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母親

  「瞅瞅！瞅瞅！你們一個個都說我太疼寧兒了，可是這一大家子裡又有誰比我的心肝知道心疼我這個糟老太婆？！」

  老太君激動的抓著孫女的手，眼眶又紅了。

  環顧四周，這才看到屋子裡頭還有不少捧著妝龕的侍女，當下就笑了，「寧兒可是要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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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之前孫兒正煩惱著要穿什麼衣裳去給祖母請安呢，祖母就來了！眼下屋子裡頭亂糟糟的，叫祖母和父親見笑了！」

  顧一寧順勢往老太君懷裡縮了縮，反正原主也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要擱現代也不過是個初中生，在祖母面前撒個嬌不要太正常！

  她早就看明白了形勢，眼下自己兩眼一摸瞎，唯有抱住金大腿才是正途！

  老太君果然十分受用，笑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朗聲道，「我們寧兒長得花容月貌，穿什麼都好看，哪裡會有這種煩惱？叫我看，隨便哪一套，只要是穿在我們寧兒身上，就好看！」

  「正是！我寧兒乃京城第一美人，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的！」

  顧青元也跟著點頭，女兒大好了，他這做爹的心裡自然開心，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好的！

  顧一寧：……

  好吧，這兩位原主的頭號粉絲的粉絲濾鏡太厚，壓根就不能指望對方給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我看你身上這套就很不錯，看著和往日大不同了一般，和咱們院子裡開得秋菊一般，好看雅致得緊，就是太素淨了些，可是缺首飾頭面了？娘娘前不久不是特地賞了你一套翡翠頭面麼？怎麼沒見你戴？」

  「不缺的，都在哪些妝龕里呢，我叫她們收好了，最近就喜歡穿得素淨些。」

  老太君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贊同，「我們寧兒可莫要學那些故作高雅的做派，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整天披麻戴孝的擺著一副苦相也不知道給誰看。」

  故作高雅……披麻戴孝……

  顧一寧聽了差點就沒當場笑噴出來，這個老太君好耿直啊！簡直比她還要直接！

  她喜歡！

  不知道白.故作高雅.披麻戴孝.悠然本人聽到這個評價會是什麼表情？

  「孫兒省得的，絕對不會學人做那些無謂的事，不過孫兒長得那麼好看，穿什麼又有什麼干係，就算素淨也有素淨的好看嘛，對不對？」

  顧一寧說著，調皮地對著眼前的老人家眨了眨眼睛，一雙又大又圓的貓瞳里滿是狡黠和靈動。

  看得老太君臉上的驕傲是怎麼都壓不住，「可不是麼！我們寧兒不就是穿什麼都好看麼？」

  「什麼事那麼熱鬧？寧兒妹妹可是大好了？」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只見穿著一身白衣的白悠然正攙扶著一個身姿窈窕的美婦人從外頭走來。

  看到來人，老太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冷哼一聲，沒說話。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身子不舒服麼？」

  倒是顧青元，看到來人有些激動，上前兩步小心翼翼的扶住了對方。

  那美婦人對著顧青元笑了一下，「我聽悠然說寧兒醒來了，就過來看看。」

  說完，對著一旁的老太君行禮，「媳婦兒見過娘。」

  「你還知道要過來看看寧兒啊！我還當你心裡頭只有外人沒有我們寧兒了。」

  老太君這話說得十分直白，直接就叫那美婦人和白悠然齊齊白了臉色。

  「媳婦兒知錯了，還請娘不要怪罪。」

  「老身一個糟老太婆有什麼好怪罪的，可憐的是我們的寧兒，可憐她被人暗害了去，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卻也不見得自己的親娘來看一眼。」

  「娘……碧涵不是有意……」

  顧青元又捨不得委屈了妻子也不敢委屈了母親，一時間左右為難的要命。

  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沒吭聲的顧一寧，「寧兒，你不是最喜歡你娘了麼！怎麼見了娘也不說話？」

  這個美婦人……是原主的娘？

  顧一寧怔怔地望過去，只一眼，便打消了疑慮。

  只因為，眼前的美婦人和原主確實太像了！要不是因為原主平日裡喜歡濃妝艷抹，這種來自血緣的相像恐怕還要再深刻幾分。

  不過對方頭頂的霧是淡淡的藍色，看著有點憂鬱，和她眉間那一抹淡淡的憂愁似乎還挺配的。

  「娘……」

  顧一寧小聲地喚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反應，這一生娘叫出聲後，她的心臟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像是有點激動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只是，對方的反應卻很冷淡，只是微微頷首，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

  叫顧一寧覺得有點奇怪。

  大概是因為從她醒來以後，這一屋子的人都對她熱情得要命，卻唯獨這個原主的親娘，好像有點不冷不熱，看著十分高冷。

  眼瞅著老太君的眉頭又要皺起來了，白悠然連忙不動聲色的扯了一下顧夫人的衣袖，對方的臉上才顯出一絲寡淡的笑容，上下掃了顧一寧一眼，「聽說你大好了？」

  「嗯，好多了。」

  顧一寧吃不准對方的態度，所以回話的時候也比平時謹慎了幾分。

  但心裡那種酸澀的感覺卻揮之不去，叫她有些難受……

  「聽悠然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一寧看了眼白悠然，心裡暗忖，這個白悠然和原主親娘是個什麼關係？

  怎麼看著比原主更像是對方親生的呢？

  從進來到現在，這兩人就一直是站在一起的，而且所對方幾乎每一句話都離不開白悠然。

  也只有在提到白悠然的時候，對方的臉上才會帶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壓下心中的疑惑，顧一寧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如今大病初癒，一張俏臉只擦了一層淡淡的脂粉，和過去那濃妝艷抹的樣子有了很大的不同，看著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又加上今天她的態度實在乖巧，倒是比平時要順眼不少。

  顧夫人的神色也緩和了幾分，柔聲道，「不記得了也好，以後可莫要再和過去那般莽撞了，好好在家和你悠然姐姐學學。」

  叫她和白悠然這個黑心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