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要你負責

  「第二，李老頭之子為了以防萬一，決定殺人滅口，在春嬸丈夫死後，假借偷情名義靠近春嬸，將其毒倒，然後假造了一場上吊自殺的假象，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所以特意讓春嬸吊死在丈夫墳前，這樣很多人就會認為春嬸是想丈夫了，才上吊自殺的，故而不會報警處理，而是直接安葬。」

  「第三，李家沒想到大夏天屍體腐爛太快，村長看到屍體覺得害怕，於是就請了我爺爺幫忙，這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因為春嬸沒有親人，而陰倌辦事，多數都是親人有請求，像春嬸這種沒有親人的，在我們村里應該是草草下葬，就因為這樣，我爺爺發現了李家的伎倆，第一個是藥物，第二個是春嬸屍體的眼睛裡，留下了李老頭之子的最後印象，所以爺爺下葬了春嬸，才去找李家，準備勸他們改邪歸正，不料李家陰險狡詐，生怕我爺爺報警，於是又殺了我爺爺。」

  關於屍體眼睛裡面的倒影，之前我是沒注意，但後來回憶回憶，春嬸那眼睛死得如此不甘，無論如何都閉不上，關鍵是盯著我看了那麼久，裡面什麼樣子，我回憶回憶就知道了。

  因為爺爺告訴我，死不瞑目之人，眼睛裡是最容易把自己見到的最後一幕，定格在死的那一刻的，這個是科學早有證實的。

  

  而且死有不甘之人，人們常說是捨不得世間，容易變為厲鬼逗留，想想也是，要不然春嬸也不會死了都閉不上眼睛，還一直發生那麼多讓我毛骨悚然的場面，這就是春嬸在向我和爺爺透露什麼？

  我繼續說完之後的推測，也就是剛才已經說過了的，李老頭為了害我演的那場戲，當然，我很明白我說這些，只是一個合理的推理而已，並不能作為現實中的證據。

  但既然話都說出來了，我當然能找到證據，讓柳依依馬上聯繫派出所多來點人，先挖開春嬸的墳，在屍體的胃裡面提取一點腐肉回去化驗，再到李家搜查搜查就行。

  誰知李叔一聽我這麼說，卻笑了，笑得特別猖狂，明目張胆的對著攝像機說：「姓陳的，你想得太多了，麻煩你現在回去搜，能搜出什麼東西來，那我李某認輸！」

  我聳聳肩說：「不用了，來的時候我已經讓柳法醫暗中留人在你家了，估計現在你家老爺子也被抓住了吧？」

  「哦，我就說嘛，剛才還以為你腦子搭鐵，原來是早就料到了？」柳依依對我豎起大拇指，拿出手機打開，點開一條簡訊說，「你說得沒錯，他們發現一個地窖，裡面養了不少蛇，還發現一個光著腳的老頭，不過跑了，現在有人在追，有的在繼續搜查，最新發現是，他們家地窖里有很多特別古怪的中藥。」

  我聳聳肩，自顧自的把銅釘給收好，而李叔，已經被我一番話說得連嘴都張不開了，等我快離開的時候，他才顫巍巍的問給他戴手銬的民警：「我會判死刑嗎？」

  柳依依告訴了他答案：「三條命，你就是從犯，也夠判兩次死刑了，如果你能把你家老爺子勸回來，如實供認罪惡的話，說不定還有減刑的機會。」

  我已經沒心情聽他們說其他的了，心裡很清楚，民警短時間內絕對是抓不到李老頭的，加上我們幾個也抓不住，至少在抓住他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對我進行報復。

  所以我才選擇忍，他在我心裡比毒蛇還毒，放他跑，我多學習爺爺留給我的東西，有了實力再去報仇，這才是明智的選擇。

  萬一惹得那老頭子狗急跳牆，說不定還要搭上好幾條性命。而李叔，基本上什麼也不會，但他是罪惡的源頭，李老頭鋌而走險做的這些惡行，只不過都是為了給他洗清罪惡罷了。

  我當然沒心情跟過去看他們怎麼審判，雖然我是被害人家屬，現在我最需要做的，就是逃命，沒錯，李叔被我親自揭穿，李老頭逃跑，那我就成了他最後的一個仇人，下一個目標絕對是我，他這種老東西，活了大半輩子了，不會怕死的。

