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突如其來的實戰
2024-06-14 18:29:45
作者: 烏的烏
「那個……」楊哲瀚試圖在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之間插上話,小心地拽了下左盛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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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員,我說一句啊。這不管是集訓兵尖子兵還是特種兵,他就算是炊事班一個掌勺炒菜的,那組織有需要,他也得扛槍上戰場對不對?我覺得韓隊長……」
楊哲瀚看了看左盛妍的臉色,還是大著膽子說了心裡話,「我覺得韓隊長沒做錯。」
李鶴東抬頭看了眼韓雲飛,囁嚅了一下,也開了口,「是啊,指導員,這平時訓練流的汗不就是為了戰場上不流血嗎?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有了恐怖分子,當兵的不往前沖,老百姓怎麼辦?」
李鶴東這話說的誠誠懇懇,也沒注意自己開口那句「俗話說」的臭毛病是讓哪個姓楊的王八蛋給傳染的。
張振霖見自家兄弟們都表明了立場,也就放開了膽子,「當兵就當能打仗的兵,出了事兒躲王八殼子裡的那是逃兵,指導員,我們不當逃兵!」
王冠博最後總結了一句,「我同意。」
左盛妍沒地兒撒筏子,指著楊哲瀚,氣得直咬牙,「楊哲瀚!誰他媽得讓你這時候逞英雄!你打腫臉充什麼胖子!那他媽是實戰!會流血會死人的實戰!不是演習也沒人陪你們過家家!」
她氣紅了眼,眼神帶著倒刺生生地扎著他們四個人,「行!撅我是吧!去!都給我滾!扛著你們的槍都給我送死去!
誰他媽的管你們是死是活!我有病!我閒的!我目光短淺貪生怕死!各位都是要當大英雄的!我走!」
帽子被他狠狠扔在了地上,幾個人想攔不敢攔,眼睜睜瞅著門被摔上。
韓雲飛把眼鏡摘了下來,靠在桌子邊上揉了揉太陽穴,最後有些頹地開了口,「你們四個是她最用心帶過的兵,別人能怪他,可你們得理解她。」
左盛妍剛才紅了眼差點哭出來的樣子讓楊哲瀚胸口發悶,他緊著嗓子,聲音發沉,「韓隊,沒有人怪她,可是有些事兒,誰也勸不了她。」
「行了。」韓雲飛直起了身子,把左盛妍丟在地上的帽子撿了起來,「回去收拾收拾吧,家是回不了了,準備準備一會兒武直來接你們,直接出發。」
「是!」
「誰讓你們走的!都給我站好了!」本來走了的左盛妍突然開門折了回來,兇巴巴地從韓雲飛手裡搶過了自己的帽子,惡狠狠開了腔,「要他們去也行,我有個要求。」
她瞪了一眼怯怯看著他的四個人,側過頭繼續說道:「我要求親自帶隊。」
包括韓雲飛在內的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韓雲飛笑著朝他伸過來一隻拳頭,「成,你帶隊,我給你當副手。同生共死。」
左盛妍一把把他的手推開,仰著脖子啐了他一口,「誰跟你同生共死,我肯定生,你愛死不死。」
「別高興太早!」左盛妍一邊戴上帽子一邊數落那四個人,「你們四個,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怎麼去的,給我怎麼回來,聽明白沒有!」
「明白——!」
左盛妍輕輕呼了口氣,咬著下唇盯了他們一會兒,狠話到了嘴邊,可是終究還是說不出來了。
這可是她的兵啊……
誰願意把自己兄弟往火坑裡推,誰願意送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走,接著一個個骨灰盒子回來,誰願意把自己兄弟們的名字前面加上「烈士某某」的前綴。
誰不想好好活著?
