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商議

  二人朝著北面一路疾馳，最終來到永夜靈宮所在的永夜城內。

  找了個茶館坐下，葉靈謠拿出一塊信物，「丫丫身邊的老人是阿爹身邊最厲害的長老，有他在丫丫身邊，不必擔心，他們應該已經去了魏國邊境，此時估計也快進到國境內，你給你的人傳消息，讓他們多加照顧。」

  「放心，我早就已經用秘法傳書給蔣寒，他會親自去魏國南境跑一趟。」沈靈直言道。

  「他又不認識你的女兒，怎麼幫你找？」

  沈靈笑道：「找一個人對神策營而言不算什麼難事，畢竟他們是從蠻荒進入大魏，而且等到這邊的事兒結束，我會親自去一趟。」

  

  葉靈謠那絕美的容顏下，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雙眸之中突然溫柔似水，一臉柔情的看向沈靈，「你和當年沒什麼變化，就是這一頭白髮我依舊不太喜歡。」

  「當年在姬龍衍遺蹟內，藉助冰心蠱化繭成蝶後，頭髮就變成這樣，再也回不去了，你倒是變化很大，曾經的小姑娘如今也終是不復少年時。」

  「七年對於修行者而言並不長，我們還有很多的七年，七十年，七百年，沈靈，你還活著，真好。」

  沈靈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是停在半空，葉靈謠伸手一把握住沈靈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沈靈，你說咱們這樣算是什麼？」

  「什麼？」沈靈一愣。

  「你我的關係啊？相濡以沫？還是一晌貪歡？亦或者本就是個錯誤？」

  沈靈搖了搖頭，很是認真的說道：「你說或許是那年月下，你的心裡有了我，我想，我也應如是，那時我剛從戰場回來，在那之前並未經歷過男歡女愛之事，紅雪姐對我而言，是一種類似姐弟的感情，而那時的阿音，我也不愛她，她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唯獨只有你，真正走進了我的心裡，所以別說什麼一晌貪歡，我不是什麼風流公子，你也不是什麼放浪形骸的風塵女子。」

  「哼！那我和你的阿音誰重要？」葉靈謠直勾勾盯著沈靈，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沈靈一愣，突然有些為難起來，隨即慌亂的解釋道：「我和阿音是夫妻，我們之間也曾共同經歷過那樣的生死，這些年相助相護，心裡早已將對方當做了重要之人……」

  葉靈謠看著沈靈囧樣，笑道：「傻不傻呀你，還真就如此認真的回答，我若是在意這個，便不會當著你的面兒問出來。」

  沈靈哭笑不得。

  葉靈謠緊接著問道：「你和她有孩子嗎？」

  「沒有。」

  葉靈謠大喜，「那她自是輸給我了，當年在長公主府相見，她一副冷傲的模樣，似乎還挺瞧不上本姑娘，結果不還是輸給本姑娘了？」

  沈靈心下覺得奇怪，為什麼連這種事都能用來攀比。

  但看著此時的葉靈謠，好似又看到了當初那個少女，只是她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不願意表現出她那嫵媚多情的模樣，更多的還是真誠和純粹。

  難得有這般放鬆的時刻，沈靈卻是不得不打破這種氛圍，「謠兒，其實你若是去魏國會更輕鬆，身邊的幫手也更多，若是留在蠻荒，註定很艱難。」

  葉靈謠的神情當即恢復冷漠，隨後打斷道：「別說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所以就別再說下去，行了，休息也休息了，我們說說接下來的行動。」

  沈靈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永夜靈宮的方向，他知道葉靈謠此時來永夜城，為的就是拿回永夜靈宮的地盤。

  「此時的永夜城在蠻族手中，我從以往的卷宗里了解過，這個地方應該有不少中原人，看來白君山攻陷此地之後，對永夜城進行了大清洗。」

  葉靈謠搖了搖頭，「這些年來，我效仿神策營的方式，早就在這永夜城中撒下了一張大網，早在白君山帶兵攻城之前我就收到了消息，但你也知道，只要沒人能擋得住白君山，淪陷就是遲早的事情，父親寧死也不願離開這座城，因為這裡是他畢生心血，所以我讓親信帶著丫丫先走，陪著父親留下，只不過最終還是不敵，到底是小看了白君山。」

  「你之前說懷疑張尋真，是因為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葉靈謠聽到這話便有些生氣的說道：「按理說白君山也沒這麼容易摸清我永夜城的情況，可打起來才知道，他們竟是比我們還熟悉這座城，所以原本能堅守數月甚至數年的戰爭，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結束，如果沒有蜃樓的幫助，白君山做不到。」