  回到家裡，除了那些能對取證有幫助的東西之外，我收拾了所有能用得上的東西，在柳依依他們押送李叔去家裡指認現場的時候，一個人偷偷背著行囊步行往鎮上走。

  爺爺讓我永遠離開這裡，絕對是有道理的。我今後的人生，或許不能固定的生活在一個地方，城市，鄉村，甚至是山野，走到哪算哪，我會秉承爺爺的祖訓，靠著我們家的絕學為世間做出貢獻，陰倌的腳步走到哪裡，哪裡就藏不住罪惡，哪裡就沒有冤魂！

  在我走出村子的時候，村長開著三輪車追了上來，當場就給我跪下了：「官伢子，你莫走啊，陳公走了，你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傳人，你要是走了，以後李老頭那挨千刀的再回來害人可咋整啊？」

  我把村長扶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叔，不用擔心那麼多，他不會回來了，聽我的，申請幾個攝像頭裝在村里，以防萬一。」

  說完我就走了，其實心裡很明白，只要我留在這裡，李老頭就會在這邊逗留，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比如那天那具假冒的春嬸屍體，很有可能就是一個無辜者，這個查起來不難，只要警察調查一下失蹤人口，再審訊一下李老頭的兒子，事情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走了幾步後，我回頭拜託了村長一個事兒，讓他打電話通知一下我的爸媽，不用回來了，以後也不用找我，就說我去給爺爺「還願。」

  在我親手解決了李老頭之前，我註定不能有親朋好友，因為我會連累他們，這是我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的。

  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沒多遠就能到鎮上了，然而身後卻突然追上來一輛警車，停在我面前後，車窗打開了，柳依依的腦袋從裡面探出來：「喂，你這是準備往哪兒走啊？你可是這案子的大功臣啊，不能說走就走。」

  「不需要，這事你們自己處理好就行了。」我說完繼續往前走，沒有要和她再多說一句話的意思。

  誰知剛走沒幾步，她就下車追上來抓住我的胳膊：「不走醒不？你忘了你的人命是本大姐的了嗎？乖乖跟我回去做個法醫啥的，以你這腦子和本事，為人民服務的好手呢，走了怪可惜的！」

  我白了她一眼：「那你把我這次的功勞算在你頭上，交換一條人命行不？」

  「什麼人命？」她不解的問我。

  「現在起我的命已經不是你的了，這案子的功勞全是你的，從現在起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說完掙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柳依依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以為她如願得到了此次大案的功勞，心裡正高興著，結果還是沒走幾步，就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陣疾風，回頭一看，只見柳依依一臉兇狠的朝我跑了上來！

  他手裡拽著一根警棍，往旁邊的石壁上跳了上去，隨後又是一個空翻，一腳向我脖子上踢來：「想走可以，把你嘴皮和手留下！」

  我急忙往後閃開她這一腳，以為她在嚇唬我，誰知她好像玩兒真的，對著我又是一個三連踢，我發現她眼睛裡都閃出淚花了，好像很委屈？

  我沒有還手，一邊躲閃問她：「你這是幾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最恨那些占了便宜還不想負責的人渣！」她說著在地上來了一個掃堂腿，正好此刻我被她那句話給說蒙了，一下子中招，被掃了個正著！

  愣是我拼命穩住身形，才沒有摔倒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問她：「那是我救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啊，又來？別以為你會點兒三腳貓就可以欺負我！」

  「我才不管，反正你碰我了！」她招招對我下重手，好像真想要了我的手一樣，這有點讓我心裡感到害怕，她應該並不是法醫，而是一個懂得法醫學的特警，從身手上能看出來。

  而這些類型的女人，講不講理我不知道，但對待自己的貞潔，那可是比命都重要，大爺的，早知道我當時就讓她毒死好了，幹嘛明知道她容易殺了我，還非要救她呢？

  我不想跟她打，畢竟警車上還有幫手呢，只能邊跑邊問她：「那你想怎樣？」

  「要你負責！」她緊緊追在我身後，兇巴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