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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皇帝的白月光(29)

2024-06-14 18:28:58 作者: 南小非

  溫婉同樣也在打量著裴生。

  這小太監不過是十幾歲的模樣,五官精緻,面容陰柔。氣質上還有幾分陰鬱。

  嘖...

  模樣生的還挺不錯。

  

  「你跟我走。」裴生握緊了手裡的拂塵,壓抑了語氣中的興奮。

  登基這麼久後宮都沒有女人,有些妄想用不正常手段爬上龍床的女人下場都很悽慘。

  一些有的沒的的辛秘開始在宮裡宮外流傳。

  可是裴生知道冷血的帝王大概是有喜歡的人。

  帝王的御書房中隨處可見的便是少女的畫像,同一個人,畫的惟妙惟肖。

  眼前這少女...太像了。

  連眼角的一顆小痣都生的一模一樣。

  院子裡的人都微微一怔,尤其是鄭月。

  裴公公可也是手段狠辣的人,跟著年輕的帝王久了,連氣質都有些相似。

  宮裡的女官奴婢太監,沒有一個人是不畏懼裴生的。

  很少見這人說話時這麼心平氣和的,而且明面上看起來是那南婉不守宮裡的規矩。

  「好啊。」溫婉瞥了那鄭月一眼。

  權勢滔天的裴公公帶走了不守禮法的小宮女,在所有人眼裡都是那小宮女遭了殃。

  「敢問姑娘是哪裡人?」裴生看著跟在他身側走的閒庭信步的少女,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彆扭的。

  宮裡的人對他都是又敬又畏,他叫走的少女...

  似乎沒有這樣的覺悟。

  雖然他帶人去見皇帝是有些討賞的意思,這少女若是因此大富大貴他也多個保障。

  「疆北。」溫婉答得隨意,眸光自始至終都在這四處游離,偶爾停留在裴生的臉上,有些專注。

  裴生被少女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

  平日裡面對其他人那幾分狠厲在少女面前竟然是一分也使不出來。

  「......」裴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多了似乎有失身份。

  兩人在御書房停下。

  溫婉打量著這幾個字,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這小太監是...帶她見陸禾川?

  溫婉跟著裴生進了御書房,心裡的表情有些複雜。

  個快兩年了。

  快有兩年沒見到陸禾川了。

  曾經這人只是她的侍衛,現在已經是威震天下的皇帝了。

  時過境遷...也不過如此吧。

  哪裡料到...陸禾川不在御書房。

  「這御書房的東西金貴的很,莫要亂碰。」裴生見帝王不在,心中陡然一涼。

  他這是帶人見皇帝的...皇帝不在他卻是將人帶進了御書房。

  這...

  還不等裴生後悔,就見少女拿起了桌邊的花瓶。

  靛藍色的花瓶。

  「別動!」裴生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那是陛下最喜歡的花瓶,平日裡連擦拭都是親力親為的,這要是花瓶有個好歹,他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溫婉的目光卻落在了掛在一旁的畫上。

  寥寥幾筆卻將站在雪中的少女勾勒的栩栩如生,可見畫畫之人的功底之高。

  畫的是她吧....

  溫婉的心情有些複雜。

  裴生這邊突然的出言提醒,卻是驚著了隨手握著花瓶的少女。

  靛藍色的花瓶在兩人的注視之下掉落。

  然後雜碎在地面上。

  「......」溫婉看著面如死灰的裴生,心中突然有些歉意。

  她說...她不是故意的行嗎?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我...賠你一個?」溫婉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花瓶的材料確實是有些珍貴,但鎮北王府里也絕對不缺。

  裴生這次是真的生無可戀了,一時間連訓斥的話都不知道如何說。

  偏偏少年帝王這時走進了御書房。

  「什麼人。」清冷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戾氣與殺意。

  「奴才該死!」

  裴生幾乎是下意識地跪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頭。

  卻是沒有得到帝王的回應,就連那駭人的壓抑感似乎也如同潮水一般瞬間褪去。

  溫婉看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的青年,那青年臉上帶著惱意。

  來人還是喜歡穿著玄色的衣服,衣服上暗紅色的絲線穿梭成一隻栩栩如生的龍。

  有一股渾然天成的的君主之勢。精緻的五官愈發艷麗,眸子中的戾氣和濃重的殺意卻是越來越重。這樣讓人望而生畏敬而遠之的人,似乎生來都應該是帝王的命。

  比起一年半前,變化還是很大的。

  溫婉看著青年面上的慍怒在看向她的一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喜悅、還有一絲無措。

  是很複雜的情緒。

  裴生大著膽子抬頭,便見年輕的帝王藏在袖口的拳頭緊緊握起。

  「......」

  沉默之中,溫婉心中有些酸澀。

  重逢的場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心中還彆扭著,還沒有說服自己主動來找陸禾川。

  只是這樣猝不及防的見面讓她有些委屈。

  不知道在委屈什麼。

  是不告而別,還是少年的不願意信任。

  總之...

  溫婉感覺眼眶一熱,竟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她...

  溫婉賭氣一般的扭過頭去悄悄抿去了眼淚,順手就將書桌之上的硯台砸了出去。

  她好氣啊,這種時候她哭什麼?

  裴生的心又一次提在嗓子眼了。

  這...這姑娘是瘋了吧!

  然而,裴生看到年輕的帝王緩緩的走向了少女,每一步都異常的緩慢。

  猶豫。

  他第一次在這個年輕的帝王身上看到猶豫。

  謹小慎微,好像走快一步路就會萬劫不復一般。

  「殿下...」

  他聽到帝王開口了。

  「......」溫婉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她要質問這人為什麼不信任她嗎?要質問這人為什麼連實話都不願意同她講?

  可是...有什麼意義呢。

  「花...花瓶碎了。」溫婉的舌頭仿佛打了結一般,聲音有些生硬。

  說罷溫婉就已經後悔了,她說的什麼話啊!

  花瓶碎了就碎了吧!她溫婉又不是賠不起。

  她見那人低頭,然後輕輕的笑了出聲。

  她很少在陸禾川的臉上見到這麼純澈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愣神。

  的笑聲越來越大,溫婉也回過神來。

  「江妄!」

  溫婉終於是繃不住了,抓起手邊的東西,也無論是什麼就朝著陸禾川砸去。

  面子是真的掛不住了。

  陸禾川不笑了,堅定的朝前邁步。

  「我在,殿下。」

  年輕的帝王將少女擁入懷中輕聲說道。

  一如兩年前他守著昏迷不醒的少女,一如兩年前他在冷風中為少女披上披風。

  少女的馨香在他鼻尖環繞。

  一如既往,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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