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表哥別走

  「怕是那妖孽知道寧兒是個大運勢之人，這才盯上了……這次幸虧有睿兒，否則寧兒便是沒被那妖孽吞食了，從那麼高的山崖落下怕也是九死一生了……」

  「阿彌陀佛！幸虧有睿兒……否則……否則我們寧兒……」

  老太君不敢往下想了，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心驚肉跳。

  有了前頭那麼一茬，再想想這會兒蕭睿陪著顧一寧，倒是覺得沒有一處不妥當的了！

  睿兒為了救寧兒，不惜從山崖上跳下，就算他身懷武功，卻也不是萬物一會的，足可見對方對自家孫女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那總歸往後是一家人，自然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再者說了，在這裡的，都是顧家的心腹，定然不會有人敢出去亂嚼舌頭，而蕭睿也不是那孟浪之人，更不會四處宣揚此事，毀了寧兒閨譽。

  

  「既然如此，那老身便不進去了，你們也回去吧，只留幾個貼心伺候的便可。」

  老太君一想通關竅，便不再堅持，知道顧一寧這會兒脫離了危險，她便放心了。

  「母親，萬萬不可啊……這……這睿兒和寧兒畢竟尚未交換庚帖，也沒有婚約在身，寧兒過了年便及笄是個大姑娘了……如此這般，總歸不妥，要不，還是媳婦兒留下來照顧她……」

  蔣氏卻沒有老太君這般心大，她從小在右相府裡頭長大，向來是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將男女大防看得比什麼都重。

  之前寧兒和睿兒親近，但也都是合乎禮數的，即使同席那也是有長輩父兄在場，不算逾矩。

  可如今，這可是共處一室……這要是真傳了出去，顧一寧的閨譽算是徹底毀了，哪怕將來真的嫁入睿王府，那也總歸不妥當。

  蔣氏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自己去照顧女兒來得妥當。

  老太君略一沉吟，見對方一臉擔憂，可見是真心替女兒著想，當即點頭應允了，「既然如此，你便進去吧。」

  蔣氏得了準話，忙不迭就進了內廂房，果然看到蕭睿這會兒就坐在床邊，一臉的凝重。

  「寧兒如何了？」

  蔣氏三兩步走過去，看著顧一寧蒼白的小臉，語氣里滿是擔憂。

  「剛剛醒過來一次，現在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大夫說並無大礙，只需再吃一劑湯藥，發發汗，等熱度下去了，便能大好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今天多虧有你，否則……」

  蔣氏說著，拿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淚珠，語氣里滿是感激之情。

  「舅母言重了，寧兒於我而言便是那至親至愛之人，我豈能看著她墜入險境而袖手旁觀？」

  當時那種情況，他幾乎都沒有時間考慮，身體便先於大腦做出了選擇。

  蔣氏聞言，頗有感觸，忍不住感嘆，「你是個好孩子……只是……你別怪我說話直……」

  蕭睿一看對方這吞吞吐吐的樣子，便知道她是有話要說，當即回道，「舅母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蔣氏一聽，沉聲道，「如今我也知道你的一番真心，只是……寧兒畢竟是個姑娘，來年便要及笄，如今你也大了，這表兄妹之間再親近卻也還是需有男女大防……咱們幾個做長輩的都知道你的心意，但……就怕外頭……畢竟人言可畏……寧兒她……」

  蔣氏說著，小心翼翼地抬眸去看蕭睿的表情，唯恐自己不會說話，哪一句說得不好聽了，惹惱了蕭睿。

  他是自己的侄子，卻也是華夏朝身份顯赫的六皇子……

  若不是因為女兒，蔣氏斷然不敢這樣直接和對方說話……可是此事關於寧兒的閨譽，這對於女子而言可是一輩子的事，她豈能袖手旁觀。

  「舅母說得極是，是侄兒思慮不夠周全……」

  蔣氏沒想到蕭睿這般明事理好說話，當即又鬆了口氣，「之前多虧了睿兒你照顧寧兒，如今既然已經脫離了兇險之境，之後……要不就讓我這個做娘親的來照顧她吧。」

  蕭睿回頭看了眼依舊雙眼緊閉的顧一寧，雖說熱度尚未完全褪去，卻也不似之前那般兇險了，這個時候他若是堅持留下，確實不妥。

  略一沉吟，低聲道，「就按舅母說的辦，如此，寧兒這裡便拜託舅母照顧了，明兒我再過來。」

  「誒！你且放心去吧，這裡一切有我呢。」

  蕭睿知道蔣氏不放心，見顧一寧這會兒已經脫離危險了，便也打算鬆開對方的手，起身離開。

  誰知，他這剛要走，就覺得衣角被人緊緊扯住了，回頭一看，卻見顧一寧依舊閉著眼睛，手卻是緊緊攥著他的衣角不鬆手。

  「這是……」蔣氏一怔，顯然也是看到了自家女兒的動作，面上有些尷尬，「這孩子，是睡糊塗了……晴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過來幫忙？」

  晴秋被點到名，頗有些尷尬地上前，一邊輕聲哄著昏迷中的顧一寧，一邊試圖將蕭睿的衣角從她的手裡抽出來。

  「大小姐，六殿下還有公務在身，您且松鬆手……」

  只是她這話一說，那邊攥著衣角的手攥得更緊了，就連原本舒展的眉頭這會兒也擰了起來，嘴裡開始說起了含糊不清的囈語。

  「寧兒，娘在這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蔣氏見狀，三兩步上前，靠近了，想去聽對方的話，聽了半天，卻只聽到兩個字，表哥……

  蔣氏：……

  「夫人，奴婢不敢再用力了，大小姐之前就睡得很不安穩，因為有六殿下在才……」

  晴秋不敢把話都說完，說到一半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蔣氏，讓她自行體會。

  「舅母……或者您和我一道在這裡陪著寧兒？暫且過了今夜，待明日，等寧兒醒來，我再離開。」

  蕭睿也捨不得丟下顧一寧一個人在這裡，哪怕有蔣氏在，卻也不比得他親自看著她來得更放心，更何況，如今小傢伙還攥著自己的衣角，顯然是心有餘悸。

  看著她額上冒著冷汗，雙眸緊閉眉心緊緊蹙著的樣子，他更是不願走了。

  小傢伙如今捨不得他，他同樣也捨不得放她一個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