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被關押的白君山

  「雷前輩，在下沈靈，可否帶我去見一見白君山？」

  雷衡不太喜歡說話，從他的行為習慣就能大致判斷出這個人的性格，很穩，一點也不浮躁，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

  只見他緩緩起身，帶著沈靈進入了地宮。

  地宮不深，房間也並不多，似乎只有重要的犯人才會被關在這兒，永夜靈宮有這麼一個地方也並不稀奇，畢竟這麼大一個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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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靈也並非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可在看到兩側牢房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後還是不免動容。

  李安尷尬的解釋道：「最近肅清永夜城，人員流動太大了，所以沒來得及收拾，沈大人莫要見怪。」

  沈靈面不改色跟上去，輕聲說道：「地牢要時常清理，不然很容易滋生疾病，那些一看就撐不下去的就別關著了，早些給個痛快吧。」

  李安當即答應下，帶著沈靈來到了地宮的最深處，這是一個單獨的牢房。

  牢房的柵欄都是法寶級的材質，四周布滿了陣紋，抬眼看進去，之間白君山已是渾身是血，但身上依舊掛著強度不屬於寒江鎖的法器。

  對於這樣的高手，這些布置一點都不為過。

  沈靈緩緩走上前，這才看清了白君山的模樣，他被五根法寶級的鐵鏈鎖住，雙目流血，似乎已經被剜去了眼珠，雙手雙腳雖被綁住，卻根本沒有半點兒用力。

  探出靈力一查看，這才發現白君山的修為已經沒了。

  沈靈深吸一口氣，「誰把他弄成這樣的？」

  沒等李安回答，一旁雷衡冷冷說道：「這個男人太危險，能拿下他且不傷性命已經不錯了， 修為就是在交手時廢掉的，至於身上的這些傷勢，也是他自找的。」

  此時李安解釋道：「是屬下挖了他的雙眼，斷去他的手筋腳筋，老聖主因他而死，僅是這些還便宜他了。」

  沈靈並未多說什麼，可以理解，葉劍舟被他斬下頭顱，今日白君山落到永夜靈宮手中，自是落不到什麼好。

  「沈靈？是沈靈嗎？」白君山微弱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因為聽到的沈靈的聲音。

  沈靈站在牢房外，看著這位之前還讓自己無比頭疼的敵人，頓時心中感慨世事無常。

  之前在九天十地天道局內，他和那妖王便是主宰，能輕易奪走自己的性命，誰能想到此時竟是成為了階下囚。

  「白君山，我來赴約，了卻你我的天道誓言。」

  「呵呵呵呵……沈靈，落井下石可非真英雄啊，我不就是落到你們手中了嗎？要不是那位刀客，就憑葉靈謠也配與我斗？你又何須此時來譏諷與我？」

  沈靈很是認真的回答道：「第一，我本就不是真英雄，第二，此來也並非落井下石，若真想落井下石，我便將你送回苗疆，比起我們這些人，恐怕苗疆的人才更希望折磨你吧？你這個神巫門叛徒。」

  「不！不要！我寧可你殺了我！」白君山的情緒有些激動。

  沈靈並沒有回答，這讓白君山更加慌亂，憤怒和焦急的情緒漸漸化作了祈求，「沈靈，在九天十地時，若不是我你也不可能輕易擺脫那虎妖，就算我求你，別把我送去神巫門。」

  「放心吧，我不會將你交給神巫門，不過你得告訴我，張尋真和你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一問出，一旁的雷衡卻是立馬皺起了眉頭。

  這位五大三粗的漢子似乎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沈靈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並未理會，命令李安打開牢門，自己走了進去。

  「說吧，你們之間到底什麼關係，咱們也算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了，你應該了解我。」

  白君山似乎在掙扎，但猶豫片刻後說道：「我說了又有什麼好處？而且你的承諾似乎沒有任何意義，答應我的血王蠱，到現在也沒有給我。」

  「你都這幅模樣了， 手腳筋被挑，雙眼被挖，還要血王蠱做什麼？」

  白君山神情激動，「那是我畢生的夢想，我專研血蠱殘篇多年，做夢都想要親眼看到完整的篇幅，你為何就不能成全我？」

  按理說，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加上之前有承諾在先，沈靈應該把血王蠱全篇交給他。

  可說實話，這白君山還是挺危險的，這次若不是為了血王蠱，恐怕也不會栽到葉靈謠手中。

  白君山應該早就知道永夜靈宮除了葉靈謠之外，還有張雲樓和一眾高手，但他還是敢來冒險，說明在他心裡，這血王蠱秘法的確重要。

  沈靈知道他是一位蠱術高手，若是血王蠱這樣的功法交到他手上，或許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掌握，畢竟此人的天賦是有目共睹的。