  沈靈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麼個情況， 白君山倒是可以一人闖關，殺戮無數，但同樣作為神王境的修行者，他承受不起那樣的業果。

  「這永夜城中，估計有不少蜃樓的人，如果張尋真真的有問題，那她定會急著來見我。」沈靈說道。

  「你就這麼確定？」

  「我現在為張雲樓做事，她擔心的是張雲樓。」沈靈這般說著，此時突然一位黑衣男人來到身邊，對著沈靈行禮。

  「沈先生，冒昧前來和您相見，在下柳全，乃是張姑娘麾下之人，不知可否請您移步一敘話？」

  沈靈無奈搖頭，對著葉靈謠說道：「看吧，這不就是來了。」

  說罷，沈靈轉頭看向這位黑衣男子，「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黑衣男人柳全思索片刻說道：「在下受張姑娘所託，在永夜城等候沈先生，她讓屬下帶話，若是想要拿回永夜靈宮，蜃樓會全力協助先生。」

  沈靈若有所思，隨後問道：「張尋真人呢？」

  「回沈先生，攝政王殿下來了蠻荒，張姑娘跟著他們去了魔澤，應是要不了多久便會回到永夜城，張姑娘還說，若是想要您身邊的姑娘想要談判的籌碼，需要在他們回來之前，徹底掌控永夜城。」

  沈靈一愣，心想這丫頭果真厲害，竟是已經把事情計劃到這種程度。

  「你先去吧，我們還得說說話。」

  黑衣男人從懷裡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桌上，「沈先生，用此物能隨時聯繫到屬下， 若有任何需要效力的事情，隨時吩咐。」

  說罷，黑衣人柳全便離開了此地。

  葉靈謠立刻問道：「你怎麼看？」

  「張尋真這是在為自己找補，也是想要藉機向你賣好，開出的條件還真是讓人難以拒絕。」

  葉靈謠冷哼一聲，「我不需要他們的幫忙，待到徹底拿回永夜靈宮，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肅清蜃樓。」

  沈靈連忙示意葉靈謠別著急，「謠兒，你想想，張雲樓此時已經到了蠻荒，對你接下來的計劃而言，手中掌控者永夜城和什麼都沒有之間，有什麼區別？」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只有掌控永夜城，我便還是永夜靈宮的聖女，這麼多年在此地打下的基礎和威望都不會消失，這是我和張雲樓談判的籌碼，如果沒有這永夜城，張雲樓依舊會選擇幫我掌控蠻荒，只不過我更容易被架空而已。」葉靈謠很是清醒的說道。

  沈靈點了點頭，「沒錯，只是張尋真錯估了你如今的實力，如果是曾經的你，手裡有沒有這座城作為底牌區別還是很大，而現在，你完全沒必要擔心這些，可張尋真此時示好，說明她心虛。」

  「我覺得我現在有和張雲樓正面談價錢的資格。」

  「當然，天女謠讓你擁有了神王境九重的實力，而且我確信，這天女謠絕不尋常，你是當之無愧的永夜靈宮宮主。」

  葉靈謠很是認真，「這話你沒說錯，其實就算是當年的父親，也沒資格稱自己為永夜靈宮宮主，至少和上古時期那個永夜大帝沒什麼關係，但我得了天女謠，那就有了資格，這才是天女謠的意義所在。」

  沈靈有些感慨，盯著葉靈謠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在我看來，天女謠和我在雲中殿內見過的那位神秘存在是一個層面的東西，所以張雲樓必定知道你的不尋常，也許你真的有了和他對等談話的資格，而今，我也才想明白，或許張雲樓這般看重我，並非因為我有多麼厲害的天賦，而是因為我能得到雲中殿的認可。」

  「雲中殿內的神秘存在？那是什麼？沒聽你提起過啊。」

  沈靈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無比確信，你已經有資格和張雲樓對等談話，不知不覺間，我們二人都已經真正站在了張雲樓的棋盤之前，而不再是這盤棋局之中的棋子。」

  葉靈謠若有所思，隨即說道：「既如此，那些不重要，咱們去拿回永夜靈宮。」

  「好，你有什麼計劃嗎？」

  「用得著什麼計劃？城中還潛伏著一些高手，我離開此地之前便讓他們潛伏，因為阿爹臨死的時候告訴我關於魔澤的真相，所以我知道若是此行魔澤能安然回來，我必定能拿回永夜靈宮。」

  沈靈這才想明白，「原來是這樣，之前我聽那些神秘老者說，令尊當年也是因為進了那永夜靈宮遺蹟，這才得到傳承，成就這般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