苦苦哀求，好容易才說通了鄭刺史：「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圓圓滿滿的解決掉的，絕不會讓孟家再拿這件事來糾纏我們。」

  鄭刺史不禁冷笑：「你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娘家早就在官場上沒人了。」

  當初他厭惡原配妻子是嫡母所選，看她哪哪都不順眼，說話聲音不好聽，穿的衣服不好看，處事不公，對他更是包藏禍心，她就是個嫡母放在他身邊的眼線。

  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還算美貌。

  可這唯一的優點，也因為總是在他面前說一些，他與京城鄭家，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做事要看大局的話，讓他厭棄了她。

  甚至，覺得她很礙事。

  那時候，溫柔乖順，視他為天神一般，全心全意愛慕他的秦氏出現了，義無反顧的跟了他。

  她貼心地替他解決了麻煩，他們最終成為了夫妻。

  她也替他生養了一對兒女，什麼都好，偏偏的，就是做事小家子氣，兒子是他教的，還算過得去，女兒卻實在是寒了他的心。

  秦氏被他諷刺了，當時他可沒有覺得她娘家低微，嫁了他幾年，倒是時時聽他說她娘家一點用都沒有。

  可他怎麼不也享受著被人追捧的感覺嗎？

  「老爺，你忘了嗎？就算孟家下聘，我們也可以拖著不答應，婉玉前頭可是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沒有婚嫁呢。」秦氏說。

  鄭刺史不覺得的好辦法：「哼，如今因為她，我們府上的名聲都壞了，哪家的姑娘還願意嫁給我們子豈？鄭子瑜本身就是病秧子，滿身晦氣，別人躲都躲不及。」

  秦氏咬了咬乾燥的唇，說道：「老爺，其實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今日這事是我們婉玉被陷害了的，我們婉玉就算瞎了眼，也不會看重孟從蠑那樣的貨色。」

  「咱們就先拖著，說要給子瑜和子豈二人相看，等過一陣子，這股子風聲過了，咱們再想辦法把婉玉嫁到京城去。」

  「嫁到京城幹什麼，還嫌在這裡不夠丟人，要丟到京城去嗎？」鄭刺史大人頓時就怒火攻心，京城就是他的傷疤。

  在京城丟臉，他就能想起嫡母那些人看他的那種眼神，不以為然的，輕蔑的，永遠被忽略，也永遠被嫡出的當襯托的那種邊緣感，那是他的恥辱。

  秦氏眼淚上來了：「老爺，那怎麼辦呢，婉玉也是您的女兒啊，您眼睜睜看著她掉到孟家那火坑裡去嗎？」

  「實在不行！」

  她眼裡露出狠絕來：「孟家在荊州府臭名昭著，孟從蠑更是好色之徒，手段兇殘，聽說他手裡還有人命，就不信孟家還敢欺到我們鄭家頭上來？」

  不得不說，秦氏實在懂鄭刺史的心。

  被人欺負，也是鄭刺史最不能容忍的。

  京城鄭家欺負他，那是因為他是庶出的，可荊州府，他才是地位最高掌握話語權的人，孟將軍，只是在戰場上拼出一點功勞，當了勇武將軍卻又被排擠到這裡的區區守備罷了。

  鄭刺史動了心，已經開始在想，沒了孟家，誰來補上這個空缺才對他有利。

  秦氏見他停進去了，才鬆了口氣，其實，這才是保住女兒最好的辦法，孟家都沒了，誰還敢逼迫她？

  一場宴會，「精彩紛呈」，這一夜，荊州城大多數人家的燈都熄的很晚，說的都是刺史府上發生的事。

  翌日，馮瑾窈喬裝打扮到茶樓里，一路都聽到了有關孟從蠑和鄭婉玉的閒言碎語。

  雅室里。

  馮瑾窈進了門，慕絕塵正在窗前看著一頁信箋，日光薄薄的光輝灑落在他寬厚的肩背上，見她進來，也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坐吧。」

  馮瑾窈遲疑了一下，才在他的面前坐下了。

  她默默地看著他，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小河村里一個獵戶養大的，孤僻單薄的小小少年郎，竟然是當今皇上與皇后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