  其實最理智辦法就是交出早就準備好的《血王蠱》，當然，給白君山準備的血王蠱並非真正的功法秘籍，而是在沈靈自己的篡改下，只有小部分原文，剩下的大多是胡編亂造。

  但以沈靈如今的見識和修為，就算是胡編亂造，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效果到底會如何，就不一定了。

  見到白君山如今已經是這幅鬼樣子，沈靈知道他翻不起浪了，心裡其實想要讓他看一看完整的血王蠱，算是了卻他死前的心愿。

  可就在靠近白君山的一瞬間，沈靈卻是改變了注意，因為沈靈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此時的行為到底是想該同情白君山，還是只為了破解自己的天道誓言？

  思量一瞬間，沈靈就得出了答案，只是為了破解自己的天道誓言而已，因為這白君山無論落到怎樣的下場，都不值得同情，能有今天，都是他自找的。

  楊玄痴的一生，都是被他毀掉，而白君山這個人，手上沾染的無辜性命也不少，所以沈靈抬手一指，點在白君山的額頭，直接給了他假的功法。

  在傳功結束之後，白君山突然大笑起來，似乎終於如願以償。

  但他還是還是有些顧慮的問了一句，「沈靈，你不會騙我吧，這真的是血王蠱無疑？」

  「當然，如假包換！」

  沈靈心想，確實是假的，等你自己發現了再來找我換，我便再換一個假的給你，這就是最初的打算，當然前提是白君山還能活下去。

  白君山沉默了許久，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情緒越發不正常。

  沈靈也等著他，並不著急。

  直到白君山情緒平復之後，他突然深吸一口氣說道：「謝謝，沈靈，你是條漢子，說到做到，我也看了，這功法沒問題，咱們之間兩清了，至於你問我張尋真的事情，我覺你不該當著那刀客的面兒問我。」

  對於一個修行者而言，就算眼瞎了，也能感受到外人的氣息，更別說雷衡還是親手擊敗他的人。

  沈靈想了想說道：「他叫雷衡，張雲樓麾下四天王之一，你應該認識他吧？」

  「呵呵呵……當然，一個只知道偷襲的小人，卑鄙！」

  聽到這兒，雷衡卻是不樂意了，但他又不是一個願意鬥嘴的人，只是冷聲說道：「成王敗寇，用了什麼手段不重要，能贏才重要。」

  沈靈倒是挺認同雷衡的說法，因為早年參軍，沈靈見過太多骯髒的手段，戰場不過是兩方內心充滿恐懼的人為了活下去互相廝殺。

  所以手段從來都不重要，後下去才重用。

  這是沈靈一直認可的，只是自從認識了韓青雲之後，被他的江湖氣感染，沈靈雖然依舊不反對雷衡這種想法，卻也同樣認可那種希望堂堂正正交鋒的念頭。

  不過白君山這個人，也沒有資格說什麼堂堂正正，「白君山，你自己也沒少做卑鄙的事兒，就別說這些了，我只問你最後一次，張尋真和你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其實這不是沈靈最在意的問題，只不過那時張雲樓和自己聊了很多，沈靈也有些好奇那個女人是不是嘴裡就沒有一句真話。

  至於說當著雷衡的面兒問，倒也沒想這麼多，畢竟沒有瞞著他的必要。

  此時白君山冷聲笑道：「呵呵呵……那個叫張尋真的騙了我，騙了我們所有人，沈靈，我只能提醒你，小心她，她可不是什麼善茬兒。」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難道不知道？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你讓他們出去！」

  沈靈此時轉頭看了李安一眼，隨後又看向雷衡。

  李安自然是領會了沈靈的意思，而雷衡又是一個我行我素的性，心想你不讓我聽，我還不稀罕聽呢，於是也沒有等沈靈開口請求，自己就走了出去。

  直到確認不會被人偷聽之後，白君山才開口說道：「當初攻打永夜靈宮乃是張尋真寫信邀我，包括圍剿葉靈謠，聯繫萬妖仙宮，甚至於後來伏殺張雲樓，都是她授意的，你可願意相信？」

  「這種事兒，你這麼輕易就告訴我，我怎麼相信？」

  「你愛信不信了，我只是覺得你能這般守信將血王蠱交給我，這就算是給你的回禮吧，當然，我知道這不足以抵消血王蠱的價值，沈靈，將來我為你做三件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