可這個世界並沒有世人想像的那麼太平。
有的人活著,別人就不能活著,可有的人死,確是為了別人更好的活著。
「你們……」左盛妍淡淡開口,仔細想著怎麼說才能不那麼嚇到他們,「回去收拾完,一人寫封遺書給我。例行公事,別有什麼心理壓力。」
話已出口,眼前四個人明顯蔫了下來,李鶴東見他們三個都沒動地,試探著問道:「指導員,我能給家裡打個電話嗎?」
左盛妍點點頭,回應道:「嗯嗯,可以,去吧。」
張振霖也站了出來,詢問道:「指導員,我也想給家裡打個電話。」
「你也跟著去吧。」
王冠博見狀,跟著走出去了好幾步,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打報告,趕忙轉身行了個軍禮,說道,「指導員,我……」
「一塊兒去吧,別耽擱太久,注意時間。」左盛妍擺了擺手,現在她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軍規軍紀啊,只是想著盡力滿足他們幾個所有的要求。
「是。」
楊哲瀚突然接收到了來自左盛妍的眼神,朝她咧開了嘴,笑了笑,「指導員。」
左盛妍心裡裝著事兒,目光看向楊哲瀚,最後卻只是開口問道:「喂,楊哲瀚,就剩你一個人了,你不給家裡打個電話嗎?」
楊哲瀚搖頭,很灑脫地說道:「嗐,老爺子帶兵打仗一輩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好報備的,他興許還覺得我小題大做。」
左盛妍實在被他沒心沒肺的笑,搞得心煩意亂,板著臉訓斥道:「笑什麼笑,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嚴肅一點兒!」
楊哲瀚笑意更深了幾分,「我就是覺得,終於可以和你並肩作戰了,所以才特別開心。」
左盛妍翻他一個白眼,「切,還並肩作戰,我看併骨還差不多!」
「妍妍,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
「得了,楊哲瀚,你可知足吧,為了咒你,我連我自己都搭裡頭了。」
「左盛妍,你丫少口是心非兩次是不是能死!」
「能。」
……
「老楊!這玩意兒怎麼寫?」
楊哲瀚看著湊過來的那個黑不溜秋的腦袋瓜子,使勁搖了搖頭,「不知道。」
王冠博咬著筆桿子犯難,一臉糾結的問道:「這應該跟給家裡人寫信是一樣的吧?」
「寫信啊……」楊哲瀚看著一片空白的信紙,晃了晃一片空白的腦子,皺起了臉,「我跟我家老頭兒唯一的書面溝通方式就是檢討書,我也沒給他寫過信啊……誒!東哥!你怎麼寫的?」
李鶴東比他們幾個強不了多少,也是老大難,「我家裡就一個哥哥,他把我拉扯大的。
我欠他挺多的……可我這平時也就是給他打錢,也沒給他寫過什麼信啊!」
李鶴東展開信紙,寫了「吾兄親啟」四個字之後,一肚子話不知道該怎麼落在紙上。
李雲哲來催了兩次之後這幫人才磨磨蹭蹭收起了筆,苦大仇深地背起了自己的包往集合的地方走。
左盛妍接過了他們的遺書,舉在手上晃了晃,「我打開例行檢查一下,沒問題吧。」
「沒問題。」
左盛妍挨個打開三封信之後,都交到了李雲哲手上,最後打開了楊哲瀚的,看著一片空白的信紙一陣無言,最後他還是把信紙給了李雲哲。
幾步走到了楊哲瀚的身邊,左盛妍小聲地問道:「你為什麼沒寫?」
誰知道楊哲瀚朝他笑了,依舊是那副臭屁的樣子,「遺書是死人寫給活人的,我不寫,是因為我肯定能活著回來,你放心。」
「放心個屁……」左盛妍小聲罵了他一句,卻沒有追究他。
轉過身的時候,突然搖著頭笑了起來。
滿嘴片兒湯話、說話沒溜兒、又賤又貧的臭男生應該是被校花倒追的傳奇人物,畢竟誰不喜歡小混不吝呢?
成績吊兒郎當但卻被各科老師稀罕的不行,踢球踢得好又總在球場上朝你拋不正經的媚眼,你但凡數落他兩句安分一點,他下一秒就能彎下一半的身子湊到你跟前喊冤。
白馬王子是他,混世大魔王也是他。
楊哲瀚這個人啊,不一定是他的良人,但是卻肯定是他的冤家。
前往邊境的某武裝直升飛機上,六個人心事重重的。
左衛行提前打了招呼,在他們出發之前,特意開了視頻會議,叮囑他們幾個不要緊張,囑咐著一定要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