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馮府的過去

  兩人在寺廟裡，跟那些同住在寺廟裡老太太和夫人們一起，聊著天，念著經，吃著比城裡頭肉菜還要貴的齋菜，日子過的別提多逍遙。

  然後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這個事。

  馮珍珍沖馮老太太哭，馮老太太捨不得女兒被污衊，當下命令馮府的下人把老太婆拖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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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這瘋癲顛的婆子，對馮珍珍可不是污衊。

  下人按著安氏的吩咐，急匆匆出去再去看老太太走到了哪裡去。

  出了大門，就看到一隊人馬遠遠行駛而來，當下回頭來稟告：「夫人，已經到咱們門口的大街上了，片刻就到。」

  安氏這才鬆了口氣，等了這麼久，她腿都酸了。

  馮瑾窈看了看安氏，又看了看自己身處的這座富麗堂皇的宅院。

  馮家是耕讀之家，祖輩上也算富過，她親爹馮成業的祖爺爺，也曾位列禮部尚書一職，怎奈，他爺爺是個不爭氣的。

  從小練武怕苦，讀書怕累，剛剛才到富二代，就過起了揮霍無度、縱情逍遙的好日子，祖爺爺一開始還管，後來，一病去了之後。

  馮成業的爺爺，立刻就把家業敗了一大半，全都仰仗夫人的嫁妝過日子。

  馮成業的這位祖母眼見著家業敗落了，把希望寄託於娶一個可以幫扶兒子學業和前程的兒媳婦，結果，高門的，人家看不上馮家，低的她自己看不上。

  忽然就冒出了馮老太太這樣一個姑娘，爹是做五品官的，也是嫡出，娘家把她吹的千般萬般的好，就是早早沒了娘，後母帶著的，所以性子難免要強些。

  不過，不怕，這姑娘要強也不全然壞事，馮家一家子脾氣軟和，娶個厲害媳婦也挺好，而且，嫁妝也豐厚。

  馮成業的祖母就心動了，可等著兒媳婦進了門，才知道什麼叫做要強。

  進門沒五年，就把她給氣死了，也是馮老太太的好運氣，前腳她氣死婆婆，後腳她公爹喝醉酒，失腳掉到水裡也給淹死了。

  她男人仰仗她的嫁妝過日子，就得看她臉色。

  從此以後，馮家就是這位老太太說的算了。

  馮成業親爹，被老婆壓著頭，鬱郁大半生。

  也不知是不是年少見了家中如何富貴過，他貼身享受過，年紀大了，家道中落，窮成這樣，還要被老婆辱罵，心裡落差太大，不到四十的時候，他就上吊自殺了。

  於是，馮老太太一人拉扯大了馮成業和馮珍珍兄妹兩個。

  馮成業是個大大的孝子，萬事以親娘為先。

  馮珍珍則被嬌寵的不像樣，就是馮老太太那時候窮到屋頂漏雨，院牆被雨水淋塌了半截，兒子念書需要借債，日常花用到了典當衣裳，靠她繡花掙錢的時候。

  她也沒捨得讓女兒也跟著捻根針，洗個碗的，說日子再苦，也不能讓馮珍珍失了馮家大小姐的體統。

  不光讓馮珍珍在這樣窮苦的家庭里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還硬是咬咬牙，給馮珍珍買了個七八歲的丫頭伺候著，洗臉都不用自己動手的……

  馮瑾窈正出神的回想馮家的這些陳年舊事，門口一陣人車響動，她抬起頭來。

  只見馮老太太已經下了馬車，身邊跟著一個臉色不太好看的婦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眼凌厲，嘴角抿得直直的的，一看就不好惹，這就是馮老太太窮的自己典當，也要讓女兒當大小姐的馮珍珍。

  「祖母，您一路辛苦。」

  馮芷薇笑著上前，屈膝行禮，笑靨如花，看著就讓人心情好。

  馮老太太臉色緩和了許多：「起來吧。」

  馮芷薇便又對馮珍珍行禮：「姑母，你好些日子沒來，芷薇都想你了。」

  馮珍珍也十分喜歡這個懂事體貼的侄女兒，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樣樣都能想著她，就是她家的兒女也沒有落下過。

  「我也想你呢，別說是我，就是虎兒和瑩瑩也都想你呢，兩個猴兒呢，快來見見你們大表姐。」

  馮珍珍滿面是笑，順手招呼後邊的丫頭婆子們。

  「大表姐，大表姐。」說話間，便有六七個丫頭婆子，擁著兩個蹦蹦跳跳的男孩女孩跑過來。

  馮芷薇摸摸這個頭，摸摸那個的頭，順手就掏東西：「給你們玩兒吧。」

  馮珍珍眉眼一挑，看見拿的是兩個成色還算不錯的玉佩，一人給了一個，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給他們幹什麼，回回都給東西，多不好意思，虎兒，瑩瑩，快還給你大表姐。」

  「不嘛，娘，是小狗的，我喜歡。」

  「這個是老虎的，我也喜歡。」

  兩個孩子只差兩歲，個頭差大半天，一個八歲，一個六歲，帶著孩童的稚嫩，也有過於跳脫的性子，一看都是被慣壞了。

  馮老太太看著馮芷薇出手大方，滿意地含笑點點頭：「不值什麼，拿著就是了，她也不差這點。」

  馮瑾窈在一旁聽著，就靠近安氏輕笑著：「確實如此呢，母親，馮芷薇庫房裡的好東西金山銀山的堆著，她真的不差這點呢，就算是差了，不也有您繼續給她填補嘛。」

  安氏看著馮老太太又把女兒和兩個瘋猴一樣一樣的外孫帶回來，臉都綠了臉，再看馮芷薇給東西，本來不當回事，可聽馮瑾窈這麼一說。

  她心裡就不痛快了，這可都是她的東西。

  馮老太太和馮珍珍哪哪都看不上她，收她母女的東西，倒是一副理所當然，我給你臉了的態度，想想都憋屈。

  「要你多話。」被戳到痛處，她不敢對馮老太太等說什麼，轉頭就斥責馮瑾窈。

  馮瑾窈一挑眉：「我只是心疼外祖母罷了，東西給了你，便宜的卻是別人家，怪不得人常說的，這養女兒就是賠錢貨。」

  「你罵誰？」安氏一張臉燥熱，氣的恨不得動手。

  馮瑾窈不屑，外祖父和外祖母養活了她，可不就是活生生的賠錢貨嗎？

  「大嫂，你幹什麼呢，娘都下來了大半天，您怎麼還不過來看看？你這心也太大了，真不知道我平時不在的時候，你是怎麼伺候娘的。」馮珍珍遠遠看見安氏在跟旁邊長得過於漂亮的姑娘說話，沒到她娘跟前恭恭敬敬地伺候著，她立刻就不滿意了：「你別仗著我娘脾氣好，就越來越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