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長情

  「血王蠱？」葉靈謠有些好奇的看向沈靈。

  沈靈簡單解釋了一下，隨後表態道：「我不會將真的血王蠱給他，之前在許下天道誓言之時，我說的是如假包換，並沒說一定給他換真的呀，雖然這種低級的文字遊戲沒什麼意思，但我本就不打算給他，那這樣的小手段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既修行過此法殘卷，你又怎麼騙得了他？」葉靈謠追問道。

  沈靈繼續說道：「那就一半真一半假，我基本能確定他煉製血蠱蟲的篇章是哪一部分，其他的只要瞎編就好。」

  葉靈謠無奈一笑，並未多言。

  終於在她臉上看到了笑容，沈靈知道，這段時間她一定經歷了很多，這些年一個人把女兒帶大想必也遭受了不少非議。

  沈靈想了想，隨即轉身拉著她就走，「走吧，今日也殺不掉白君山了，剛才的招數對你而言負擔也不小吧？」

  葉靈謠點了點頭，二人朝著北面御劍而去。

  「只要白君山跑不掉，咱們就沒有必要等在這兒，萬妖仙宮很棘手。」

  沈靈思量片刻，「剛才那幾位妖王著了天女謠的道，那是因為他們還不了解，若是繼續僵持下去，咱們討不了好，帶我去見女兒。」

  「我讓丫丫跟著手底下心腹去了蠻荒北境，他們應該會去大魏，只是不知道能否順利通過大魏的關卡，我現在還不能走，蠻荒諸事尚未平息。」

  沈靈思量片刻，心知葉靈謠將女兒送走時估計就想好了要讓她去尋自己，「張雲樓也許會來蠻荒，你是擔心這個吧？」

  「永夜靈宮的基業不能就這樣被人毀去，聽你之前的描述，張雲樓的實力竟能比肩仙道人物？」葉靈謠突然想起了之前和沈靈閒聊時聽到的信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並未誇大其詞，張雲樓的實力絕對超越了神王境，你若是想要復仇，此時不是好機會。」沈靈很是認真的說道。

  葉靈謠神情恍惚，突然冷不丁說道：「其實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父親當年是真心想要幫著張雲樓做事，所以張雲樓沒有理由非得除掉家父，他雖修為不在，可威望還在，而且我的實力也能夠震懾群雄，所以張雲樓完全沒必要聯合白君山對永夜靈宮下手，倒是那個叫張尋真的女人，她現在是蜃樓之主，曾經我們也和蜃樓打交道，若是沒有我們的幫助，蜃樓之人不可能滲透蠻荒，但自從那個叫張尋真的女人來了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對於張尋真，沈靈心裡也說不住，雖然接觸了解過一段時間，但這根本沒辦法看透一個人。

  葉靈謠冷哼一聲，「這女人一開始連我都騙過了，你知道她是張雲樓的女兒嗎？」

  「我知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葉靈謠搖了搖頭說道：「她是靈秀公主蕭元如的女兒，眾所周知，靈秀公主蕭元如很早就嫁給了張雲樓，但從我知道的情報來看，張雲樓根本就不愛蕭元如，甚至很可能壓根兒就沒有和她有過夫妻之實，所以這個張尋真是不是張雲樓的女兒還難說。」

  「你的意思是……這蕭元如竟是背著張雲樓和別的男人有染？」沈靈有些驚訝，這種事情怎麼想也不可能發生在張雲樓身上。

  「你很驚訝？你也不看看張雲樓對蕭元如是什麼態度，二人成婚之後，蕭元如住在了攝政王府，但張雲樓卻是從不回王府居住，久而久之，她就回到了公主府居住，可以說這二人也就是當年成婚之時見過一面，後來就再也沒相見過。」葉靈謠十分篤定的說道。

  「可這些也只是傳聞，你能確定嗎？而且這和張尋真有什麼關係？」

  「張尋真初來蠻荒的時候，和我關係還不錯，這點她沒有告訴過你吧？」

  沈靈皺起了眉頭，「沒有。」

  「她一個勁兒接近我，雖然我早有防備，可後來在知曉她給我講的那些故事後，還是不免同情她。」葉靈謠的神情越發凝重。

  「什麼故事？」

  「她自己的故事，她在我面前，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女子，甚至表露自己這般努力都是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但我卻發現，她或許都不是張雲樓真正的女兒。」

