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求婚

  「能有多複雜，不過是喜歡和不喜歡，願意和不願意罷了。」余右航淡聲說。

  顧夏暖側頭看向他。

  余右航的側臉依舊清雋英俊，可神情分明柔和了許多。

  「你變了。」她說。

  余右航搖頭笑了笑，「我本來便是如此。」只是不顯露出來罷了，既然她出現了，偽裝有時候也是會失去效果的。

  事情談好以後，余右航回去做別的準備了，顧夏暖也依照著三人商量的，默默地準備著需要的東西。

  五年的時間尚且快，三天的時間更快，一眨眼就過去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女主角，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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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夏暖不太方便親自找簡韻書，因上回的事情已經讓簡韻書習慣性地思考顧夏暖來找她的原因是否是因為余右航了。

  於是只能由左衛行出面，為此男人也沒什麼怨言，就是藉此機會嘲諷了余右航幾句，許是真的要開始做事兒了，余右航也難得地沒有反駁。

  左衛行交代了一份文件給簡韻書，讓她去蓋公章，這是平常也會有的事兒，只不過這次的地點比較特殊，不是酒店，不是辦公室，而是遊樂場。

  為此，簡韻書還反覆確認了，左衛行是否給錯了地點。

  按照往日，左衛行應該是冷冷看她一眼，也不多加解釋的，今日卻也解釋了聲，那人是在陪小孩，抽不出時間，是個大客戶，只能照做。

  簡韻書瞭然，拿起文件就出了公司。

  門關上的時候，左衛行從文件里抬起頭，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里的簡韻書，捏了捏鼻樑，隨手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還沒等那邊的人應聲呢，他就直接說道：「已經過去了。」之後便匆匆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忙音，余右航默了默，朝顧夏暖看了眼。

  顧夏暖攤了攤手，表示她也沒辦法，「來了麼？」

  余右航點頭。

  「那開始準備了。」

  遊樂園的設施如常運作著，四處迴響著童趣的音樂聲，交織在一起有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回到了童年。

  即便簡韻書小時候也並沒有去過遊樂場便是了。

  所以她還挺稀罕這些地方的。

  可現在的狀況卻有些古怪。

  平日的遊樂園遊客少，但也會有稀疏的遊客到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人影都沒一個，顯得荒涼了許多。

  簡韻書又上前轉了一會兒，發覺還是沒看到人，不由得心生奇怪，想著或許是那個大客戶的脾性，跟孩子玩的時候不喜歡有人來打擾，所以直接包場？

  只能感嘆一句，有錢任性。

  她掏出了手機，劃開微信，翻到了左衛行給她的那個手機號。

  撥出後，對方很快就接聽了。

  「您好，我這邊是……」

  「到遊樂園盡頭來。」一道陌生的女音，把話撂下便掐斷了電話。

  簡韻書看著亮起的屏幕暗下，有些鬱結，可因為是工作，她也沒猶豫多久，將手機塞進包包里便往前走去。

  遊樂園盡頭……

  她左右張望著，途中仍未發現有人影，心中的擔憂不自覺地加深，成了一道陰影籠罩著她。

  簡韻書破天荒地想打個電話問問左衛行了。

  職場上這種事情發生得越少越好，上司並不是老師，本是沒必要為你解答或是解決問題的，將問題拋給上司無疑是錯誤的選擇。

  簡韻書也沒想這麼多，連通了左衛行的電話後，問他：「左總，你確定是遊樂園麼？」

  左衛行：「確定。」隔著電磁，他的聲音泰然自若，如往常一樣。

  聽他肯定的語氣後，簡韻書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繼續往前走著，簡韻書看見了旋轉木馬。

  她鮮少去遊樂場，也比較不了什麼，但至少目前她認為眼前的旋轉木馬比在所有圖片上看到的都要漂亮。

  不同顏色的玩偶錯落起伏地排列著，繞成一個圈，偌大的中心是華麗雕琢的柱子，金色的光照耀著，仿若金碧輝煌的宮殿重現於眼前。另一邊的中央，似乎有一襲白紗，落到地面，蔓延到這一邊。

  簡韻書好奇，朝那邊走了幾步。

  一道清雋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僵在原地。

  有那麼幾秒，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或者是神經中樞出現了什麼問題以至於看見了那人。

  直到那抹清雋的身影轉了過來，面朝她而立。

  簡韻書乾巴巴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余右航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她，用一種淡到極致的眼神。

  簡韻書看進他狹長的雙眸里，忽然有些恍然。

  這周以來，她碰到他三回，一回是在茶樓，他穿著刻板的西裝，後來是在街道上，他穿了套休閒的衛衣，這一回他同樣穿著西裝，只是這回要更正式一些。黑色的襯衣，深灰色的西裝，同樣色系的簡約領帶，寬肩窄腰，西褲包裹著一雙長腿，即便是這樣沒有太多花哨的裝扮，余右航也穿出了清冷的氣質。

  簡韻書從前最愛余右航穿西裝的模樣。

  所以她有良久的怔忪，有一瞬間，心裡甚至湧現了上前擁抱這個人的衝動，她攥緊了拳，指甲嵌進掌心的血肉里，傳遞而來的疼痛才壓下了這種心口發癢的感覺。

  「我一直在想，要做些什麼事情，才能讓你再次相信我。」余右航說，因長時間的沉默而造成的微微嘶啞，讓他的聲音更加沉磁，迴蕩在寂靜的遊樂園裡，生生增了幾分寂寥和冷然。

  簡韻書心口一顫，她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好像每一次聽到余右航說這樣的話，她都會有窒息的感覺，猶如被拍打在岸上，離開了海水的魚，缺氧而難耐地活著。

  她想起了日記本上的內容，也想起了眼前男人以往少年時候為她做過的事情，這些交織在一起化作了執念，讓她待在原地動彈不得。

  「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你不再離開。」

  簡韻書張了張唇，最後什麼也沒說出口。

  那句「不是的，不是因為你才離開」這樣的話語生澀地卡在喉嚨那兒，上不來，下不去。現在她以什麼身份去面對他？做什麼事情才不是耽誤他？

  天氣很好，有藍天，有白雲，有日光，有鳥兒飛過發出吱吱的聲音，也有風拂過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簡韻書心裡好不容易築建而成的城牆，卻在慢慢地崩塌潰敗。

  簡韻書承認，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拋下所有的一切顧慮，和他在一起，不是回到過去，而是重新開始。

  俗套的一切，但卻是至誠的心。

  可是五年的時間並不是虛無度過的，也不是輕易可以跨越的距離，她總是無法勸服自己，鼓起勇氣踏出那一步。

  余右航似是看透了簡韻書心裡的想法和恐懼，從旋轉木馬的另一邊，走到簡韻書的面前。

  簡韻書這才恍然發現，剛剛余右航站的地方是架馬車，上面包裹著重重白紗，宛如仙境中的馬車一般。

  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

  她心裡甚至在想，或許連這個比她所有的認知中的旋轉木馬都要漂亮的旋轉木馬是余右航親自準備的。

  試問哪個女孩心裡沒有這樣的幻想。

  即便有些人總對這些粉嫩稚氣的東西嗤之以鼻，但在過往的歲月里也一定擁有過這般的幻想，白馬王子和公主不是俗套的故事，不過是因太多人渴望而達不到，最後埋汰在心裡罷了，但長久的年月沖刷下，這份幻想也成為了一絲執念。

  余右航如同王子，完滿了她所有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