  「如果說她根本不知道真相呢？只是認為自己的父親不愛母親？」話剛說出口，沈靈就覺得不合理。

  葉靈謠淡然一笑，「你也想到了吧？蜃樓是何等情報組織？能和神策營相提並論，如果我都能查到的消息，她怎麼可能查不到？她只是想要藉此博取我的同情，讓我信任她，現在想想，張尋真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一定。」

  沈靈一愣，頓時想到了一個細思極恐的事情。

  說不定靈秀公主蕭元如根本沒有孩子呢？也許這張尋真只是張雲樓的手下， 一切都是自己以為的信息都是她故意表露出來的。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張尋真，或者說張雲樓女兒這個身份，根本就是假的，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呢？」沈靈越發不解。

  葉靈謠苦笑兩聲，「誰知道呢？也許只是為了方便在蠻荒行事。」

  「我不這麼認為，或許她的身份是真的，她的確是張雲樓的女兒，她只是擅長將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現給別人，你看看我這種猜測有沒有錯，因為張雲樓對她母親的態度，讓她心裡其實恨透了這個父親，所以父女二人的關係一直很微妙，她來到蠻荒之後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這個父親，和白君山聯手也說得過去，她想要徹底掌控蠻荒，從此倚南望北，更容易入主中原，只要永夜靈宮徹底消失，她甚至可以幫助白君山掌控蠻荒之地，繼而內外勾結，徹底搞垮張雲樓，只不過除了你我這樣的變數。」

  葉靈謠眉頭緩緩舒展，「你這種推測倒是有些合理，但如果真是這樣，她怎會願意看到我還活著？之前和你一起找到巨峰山的時候，恐怕就像找機會弄死我了。」

  「你等等，我先捋捋，你說這個不對，因為從你離開永夜靈宮，到我來到苗疆這段時間來看，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張雲樓甚至派出韓長生來跟著我，這同樣也說明了張雲樓並不完全信任張尋真，那她就沒有必要繼續自己的計劃，這種時候，配合我，或者說站在蜀國的角度看待問題，例如想辦法除掉我，例如再次回到張雲樓的立場。」

  葉靈謠有些不理解，「她會這麼傻？難道張雲樓不會察覺到這其中不合理之處？」

  沈靈搖了搖頭，「其實沒什麼不合理之處，很多事情不用說太明白，張雲樓知道張尋真背地裡在搞小動作，但他不在乎，他要的是能掌控全局，永夜靈宮沒了，大不了再扶持一個永夜靈宮起來，而且現在謠兒你就是最好的籌碼，張雲樓若是想要把控蠻荒，一定會找上你，接下來就要看你的態度。」

  葉靈謠冷哼一聲，「一個白君山，我要他的命，一個張尋真，我要她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如果這兩點張雲樓能答應，我不介意再次和八方門合作。」

  沈靈看著葉靈謠認真的神情，似乎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些許躲閃，「放心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這可不像你，難道你不想勸說我一下，再次去往魏國，以魏國為根基豈不更合你意？」葉靈謠問道。

  沈靈輕聲一笑，「首先，現在連我自己都選擇了去到張雲樓陣營， 其次，此時你若選擇魏國，對你對我都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你我都不是曾經少年，很多事情該怎麼做，不能隨心。」

  葉靈謠鬆了口氣，「我不會跟你走的。」

  沈靈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麼，也知道葉靈謠說的話別有深意，隨即低聲道：「我知道。」

  「我是說，你我之間，緣分至此，也就足夠了，我曾以為男女之情是我的一切，可現在想來，不全是，你我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過你放心，我心裡依舊保留著當初的美好，我也永遠會記得那年月下你快馬疾馳追來，同我一起，於星空之下夜話，我想，當是那一刻開始，心裡有了你。」

  「我知道。」沈靈看著葉靈謠，二人攜手共同御劍而行，只是她的目光有些躲閃。

  「找到丫丫後，你帶她走吧，我會留在蠻荒，做完該做的事情。」

  沈靈嘆息一聲，「此時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還沒到分別的時候。」

  「接下來不知有多少硬仗要打，我怕到時候會沒機會，沈靈，你記好了，如果咱們真的到了不得不分別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丫丫，她是你我的女兒。」

  沈靈此時心情無比沉重，但為了讓她放心，還是說道：「那是我的女兒，我自會好好照顧她，同樣的，我也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幫著你做完後，再離開。」